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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迷霧里的光
  • 呂洪振
  • 4226字
  • 2019-02-18 22:54:57

轉眼之間,孫亞芳已經去世一年,明天就是她的周年祭。

這一年對林文平來說,周圍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孫亞芳去世、研究所的工作、林擁軍含冤入獄、畢業(yè)后的工作抉擇,每一件事情都讓他心力憔悴,他覺得這一年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難過了,比之前好幾年都漫長。

二十七歲,是一個人風華正茂的年紀,每天都應該是朝氣蓬勃,但是林文平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滄桑和孤獨,以前和孫亞芳在一起的時光是那么絢爛浪漫,卻在陪伴他的只是無盡的寂寞,令忙碌的工作和學習都無法驅散的寂寞,他原本并沒有覺得的交際面有多么狹小,感覺到自己的周圍有很多很多的朋友,可是他現在才覺得真正能了解他內心的朋友,除了孫亞芳再沒有其他人。他的大學本科同學留武漢的也就一兩個,但是他們有自己的工作,也只有在周末的時候才能聚一聚,與他同門的碩士研究生同學畢業(yè)后就跑去了BJ,也只能電話里聯系一下,而現在與他同宿舍的那人雖然說也是計算機領域的,卻并不是孫菽衡的博士生,到了這個階段,每人又對各自的研究內容和成果很是保密,兩人也很少聊學業(yè)上的事情,只能算是一個普通舍友,再說林文平有些時候并不在宿舍里住,仍舊住到他租的那套房子里。他倒是和研究所里的幾個碩士研究生關系不錯,他們都是孫菽衡的門下,所做的事情又沒必要相互保密,這樣就多出不少的話題,但是這也只是限于工作和學習上的事情,雖然只是相差了幾歲,但是已經有明顯的代溝,所喜歡和關注的事情已經不一樣了。

孫亞芳去世后不久,同研究所里的一同門師妹和林文平的關系不錯,林文平當然明白她的意思,知道發(fā)展下去會是一個什么樣的結果,林文平還沒有從孫亞芳去世的陰影里走出來,并沒有打算這么快就找女朋友,他也曾向那師妹委婉地表達出他的想法,但是那女孩好像并沒有放棄,說是先做普通意義上的朋友,平日里仍舊和林文平走得很近,孫菽衡后來也知道了此事,雖然他并不贊成他們兩個朝戀人方向發(fā)展,但是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倒是孫亞菲知道此事之后,一次在餐廳里攔截下那個女孩,并和那女孩大鬧一番,如果不是林文平及時趕到的話,兩人說不定會演義一場打斗大戲。

因為此事,孫亞菲和林文平的關系降到了冰點,林文平幾次打電話給孫亞菲,孫亞菲都是在電話里罵他是西門慶,然后就匆匆掛斷電話,不想聽林文平的任何解釋。

看到此種情形,林文平有一段便和孫亞菲徹底斷了來往,盡管孫啟明曾經要他照顧她,但是鬧到這個份上,他也只能側面了解一下她的情況。但是孫亞菲見林文平長時間不和她聯系,就給林文平親自打來電話,卻是沒有什么好話,總是對林文平臭罵一通便掛斷電話。

這次要回去祭奠孫亞芳,林文平和孫亞菲通了電話,好像孫亞菲知道林文平要和她說什么事情,倒沒有對林文平開口就罵,也答應林文平明天一同回去。

從武漢到孫亞芳的老家有七百多公里,林文平便打算把師母的車子借過來,這樣來回不但方便,還節(jié)省很多時間。孫菽衡的妻子作為訪問學者去了美國,她的車子在家里空閑著沒有人用??蓪O菽衡覺得他愛人的那輛車不太適合林文平,一個高高大大的小伙子竟然開著一輛紅色的小甲殼蟲,別人看著也別扭,孫菽衡便讓林文平仍舊開上他的SUV。

林文平早上起來洗漱完畢后又收拾了一些所需要的用品,在餐廳吃過早飯,便開車來到孫亞菲的宿舍樓樓下,孫亞菲已經在等著他,她早已接到他的電話。

林文平從車子里出來,看到孫亞菲的穿著打扮,有些猶豫,打算提醒她,又想一想,便也沒有再說什么。

孫亞菲看到林文平的眼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幾下,神態(tài)也有些異樣,便說道:“看什么看?總比你那小師妹正點!”

