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十一，是慕青的生日。

好巧不巧的是，十二月三十一這一天也是向亦舒的生辰。

早早的，李瑾就陪同向亦舒進(jìn)了皇宮。

太后體貼向亦舒，就在皇宮讓陛下為著向亦舒設(shè)了壽辰，讓得京城中的一干王公大臣一起去了皇宮。

慕青坐在泠然居中，一旁，諸葛老頭兒把包在慕青手上的紗布一圈一圈地裁下。

空氣中，繚繞著點(diǎn)點(diǎn)龍蛇膽苦澀的清香。

許是太過無聊，諸葛老頭兒笑瞇瞇地看著慕青。

“你今日怎么不去皇宮？安兒那臭小子也去了！”

慕青搖頭，“我這不是要醫(yī)治我的手嗎？”

末了，慕青一雙鳳眸微挑，看著諸葛老頭兒。

“老頭兒，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么叫李瑾安兒？還有，既然宋云溪同李瑾是師兄妹，你怎么不告訴我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事？”

聽到慕青的聲音，一身微微邋遢的老頭兒給慕青剪下手中的步時(shí)，微微用力。

慕青吃痛，皺著眉頭，叫了幾聲，“老頭兒，你輕點(diǎn)兒，痛痛痛！！”

對面的諸葛老頭兒見狀，胡子一吹，“老夫我行走江湖這么多年來，你是第一個(gè)敢對老夫我如此不敬的人！”

末了，又道，“她們兩個(gè)的事，想讓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說完，把慕青手上的紗布拆下后，拿起一旁的銀針，動(dòng)作仿佛鬼影般，為著慕青針扎了起來。

慕青眉頭一皺，忍著手上傳來的痛楚。

動(dòng)了動(dòng)手指，雖然右手疼痛著，卻讓慕青得到了一股變態(tài)的快感。

她的手，真的要好了？！！

見得不到諸葛老頭兒的答案，慕青眉頭又皺了皺。

那日，宋云溪站在李瑾面前，屈膝喚了一聲“師尊！”

躲在李瑾身后的諸葛老頭兒連忙叫道，“小溪兒，過了這么多年，你怎么還是這樣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來來來，笑一個(gè)！笑一個(gè)！”

而他這句話剛剛說完，宋云溪身后的李珉就冷著一張臉上前，把宋云溪的手拉著。

李珉陰郁俊美的面上，因著這番話，一張臉變得更加冷寒。

看著對面的諸葛老頭兒，李珉眸子中帶了寒光。

“如若你不是她的師尊，我一定叫人割了你的舌頭！”

被李珉一喝，諸葛老頭兒看著宋云溪傾訴。

“小溪兒，你看你嫁的是什么人，他對你師尊我是什么態(tài)度！”

而宋云溪聽了，左手拉了拉一旁又要發(fā)火的李珉，看著諸葛老頭兒冷聲道：

“活該！”

聽到宋云溪的聲音，諸葛老頭兒又向李瑾，死死怒瞪著他。

“你看你，好好的師妹放著不要，怎么就成了你的嫂子，真是……世風(fēng)日下啊！”

“放肆！”

對面，李珉一聽，大怒道。

而李瑾又是無奈一嘆。

慕青站在一旁，被冬風(fēng)吹得很是寒冷。

李瑾目光似有若無地看了眼慕青，然后對著一行人道：

“此處風(fēng)大，我們還是去廳里議事敘舊吧。”

說完，就帶著幾人離去。

而諸葛老頭兒還在李瑾一旁嘰嘰喳喳，“嘖嘖嘖，安兒，我看你從前和你師妹感情那般好，我還以為你會(huì)娶她的。”

聲音逐漸遠(yuǎn)了。

記憶的最后，慕青還能看到一旁的宋云溪依舊冷著一張臉，而李珉臉上，也帶著怒火。

原來李珉早就知道了李瑾同宋云溪之間的關(guān)系，傻的那個(gè)人，一直是她陳慕青罷了！

回過神來，諸葛老頭兒此刻正全身貫注地為著慕青施針，手法快若鬼影，同慕青以往見李瑾施針時(shí)極像。

只是李瑾比諸葛老頭兒，還有一些距離。

見諸葛老頭兒不答，慕青也不再追問。

一室的寂靜。

良久，許是忍不住這室內(nèi)的寂靜，諸葛老頭兒無意間說道：

“你是不是近些時(shí)日，時(shí)常感到心口疼痛，頭腦暈厥，情緒激動(dòng)了，就會(huì)暈倒？”

想起這個(gè)，慕青皺眉，“對。”

末了，繼續(xù)問道，“我這可是得了什么疑難雜癥或者中了什么毒？”

諸葛老頭兒不說，慕青都快忘了提這件事。

自從知道能治好她的手以后，慕青雖然每日必吃一種藥丸，可到底她還是把心思放在了自己的手上。

冷不經(jīng)地讓諸葛老頭兒一提，慕青才想起自己的身子。

諸葛老頭兒聽罷，問道，“宮里的那些所謂神醫(yī)怎么說的？”

“積郁過久，引發(fā)舊疾。”

諸葛老頭兒一聽，只是呵呵一笑。

慕青聽不懂他笑聲里的含義，皺眉問，“你給我把脈，可是看出了什么？”

哪想諸葛老頭兒依舊只是笑，“沒什么，沒什么，有我家安兒在，你不可能出事的。”

慕青：“……”

少頃，諸葛老頭兒聲音帶著羨慕，“這小子，真是羨煞死我了，三妻四妾的，嘖嘖嘖。”

慕青聽罷，冷冷一笑，“你若喜歡，等你給我把手醫(yī)治好了，我就送你幾個(gè)嬌妻美妾。”

哪想聽了慕青的話，諸葛老頭兒連忙揮手，“別別別！老夫我可消受不起。”

慕青：“……”

離開前，對面的老頭兒突然問，“你若是有一天，發(fā)現(xiàn)我家安兒欺騙了你，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可是會(huì)離開他？”

慕青見狀，冷冷看著諸葛淮城，“你覺得哪？”

不知為何，看著慕青的表情后，諸葛淮城本來笑嘻嘻的一張臉，突然有點(diǎn)僵硬。

他的眼中，帶著點(diǎn)子回憶。

看到出神的諸葛老頭兒，慕青眼中疑惑更甚。

回過神來，諸葛淮城遮掩般地“哈哈”一聲，然后就要瀟灑離去。

離去時(shí)，諸葛淮城嘟囔幾句：

“真的是，隨便問一句，怎么比我家小溪兒還兇。”

“還是我家小溪兒和安兒相配。”

說完，大搖大擺地走開。

看著諸葛淮城的背影，慕青眼神一深。

李瑾，宋云溪，諸葛淮城。

仿佛一團(tuán)巨大的謎底，繞住了慕青。

慕青總覺著隱約有幾分不對。

從諸葛淮城第一眼看到宋云溪起，他的眼中，就帶著一股子凝重，無奈，淡淡的悲傷看著宋云溪。

而宋云溪每每和李瑾對視時(shí)，也是冷冰冰的模樣。

李瑾和宋云溪同為師兄妹，可不知為何，慕青總能感受到，宋云溪對于李瑾的疏離，對于皇家的厭惡。

還有向亦舒，夏孑。

亂！

四周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糟糕，煩亂。

思及此，慕青一陣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