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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迷霧里的光
  • 呂洪振
  • 5293字
  • 2019-02-14 18:33:11

當天上午,天空還下著淅瀝瀝的小雨,多日的陰雨天氣,讓芳芳發生車禍的那座橋的護欄底部已經生出青苔,林文平已經在橋上待了將近三個小時,他從孫啟明家里出來后就來到這里,一直在這座橋上徘徊,被大貨車撞斷的護欄已經更換上新的,但是他親愛的人卻永遠不會再回來。

大約十二點鐘的時候,孫亞菲打著雨傘來到橋上,看到林文平佇立在橋上,她過了一會兒才來到他的身邊,盡管是毛毛細雨,但是林文平在雨里待得久了,渾身也已經濕透,她便用雨傘替他遮雨。

“你怎么來了?”林文平看是孫亞菲,便問道。

“你說你瞎跑什么,害得我四處尋你!明天就要回校,我爸爸打算在一塊吃頓飯,算是為你送行,另外,我爺爺也想和你再聊聊天,他說你這次離開后,以后就不會再來看望他了。我打電話給你,發現你已經關機,跑到賓館去找你,可你卻不在,我猜測你可能會來這里,所以就過來找你。”孫亞菲有些氣喘噓噓地說道。

林文平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發現手機已經關機,他試著要打開手機,卻發現手機無法啟動,看樣子是手機內已經進了雨水。

孫亞菲看到林文平沒有說話,便問道:“木木,你以后真的不會再來這里了,對嗎?”

林文平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而是對她說道:“亞菲,我明天還不想回去,我必須把車禍的原因弄清楚,我不能讓你姐不明不白地離開,現在我一想起你姐,就覺得看到了她充滿冤屈的眼神,她是希望我能幫她,我不能拒絕她最后的這一個愿望,這會令我一生都不會安生的,我希望我再想起她時,看到的是她的笑容。”

“你還認為是有人故意制造這場車禍?我爸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這就是一場意外事故?”

林文平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絕對不會相信世上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發生,如果單單是一個巧合,那也很有可能,但是這場車禍的發生卻是好幾個巧合湊巧一起發生,這樣的機率真的是太低了,幾乎沒有可能,但事實卻是這些巧合就真的湊在了一起,如果讓我選擇原因,我也只能選擇是人為故意設計的這場車禍。”

孫亞菲想了想,說道:“我留下來陪你一起把這件事情搞清楚,期末考試還要再過些日子,即便錯過了考試,我也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大不了補考或者明年再重新選修。”

“這樣也好,這里畢竟是你的家,我卻是有些陌生,有些事情由你去辦的話就容易得多!”林文平沒有和孫亞菲客氣,他覺得孫亞菲也有責任去這么做。

“那你說我們接下來應該怎么去做?”孫亞菲問道。

“根據事故報告知道那輛貨車發生車禍時的車速將近八十邁,而市里面這個路段限行速度最高為四十邁,也就是說那輛貨車超速達到了百分之百,一般來說,大貨車的車主長期從事運輸業務,他們最擔心被扣分和處罰,更害怕被吊銷駕照,你說車主為什么就不害怕?如果說他隸屬于哪家企業的話還能理解,可他就是一個私營業主,貨車也只是兩年前購買的,購車貸款還沒有償還清,他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覺得我們首先要做的是拿到這輛大貨車的行駛軌跡記錄,這樣我們就可以知道它在各個路段的行駛速度。”

“想得倒是簡單,可我們從哪里才能拿到這些數據?再說它的這些記錄有什么用?”

“既然這輛貨車是個人營運車輛,我想這輛車上安裝GPS的可能性不大,但是為了防止被人訛詐,這輛車上應該裝有行車記錄儀,我們如果能拿到行車記錄儀里面的數據,再根據各個路段的長度,也就很容易地算出它在各路段的行駛速度。如果這輛車在其它路段都沒有超速,那就能證明這場車禍是有預謀的。這輛車現在就被停放在交警大隊的事故車處理場內,你能不能帶我進入到那里?”

