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景王,寒煙樓的伙計立刻滿臉笑意的弓著腰跑上前來。
“景王殿下,您可算來了!小的在這跟您請個安!”
“免禮,桌可還給我留著?”
“那是自然的,就算殿下一年不來,這個桌也絕不可能讓別人坐著。”
看到伙計如此會說話,景王身后的鐘晉立刻掏出一個鼓鼓的錢袋,直接扔給了他。
“帶路。”
接過錢袋后,伙計一臉大喜之色,說道:“好嘞!殿下,里面請!”
寒煙樓內早已只見其內早已人滿為患,而當景王帶著易清語進入后,只見所有客人均都停下手頭上的事情,紛紛起身行禮。
更有甚者則是卑躬屈膝的一直跟在景王身后噓寒問暖,亦或是馬屁連天的拍個沒完。
看到這般景象,易清語不禁想起了寧王,他的出現(xiàn)總是冷冷清清,沒有任何人會對他多講一句話。人們與他問安,也只不過是沖著皇子的這個身份意思一下罷了。
想到這,易清語不得不感嘆這世俗之人竟會是如此勢力,同時,他也為寧王感到悲哀。
眼下,由于上前奉承要好景王的人實在太多,鐘晉不得不對此進行驅趕。
一路走來,眼看就要到達頂層。這時,只聽上方隱隱傳來了琴聲。
“他果然在這里……”
想到即將會碰見那個人,易清語頓時有些猶豫。她一直不知該如何去面對那個人,更不知見面后該與他說些什么。
看見易清語頓住腳步,景王眉頭不禁一皺,隨即玩味的笑道:“怎么,累的走不動了嗎?需不需要本王背你上去?”
聽到這話,易清語連忙看向景王說道:“多謝殿下好意,我不累。”
說罷,她便踩著階級繼續(xù)向上行去。
到達頂層,除了景王所預定的那張桌子以外,其內十幾張桌子均都是,坐滿了人。
而與景王那張桌子旁邊,則是坐著一人。
此人頭戴帷帽,一身鶴衣。在他身后,則是站著一位身材小巧的侍女。
見到那人,易清語不禁低下了頭。
此人正是寧王,而在他身后的侍女,依舊是那個一直默默陪在他身邊形影不離的侍琴。
聽到寧王的琴聲,景王眉頭一皺,隨即輕嘆一聲走了過去。
這時,頂層之上的那些人在看到景王后,又是紛紛圍上。
“哎呀!景王殿下,下官在這跟您安了!”
“卑職也給您請安,每次見到殿下您,卑職心里都覺得無比的舒暢,即便這秋意蕭瑟,但只要殿下在,那便處處是春光!”
“殿下,有時間可否駕臨下官府上?最近下官新得了幾名歌姬,唱的那叫一個好啊!到時如果殿下喜歡,我就讓她們常去您府上唱曲。”
“哎!你這人怎么這么小氣,送給殿下豈不是更好?!”
“對對對,是下官糊涂,是下官糊涂!哈哈哈!”
看到被馬屁之聲包圍著的景王,再看看安靜坐在那里的寧王,易清語心中則更是倍感悲涼。
世道為何如此現(xiàn)實?
人情又為何如此涼薄?
景王似乎也是察覺到了易清語的異常,隨即將眾人應付過后,又對著這些人說道:“各位大人,本王有一請求,不知諸位能否答應?”
“殿下但說無妨,別說一個請求,就是百個千個請求,下官也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對對對,殿下之事,卑職一定辦到!”
眼見這些人都答應的這般痛快,景王也毫不客氣,隨即將目光轉向了寧王。
“本王與七弟寧王許久未見,不料今日竟在此處出遇到,當下,本王很想與他敘敘舊,不知諸位可否移駕別處,至于這些酒菜的費用,本王雙倍補償。”
景王一席話,頓時使得周圍安靜了片刻。
隨后,只見一個年齡頗長的客官說道:“豈能讓景王殿下破費呢,二位殿下難得相遇在此,下官也就不打擾了!”
說罷,那人行了一禮后便轉身離去。
其余人等見那人反應如此之快,不禁心中都起了悔意,紛紛埋怨自己反應過來不夠靈敏,竟讓方才那人搶了風頭。
這一下,剩下的那些人均都爭先恐后的向著景王告退。
片刻后,這里變得安靜起來,唯有寧王的琴聲依舊還在響徹。
景王緩緩邁步走了過去,坐在了寧王旁邊。
“七弟。”
聽到景王的聲音,寧王雙手按弦,琴聲戛然而止。
只見他起立轉身,向著景王作揖行了一禮后,柔聲道:“六哥,別來無恙。”
這時,他好似是發(fā)現(xiàn)了站在景王身后的易清語,略帶詫異的說道:“易姑娘也在啊。”
聽到寧王之語,景王略一皺眉,問道:“難道七弟與易姑娘也認識?”
寧王點頭。
“易姑娘是我故人之友,我與她的相識也是偶然。”
聽到寧王的話,易清語欠身衣服行禮,臉上勉強露出了一絲微笑。
景王聽到寧王的話后,也是點點頭,隨即抬手做了個虛請的動作,說道:“快別站著了,七弟請坐。”
望向窗外,只見云江之上寒煙邈邈,猶如九霄仙境。
桌上的茶盞內,不時有清爽的茶香之氣徐徐襲來。
一切很是安靜,也很是祥和。
一時間,眾人均都沉溺在了這寧靜的氣氛當中。
良久過后,景王輕嘆一聲。
“七弟每日都是如此度過的嗎?”
他這一句話問的有些突然,以至于寧王一時間了竟沒有反應過來。
片刻后,寧王輕笑,搖頭道:“如此有何不好嗎?”
他這一句反問到使得景王不知該如何作答。
見到景王無語,寧王輕嘆一聲,頗有些感慨道:“這么多年,也只有六哥對我有過關懷,你的這份情誼辰嵐會永記于心。”
聽聞這話,易清語則是頗有些詫異的看向了景王。
她怎么也想不到,這看似狂傲無比,不可一世的的寧王居然還會有如此一面。
想起以前南宮韻在宮中時,但凡聽到有人提起寧王,話語中皆都滿是不屑與鄙夷。
對于皇族而言,這個族人已然被遺棄。甚至,是死是活都懶得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