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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心 動

八千年后。

瓊川城南海灘上,歲生低著頭跪在地上,身邊有一人陪同,是滄溟,站在他們面前的是威風凜凜的天鑒神帝。

“百萬年前,我見你主動求饒,便生惻隱之心放你一馬,如今,你竟然使用靈力,喚出了撼天劍,還拔出了饒在心上的時輪日晷……怎么……是要反抗么……”

“他不敢!只是那時情況危急,地辰星上出了威脅生靈的妖物……”滄溟一心要為歲生辯解,可是沒等他話說完,神帝便氣憤的打斷了他:“地辰星就算毀了,也輪不到你去關(guān)心!”他冷笑一聲接著說:“還以為自己是九靈地尊嗎?呵……自從你輸?shù)舻哪且豢唐?,你就已?jīng)不是了……只不過給我服役的罪人而已……”

神帝張開手掌,時輪日晷飛入他的掌心:“現(xiàn)在你還是給我服役的時間使者,少一分一秒都不行。”他將時輪日晷拋向歲生,那黃銅色的鏈條重新刺入了他的心臟。神帝只冷眼一看,便飛上天際了。

歲生向后倒去,滄溟忙扶住他:“為什么不反抗?”

“當年,我本意將靈晶在長宇星煉化,化作靈牢來困住天鑒神帝,無奈被他提早發(fā)現(xiàn)了,我本欲破釜沉舟,無奈靈火在長宇星燃燒,地辰星仰仗其光,開始出現(xiàn)生命……”

“所以,就要一直屈服嗎?你的屈服退神帝不會饒了你,否則怎么會讓你去掌管時間,讓你看著生靈在時間的循環(huán)里消失……”

“這是地辰星,萬物有靈,自會生生不息。”

“好了……我不想再聽你的道理?!睖驿榉銎饸q生。言語間透著失望,他放開歲生獨自走到海邊背對著他:“當年,七域星主散去靈力保我身形就是為了讓我去幫你,救你,我怎么也沒想到,我救的是這樣一個懦弱的人……”他嘆息一聲,接著說:“我會帶著坎域星離開地辰星,你且安心,在此做你的時間使者吧……”

他說這些話,字字艱難。他轉(zhuǎn)過身,神情凝重的將一顆藥丸放在歲生手心:“這是我給你的最后一顆藥,好自為之。”

海中躍起一朵凄麗的水花,像是守護很久的東西,終于丟掉的感覺。

歲生握緊藥丸,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一個字。就只是迎風而立,看著無垠大海,層層浪花觸石成沫,一切碎裂眼前。

白天的最后一縷光將要消失于海面了。

戰(zhàn)后的地尊,心受傷嚴重,是滄溟請海中神醫(yī)海騰王幫他換了一顆鯉魚的心,可是,那顆心的跳動需要藥物來維持,一旦停藥,心就會慢慢的僵硬。

滄溟欲八域復(fù)興,歲生愿眾生安穩(wěn)。

道不同。

滄溟放棄了歲生。

“多謝你……”歲生苦笑著對著凜冽的海風說。

白日落于海上,夜幕降臨了。

歲生看著胸前依靠心跳轉(zhuǎn)動的時輪日晷,再放眼望去,夷為平地的瓊川城,心痛不已:“一切因我而起……我來彌補?!?

他手心金光銀光交疊,慢慢蹲下身,將光注入大地,光從他手心蔓延,如浪花般涌入瓊川城,霎那間,如時光倒流般,碎裂的建筑重塑,斷裂的街道復(fù)原,碎裂的山重新挺拔,枯掉的樹重新長回大地,抽芽重生,受傷的動物也都恢復(fù)……只是那些驚恐的記憶還存在著,失而復(fù)得,分外珍惜,人們望著像是一切從未發(fā)生過的世界,驚愕不已。片刻,如夢般,歡呼雀躍,感嘆呼神跡。

只是歲生的傷再也無法彌補了。

靈力耗盡的歲生倒地,他透支了他自己不老不死的生命時間,彌補了因自己一時沖動所帶來了災(zāi)難。只是他的時間有限,因為他的心很快就會走向衰敗,僵硬了。時輪日晷安靜的運行著,宛然不知它所依附的心跳就要消失了。

歲生捂住自己的心口躺在地上,茫然的看著夜空。突然他眼睛濕潤,淚從眼角流了出來:“我的時間終究還是用盡了……我沒有替你守住這里,我一心想做一個人,可是我沒有血肉可供養(yǎng)一個心。它已經(jīng)開始慢慢的僵硬了,好在,它曾經(jīng)為了一個女孩心動過,雖然很疼?!?

歲生真正的對子徊動心了,可是他不能去表達。因為,他們是不可能共度一生的。他的瞬間快速的心跳導(dǎo)致時間變快,所有不該發(fā)生的也都提前發(fā)生了。

歲生雙手支撐著大地,艱難站起來,步履蹣跚走向海邊,夜好黑,海上漂浮著點點的熒光,映出他蒼白憔悴的模樣,突然他眉心一緊:“我要去見子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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