孫亞菲看看林文平,然后又低頭思考過一會兒,然后有些擔心地說道:“要想進入到那里也不難,我可以找朋友幫忙,她爸爸就是交警大隊里的領導,但是我擔心她爸爸不會同意我們去拆卸那貨車上的行車記錄儀。”

“根本不用拆卸行車記錄儀,所有的數據都是存儲在記錄儀上的存儲卡上面,只要是拿到那張存儲卡就可以了。”

孫亞菲聽后便答應下來這件事情,然后她帶著林文平回到家里,看到家里的保姆已經將飯菜燒好,擺了滿滿的一桌子,很是豐盛,而一家人都在等待他。

林文平很是不好意思地向孫福江和孫啟明道歉,卻沒有解釋他為什么來晚,但是孫亞菲卻是心里放不住事兒,將林文平和自己過幾天才回去的消息告訴給了孫啟明,并且把他們的打算也一同講了出來。孫福江聽后倒是沒有覺得驚訝,他上午的時候就看出林文平對這件事情的認定結果不滿意,雖然他和林文平也只是見過幾次面,但是在接觸的過程中,他對林文平的性格還是比較了解的,林文平不是一個輕易就肯放棄的人,在對待車禍的這件事情上,林文平既然有疑問,那就肯定會弄得水落石出不可。而孫啟明和靳喜鴿在聽到孫亞菲的決定后,兩人都顯得有些驚訝,孫啟明覺得孫亞芳既然已經去世了,林文平這次過來也僅僅是展示一下姿態而已,怎么會再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他卻沒有想到林文平會做出這么一個決定,所以他也就默許下來。

靳喜鴿卻好像并不愿意林文平和孫亞菲留下來,她對林文平說道:“小林,阿姨以前對你不怎么接受,如果言行中有對不住你的地方,我還請你原諒,不過我今天還要對你講的是我家芳芳和你之間的關系。芳芳在世的時候一個心思地要跟你在一塊,我雖然不同意,但卻是拗不過她,也只能尊重她的選擇,只是她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你也許內心很痛苦,想要為她做些事情,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芳芳是我的女兒,我辛辛苦苦養育她二十多年,我心里現在比你更難受,我希望你不要再無事生非,不要整出有人謀殺我女兒的荒誕故事來,聽到你在這里信口雌黃,我好像又要再經歷一次失去女兒的痛苦,你可知道你的這些話帶給我的痛苦有多么大嗎?”

“媽,我覺得木木說得很有道理,如果是有人真的想要謀害我奶奶和我姐,你們又不愿意去調查真相,那他們不是太冤枉啦?”坐在靳喜鴿旁邊的孫亞菲看到自己的媽媽反對林文平留下來調查此事,便有些心有不甘地說道。

“我們大人在談話,你小孩子家家的少摻和!”靳喜鴿看到孫亞菲不但不支持自己的意見,竟然還幫林文平說話,便有些生氣地對她說道。

孫亞菲不服氣地指著林文平,對靳喜鴿說道:“木木也不大,那你怎么還與他談話?”

孫啟明看到孫亞菲張口閉口的稱呼林文平“木木”,便有些不滿地對孫亞菲說道:“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別動不動就給人起綽號,你姐就比你懂事,你跟她一起上學,就沒有學會尊重別人?”

“他的這個綽號就是我姐起的,我姐也是天天都這么喊他的,我怎么就不能這樣稱呼他呀?”

“以后不許你再這么喊,要喊‘哥’才行,要不然別人笑話你沒有教養。”孫啟明聽孫亞菲說完后,得知這是孫亞芳給林文平起的綽號,他頓時沒有了底氣。

孫亞菲聽后有些生氣對孫啟明和靳喜鴿說道:“干嗎呀你們?知道你們夫妻關系好,你們這是想要組團兒欺侮我,是不是?”