林文平搖搖頭,笑著把孫亞菲的行李接過來,打開后備箱,輕輕地放了進去。他見孫亞菲站在那里不動,一直盯著他不言語,便有些疑惑。

“你怎么不上車?”林文平說道。

“過來,幫我開車門!”

林文平笑笑,說道:“臭毛病?!?

“開不開?三,二,一!”

林文平忙跑過去,幫她打開車門,待她坐好后,又輕輕地關上了車門。隨后,林文平也坐到駕駛的位置,看到坐在副駕駛的孫亞菲有些得意洋洋地翹起腿,將腳放到儀表盤架上。

他有些無奈地說道:“您老是不是應該把你的腳藏起來?”

孫亞菲瞪了他一眼,幽幽地說道:“不愛看就把眼睛閉上,本姑娘的腳還不是誰想看都能看的!”

“知道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嗎?”

“三寸金蓮?”

“不對,你這腳都快趕上蒲扇大了,還三寸金蓮!”

孫亞菲有些生氣地瞪了林文平一眼,說道:“我希望你嘴上積點兒德,說話太損會生口頭瘡!”

她見林文平只顧笑,卻沒有說話,便又說道:“啞巴啦你?”

“我擔心生口頭瘡?!?

“你說點好聽的不行嗎?”

“我想到了香港。”

孫亞菲剛開始還有些不解,想過之后便生氣地說道:“你的腳才是香港腳!從現在起,你要是再說一句話就得口頭瘡!”

說完,孫亞菲便將臉扭向一邊,不愿意和林文平說話。

林文平發(fā)動車子,趁現在時間還早,路上車輛不多,再晚一會兒的話,到了上班高峰期,可能一兩個小時都走不出市區(qū)。

“有些事情想向你提前交待交待,回到家后在你爸媽面前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別動不動就吼,你說你這一年里面罵過我多少次?我都沒有生氣,就憑這一點,你也應該答應我的這個小請求,你說兩國交戰(zhàn)還有?;鸬臅r候,你卻是沒完沒了,不置我于死地不甘心似的?!绷治钠竭呴_車邊對孫亞菲說道。

孫亞菲將臉扭過來,瞪他看了一眼,悠悠地說道:“我將罵你的原因對我爸媽說說,看他們是什么態(tài)度,如果他們覺得你沒做錯的話,我以后也不再罵你!”

“其實你是誤會那個女孩了,我和她也真的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只是普通的朋友?!绷治钠较蛩忉尩?。

孫亞菲生氣地說道:“是不是我將你們兩人捉奸在床的時候,你才會說有特別的事情?當初你和我姐膩膩歪歪的時候我只是看不順眼,看到你和你那個小師妹在一起的時候,我從心里覺得惡心,我說你要是三天沒女朋友就會死呀?”

林文平聽后笑笑,說道:“你說話是不是要有直憑實據,我和她就是正常的交往?!?

“誰知道你們會去哪里鬼混,我怎么能找到真憑實據,不過我可告訴你,如果你帶她去你和我姐租的那房里去的話,我非得拉著她游街示眾不可,看她知不知道丟人!”孫亞菲見林文平讓她拿出證據,她有些生氣地說道。

林文平心里一驚,說道:“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姐在外面租有房子?”

孫亞菲看到林文平驚慌,便甚是得意地說道:“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兒呀?這事兒還想瞞我!平時你送我和我姐姐回宿舍,我姐還裝模做樣地和我一起回宿舍,她卻是過一會兒就又出去了,然后你們就一起去你們租的地方住,對不對?”

林文平有些生氣,說道:“你跟蹤我們,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侵犯別人的隱私?”

孫亞菲滿不在乎地說道:“我看你還是算了吧,少在我面前唱高調!這是有一次我回到宿舍后又去我姐的房間去找她,卻發(fā)現她不在,和她同一房間的人說我姐很少在宿舍住宿,我第二天問她這事的時候,是她親口告訴我在外面租有房,我還曾經陪我姐去過,收拾得挺不錯。”

林文平沉默了,孫亞芳沒有告訴過他這件事情,他一直覺得只有他們兩人知道,卻沒有想到孫亞菲也知道了他們租房的事情,他有些慌亂地對孫亞菲說道:“租房這件事是我的主意,希望你別那個……誤會你姐,另外,我希望你別把這事兒告訴你爸媽?!?

