我張大了一雙眼睛，滿滿的不敢相信。

晝顏，他是要用我的腿換給白晨曦。

“不是我推她下去的，是她自己要跳下去的，為什么要用我的腿換給她？”

我幾近崩潰的大吼。

“我親眼所見，你還要狡辯嗎？晨曦，做了十幾年南桑國五公主，你這驕縱之氣愈發盛了。”

原來是我長了驕縱之氣。

將我們的命運互換不夠，如今還要我的腿，下一回又要什么？我的命嗎？

不對，我的命不是早就給了白蓮曦了嗎？

而這一切，都是我長了驕縱之氣。

“晨曦，將腿給曦兒吧，你的余生，我會多加照料。”

再次開口，晝顏的聲音柔和了幾分，我倒希望他對我惡語相向，為了白蓮曦向我示弱，我只會更加心痛。

我失去了所有解釋的力氣。

“腿在我身上，我若是不愿，誰能拿走？”

我只當自己術法在身，說話也很是硬氣。殊不知修為被封印的我，連一個凡人都打不過。

我轉身想要很驕傲的離開，后背被人猛地一敲，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倒地之前，我心想，是我造孽太多了嗎，近來總要被人敲暈是什么情況？

朦朦朧朧醒來之時，晝顏坐在我床邊。我下意識的起床，可是兩只腳重的抬不起勁來，我頓時不可置信的看向晝顏。

晝顏摸了摸我額頭說：“晨曦，我會為你造一把仙椅，讓你依舊可以行動自如，你的余生，我會多加照料。”

“所以，你終究還是拿走了我的腿？”

我盯著晝顏，問的很平靜。

晝顏微微嘆了一口氣，“晨曦，欠了別人的，總是要還的。”

“是啊，欠了別人的是要還的，那我本應該在雪山之巔過我安生日子，何以被人換了命運，受此劫難？別人欠我的，是否該還我？”

晝顏睜大了眼睛，隨即又恢復平靜，他向來聰明，怎么可能不懂其中含義。

不過，不重要了。

我不再同他廢話，閉上雙眼請他離開，眼淚卻不聽話的從眼角落下。

我想，這該是我最后一次流淚了。至此，我的心終于死了。

晝顏確實花費大力氣為我做了一把仙椅，讓我行動起來很是方便。

我倒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讓人扶著我坐到椅子上，適應了兩日。失去雙腿的悲痛沒有我想象的那么難熬，我總是要適應的。

白蓮曦用了我的雙腿以后，曾來我面前炫耀過一番，“你這腿果然比我原先的腿有力氣多了，用著甚是靈活。”

“那你便小心用著，要是再失了這雙腿，我可沒有第二雙腿給你了。”

我倒是沒有同她辯駁理論，這讓她失去了炫耀的興趣，悶悶哼哼兩聲走了。

我習慣了用輪椅，這兩日，我也感應到我的修為正一點點恢復。

我拼著這一絲力氣，再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離開了東蒼國。

離開時，我轉頭看了一眼晝顏寢殿的方向，嘴角上揚，這是我最后的驕傲。

我知道我離開一定會讓軒恒大帝發火，天涯海角，他一定要將我找到。

我不想連累兄長，而容夜，未必能保全我。我去了雪山，一來這本是我的地盤；二來，有些事該做一個了解了。

“老頭，出來吧，不必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