她看到孫啟明和靳喜鴿不言語,便有些著急地對孫福江說道:“您是家里的老太爺,您對他們組團兒欺侮我這事兒管不管?您要是不管的話,我真是沒法在家待了,我立刻就離家出走!”

孫福江看出孫亞菲又開始耍賴,對她說道:“我覺得你爸說得沒錯,你應該尊重他人。”

孫亞菲于是看看林文平,喊道:“木木哥!”

然后她又對孫啟明說道:“老孫,你看到了吧?我喊他哥,可他連搭理一聲都沒有,他聽著也不習慣,我喊著也不習慣,還是叫他木木好使!”

孫啟明看到孫亞菲的本性在潛伏三天后終于又顯露原形,也沒有再批評她,只是沖著林文平笑笑,希望林文平不要介意。

林文平倒是沒有什么介不介意的,他也早就習慣了孫亞菲對他的這種稱呼,就像孫亞菲所說的那樣,這原本是孫亞芳給他起的綽號,卻沒有想到孫亞菲要比孫亞芳喊的次數多得多,這好像已經成了孫亞菲和他說話的開頭語,不喊這個綽號就無法表明是要和他說話似的。即便是他在實驗室正忙,孫亞菲也會突然走進實驗室,站在門口沖他喊道“木木,你還要不要你老婆?她喊你一塊去吃飯!”惹得實驗室里的人都哄堂大笑。

林文平見孫亞菲不再說話,便對靳喜鴿說道:“阿姨,我從來沒有覺得您做錯過什么事兒,包括對待我和亞芳的關系上,您也是站在一個母親的位置上為自己孩子的未來著想,我能理解您是想讓亞芳將來生活得幸福,所以我也不會埋怨您什么。對于亞芳遭遇的這場車禍,我現在就明確地向您表明我的態度,我絕對不會置之不理,不過請您放心,在我調查這件事情的整個過程中,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我不會勞煩您插手此事的,您可以認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是對我來說,這件事情沒弄清楚之間,我不會認為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

“那好啊!既然你喜歡折騰,那你就去折騰,不過我希望我能不再聽到你在我面前提起這件事情,既然你有本事去做這件事情,也不要再來我家打聽情況。”靳喜鴿看到林文平竟然當著大家的面讓她下不來臺,于是就很生氣地對他說道。

靳喜鴿說完這些話,便離開了餐桌,獨自回了臥室。

林文平有些尷尬地對孫啟明說道:“叔叔,我剛才說的有些不合適,希望您能理解和原諒,麻煩您替我向阿姨說聲對不起。”

孫福江剛好轉的情緒現在又變得嚴肅起來,還沒有待孫啟明說話,他便對林文平說道:“沒有什么不合適的,你也不要糾結這事兒,今天請你到家里來,主要是想要和你聊幾句,既然你這幾天仍會待在這里,那以后我們還有機會,現在趁飯菜還沒涼,我們就先吃飯!”

“對,對,對!現在先吃飯,有什么事情待以后解決!”孫啟明看到孫福江表明的態度,便忙附和著說道。

當天下午,林文平就和孫亞菲去了交警大隊,孫亞菲找到同學的爸爸并向他說明情況后,那交警倒也爽快,當即就帶著她和林文平去了事故車輛處理場,處理場停放的車輛不是太多,并且那輛大貨車又顯得非常扎眼,林文平一眼便瞅見了那輛大貨車。

林文平上到大貨車的駕駛室內并找到記錄儀的安裝位置,查看過后便不由愣住了,他便讓孫亞菲將她的手機上的手電筒打開,仔細地檢查過后便從車上下來了。

那位交警看到林文平失望的樣子,便知道林文平沒有找到存儲卡,便問道:“是不是沒有找到存儲卡?”

林文平點了點頭。

“會不會大貨車受到撞擊后,那行車記錄儀上的存儲卡便掉了出來,落在車上的什么位置,或者掉進了水里?”

