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甜妮沒有免強他。

她說了一聲：“那好。”

走過去，俯身端起她的塑料面盆，走了。

鐘小兵回二樓臥室，休息了一個下午。

傍晚，他才下樓。

他到一樓的廚房，做了一頓晚飯。

晚上，鐘大娘與鐘小兵，在老屋吃了一頓，熱氣騰騰的晚餐。

鐘大娘執意要從床上起來。

她到飯桌上，與鐘小兵一起吃飯。

鐘小兵拗不過她，只好依了她。

鐘大娘在飯桌上，說：“你大老遠地跑回來做什么！我這條腿，就是骨折了，上了石膏板，拆掉石膏板就沒事了。”

鐘小兵安慰鐘大娘說：“奶奶，我想你啊，所以回來看你。”

鐘大娘說：“小兵，你這么會說話，比你父親會說話多了，難怪你進城打工，比你父親有出息，如果你父親有你這么好的口才，說不定，他也能夠像你姑父鐘常青一樣，混個材料員當當。”

鐘小兵這樣解釋：“不是我爸不會說話，是我的運氣比我爸的運氣好。”

鐘小兵提到運氣，令鐘大娘想到“命運”二字。

鐘大娘只好說：“唉，一切都是命，命中注定。”

第二天早晨，鐘甜妮很早就約鐘小兵。

鐘甜妮先在她的家里，給鐘小兵打了電話，問他起床沒有。

鐘小兵用手機回答說，他和奶奶都剛吃完早飯。

鐘甜妮從她家跑了過來。

鐘小兵準備差不多了。

鐘小兵和鐘甜妮，一起離開鐘大娘的老屋，向光明鎮敬老院走去。

半個小時后，他們來到了目的地。

鐘小兵還是第一次，走進養老院。

進了光明鎮敬老院大門，他一眼看見幾個老人，坐在院子內的藤椅上。

有兩三個穿工作服的工作人員，在院子跑來跑去。

一會兒時間，工作人員端出幾根長板凳。

長板凳被擺成了幾排。

然后，工作人員又招呼院子里的老人，還有房子里的老人，先到長板凳上坐定。

藤椅上的老人，挪過來了。

那些在屋子里的老人們，也被招呼出來。

他們都坐到長板凳上。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走到老人們前方。

鐘甜妮告訴鐘小兵：“這個人是敬老院的鄭院長。”

鐘小兵“嗯”了一聲。

他不知道，他們即將要做什么。

這時，一輛白色面包車，從大門外開了進來。

面包車在進門口停住。

一些年輕人，從車上跳了下來。

剎那時，安靜的敬老院，有了年輕人大聲的喧嘩聲，變得熱鬧起來。

在光明鎮敬老院鄭院長的熱情招呼下，年輕人們，從敬老院那幢三層樓房子里面，抬出來幾張長條桌子。

他們把桌子放成一橫排。

桌子上面，擺上了瓜子、花生、糖果和水果。

待敬老院的老人們，基本上在長板凳上坐好，年輕人的文藝節目表演開始了。

第一個節目，是獨唱歌曲《我和我的祖國》。

一位光頭戴眼鏡的男生，拿起無線麥克風，在音響的伴奏下，引吭高歌：“我和我的祖國，一刻也不能分割， 無論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贊歌，我歌唱每一重高山，我歌唱每一條河，裊裊炊煙，小小村落，路上一道轍……”

他一邊唱歌，一邊做著夸張的手勢。

“我的祖國和我，像海和浪花一朵， 浪是海的赤子，海是浪的依托，每當大海在微笑，我就是笑的旋渦，我分擔著海的憂愁，分亨著海的歡樂……”

男生優美的歌聲，在敬老院上空回響。

一曲唱罷，整個敬老院院子里，氣氛熱情洋溢。

男生對著麥克風，大聲說：“有沒有老人，愿意上來表演一個節目？”

立即，觀眾席上，有人回答：“我愿意。”

男生問道：“老大爺，您想表演什么節目？”

毛遂自薦的老人說：“我唱《我是一個兵》。”

“好啊，您老人家快上來表演吧！”男生喊道。

于是，說話的老大爺，從觀眾中擠了出來，興沖沖地往前走。

老大爺弓著背。

由于背有些駝，老大爺的動作，有點向前撲。

老大爺撲到前面，從男生手上接過無線麥克風，唱了起來。

老大爺唱道：“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打敗了日本狗強盜，消滅了蔣匪軍；我是一個兵，愛國愛人民，革命戰爭考驗了我，立場更堅定。嘿，嘿，嘿，槍桿握得緊，眼睛看得清，誰敢發動戰爭，堅決打它不留情。

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打敗了日本狗強盜，消滅了蔣匪軍；我是一個兵，愛國愛人民，革命戰爭考驗了我，立場更堅定。嘿，嘿，嘿，槍桿握得緊，眼睛看得清，誰敢發動戰爭，堅決打它不留情。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打敗了日本狗強盜，消滅了蔣匪軍；我是一個兵，愛國愛人民，革命戰爭考驗了我，立場更堅定。嘿，嘿，嘿，槍桿握得緊，眼睛看得清，誰敢發動戰爭，堅決打它不留情。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打敗了日本狗強盜，消滅了蔣匪軍；我是一個兵，愛國愛人民，革命戰爭考驗了我，立場更堅定。嘿，嘿，嘿，槍桿握得緊，眼睛看得清，

誰敢發動戰爭，堅決打它不留情。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打敗了日本狗強盜，消滅了蔣匪軍；我是一個兵，愛國愛人民，革命戰爭考驗了我，立場更堅定。嘿，嘿，嘿，槍桿握得緊，眼睛看得清，誰敢發動戰爭，堅決打它不留情。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

打敗了日本狗強盜，消滅了蔣匪軍；我是一個兵，愛國愛人民，革命戰爭考驗了我，立場更堅定。嘿，嘿，嘿，槍桿握得緊，眼睛看得清，誰敢發動戰爭，堅決打它不留情。

我是一個兵，我是一個兵，我是一個兵，我是一個兵......”

老大爺唱著歌，咧開大嘴笑。

他露出一口黃黃的牙齒。

門牙左邊那顆牙，還缺了一顆，成了一個缺洞。

老大爺張著他的大嘴巴，露著缺牙齒，樣子很不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