孫亞菲笑笑,說道:“理解,都長大成人了,其實很正常!”

“你姐離開已經一年了,我之所以還租著那房子,就是覺得那里有你姐生活的痕跡,甚至我還能嗅到你姐留下的氣息,每天我回到那里,總覺得你姐仍然活著,只是學習太緊張,晚一會兒就會回來?!币幌氲胶蛯O亞芳的往事,林文平有些傷心。

孫亞菲看到林文平這樣,便笑著說道:“趕快打住吧,少在我面前跩這些酸文假醋,我可不像我姐那樣,就喜歡聽你這樣的格調?!?

林文平無奈地搖搖頭,也就沒有再說。

林文平以前和孫菽衡去外地出差時,路上孫菽衡喜歡趁這個難得的機會躺著休息一會兒,林文平沒少替換孫菽衡開車。因此,他的駕駛技術是相當嫻熟的,只是因為距離有些遠,有七百多公里的路程,林文平原計劃下午五點之前就會到達,沒想到到下午一點鐘時才進入AH省的望江縣地界,內心不由得有些著急,想要堅持著再走一段才休息,可是他感覺到渾身疲乏不堪,又十分瞌睡,他于是把車駛入服務區(qū),打算下車活動活動筋骨,順便吃點東西,早飯他吃了兩個包子和一碗豆?jié){,現在感覺到肚子里已經是空空如也。

孫亞菲剛上車時精神還不錯,不過車子上高速后,她便昏昏沉沉地睡著了。盡管座位的靠背已經盡量地放平,可是看得出來,孫亞菲睡得并不舒服,畢竟車內的空間太小了。

“喂,老大,醒一醒!碰到打劫的啦!”林文平沖著孫亞菲說道。

“到家了嗎?”孫亞菲迷迷糊糊的說道。

“早著呢!才到望江?!?

“那你為什么喊醒我?”孫亞菲有些不滿地說道。

“你已經睡了好幾個小時,再睡就睡癱了,下來活動一下,我請你吃飯?!?

“不吃,我再睡會兒,到家后再喊我?!?

沒辦法,林文平吃過東西后又買些吃的帶到車上,待孫亞菲醒來后再給她吃。

林文平不敢耽擱太久,稍微休息一會兒后便又啟程,剛吃過東西,精神也好許多,注意力也很集中,林文平不由得提高了車速。

六點多鐘的時候,下了高速之后,林文平忍不住長噓一口氣。孫亞菲已經給孫啟明打過四五個電話,睡過七八個小時之后,她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擾得林文平不敢開得太快。

到家后,當孫啟明看到女兒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短裙時,不由得有些生氣,當場就把孫亞菲給批評一頓。孫亞菲想起林文平早上看到她的情形,這才明白林文平早上其實是想要跟她說這事的,于是她不由得生起林文平的氣來。

“早上你想要和我說的是不是這件事?”孫亞菲瞪了林文平一眼。

林文平沒有回答她,見孫亞菲的爺爺孫福江從臥室里出來,連忙上前打了招呼。

孫亞菲見林文平沒有理她,氣呼呼地坐到她媽媽靳喜鴿身邊。

靳喜鴿對林文平的態(tài)度明顯地改變,想當初大女兒孫亞芳在世的時候,靳喜鴿是一萬個不樂意女兒和林文平在一起,現在大女兒不在了,林文平已經不是她擔心的對象。

“女兒剛進家門,你干嗎吵她?小菲不懂這方面的規(guī)矩,你心平氣和地對她講就是了。再說,女兒穿得喜慶些,除一除晦氣,有什么不好?”靳喜鴿看到丈夫批評孫亞菲,心疼地護著女兒。

林文平看到孫福江聽過靳喜鴿的話后變了臉色,便將已經放下的禮物提起來對孫福江說道:“爺爺,您喜歡泡茶,可是我不懂茶,一個朋友家是云南人,給我捎的普洱,不知道您是否喜歡這款茶?”

“九零系列的,好茶!待會兒咱們泡一壺,好好品一盅!”孫福江接過后拿出一塊茶磚,仔細查看后又嗅了嗅,高興地說道。

孫啟明看到孫福江沒有責怪,也沒有再說什么,他已經預定好飯店,現在女兒和林文平已經安全到家,他讓兩人稍作休息后便一齊去了飯店,上一年的那場車禍給他帶來揮之不去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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