“幾乎沒有這種可能,存儲卡插槽里有倒扣裝置,如果沒有人去按存儲卡的話,存儲卡絕對不可能自己脫落。”那交警聽過孫亞菲的話后很確定地說道。

孫亞菲想了想又說道:“會不會行車記錄儀上根本就沒有安裝存儲卡?”

“這種可能性也不大,一般運輸車上都會安裝這樣的裝置,他們這些大貨車司機常年跑業務,最害怕被人碰磁兒,安裝行車記錄為的就是防止被人勒索,既然這輛車上有行車記錄儀這套設備,車主就不會不安裝存儲卡。”那交警分析道。

“我也這么認為!”林文平聽過那交警的分析后說道:“現在正是汛期,因為河水里含的泥沙較多,即便是河水被蒸發掉,被河水浸過的地方仍舊會漬上泥沙,我剛才仔細查看過安裝存儲卡的插槽,看到插槽內與存儲卡接觸的觸點非常干凈,而其他位置卻有河水浸過的痕跡,可以肯定的是貨車被打撈出來后,有人偷偷取走了行車記錄儀上的存儲卡,并且我斷定存儲卡被取走的時間并不是太久。”

那位交警聽后有些疑惑地看看林文平,他不明白林文平憑什么做出這樣的判斷。

“其實很簡單,這幾天一直下雨,天氣非常潮濕,水汽很不容易蒸發,并且這前面的擋風玻璃已經破碎,駕駛室內甚至還積有不少雨水,如果存儲卡是前幾天被取走的,那么插槽內與存儲卡接觸的觸點處也會被漬上泥沙,但現在的情況卻不是這樣,由此就可以判定,存儲卡有可能是昨天到今天這個時間段內被人取走。”

“可是我并沒有看到人接近這輛車,從這輛車被拖到這里后,從來還沒有人來過。”那交警聽到林文平分析得雖然很有道理,但是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離開交警隊后,孫亞菲有些失望地對林文平說道:“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們想要找到那張存儲卡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我那同學的爸爸也不知道是誰取走了那車上的存儲卡。”

“我們已經沒有必要再去尋找那張存儲卡。”林文平淡淡地說道:“我們之所以想要拿到那張存儲卡,就是想要證明有人故意制造出那場車禍,雖然有人比我們事先取走了那張存儲卡,他們是擔心被我們查出真相,但他的這種行為恰恰證明了我們當初的假設。”

孫亞菲聽后沉默了好久沒有,如果不是她親身經歷調查過程,她絕對不會相信會有人蓄意制造出這場車禍,奪去她兩位新人。

“接下來我們要調查那大貨車司機的情況,摸清他為什么要將你姐姐的車撞到河里去。”林文平看到孫亞菲默不作聲,便告訴了孫亞菲下一步計劃。

孫亞菲猶豫好大一會兒才說道:“木木,我現在不想再追查這件事情了,我請求退出。”

林文平聽后有些意外,他看看孫亞菲,發現她已是淚流滿面,他知道孫亞菲寧愿相信奶奶和姐姐是意外身亡也不愿接受她們是被人謀殺的事實,這個事實對于她來說也確實過去殘酷無情,于是林文平答應了孫亞菲的要求。

林文平將孫亞菲送回到她家所在的小區門口,孫亞菲坐在車上卻遲遲沒有下去,她幾次想要對林文平說什么,最終卻是什么也沒有說出來。

林文平看到此情形,便對她說道:“如果你爸媽問起你這件事兒,你可以對他們實話實說,他們有權利知道實情。但是如果他們不問,你也就不要對他們說起此事。我能理解你媽和你的心情,當然,我也渴望你們能理解我的心情,誰也沒有權力剝奪他們的生命,我也必須給你姐一個交待。”

“木木,對不起!”孫亞菲說完后便下了車。

林文平看到孫亞菲已經進入到小區,便調轉車頭,離開了小區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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