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刀驚艷
- 蠱術江湖
- 誰輪了我的魚
- 2518字
- 2019-04-01 20:06:26
這一關戰深淵,對于剩下的人來說,并不算太難,真正考驗的也并非境界實力,而是在面對深淵生物時的心性、勇氣。如果在膽識上弱了,實力便會大打折扣,對詭異兇殘的深淵戰斗如何能有勝算?
演武臺為兩丈見方的封閉斗籠,與古希臘角斗場有些類似,四周高處設有圍觀臺,籠中鐵門緊閉,內中不時有兇獸低吼聲傳來,估計通往困奴的牢房,讓這幽幽的鐵門多了幾分猙獰和肅殺的味道。
這次第一個上場的是洛寒,只見他從觀武臺旁的冥兵欄里抽出了把寬背鬼刀,便一躍入了籠中。
鬼刀沉樸,幾百斤重,為冥界最常見的刀,材質方面由于是聶王府,倒也算得上精良,比軍用制式裝備自然高出一個層次。對洛寒現下的身體強悍程度,是有些不夠分量,但對于隱刀招式收放倒也不影響。
洛寒入了籠中后,猩紅的眼眸便多了層深度,細看那瞳孔眼白早已消失,只剩一片不正常的紅,體內第二人格喚通睜開蔑視世間的目光,緊緊鎖定著那道鐵柵欄,體內三十二道氣機變幻莫測,提縱術瞬間入微。
“咚咚…咚咚…”不知名的心跳聲從黑暗里慢慢靠近,愈演愈烈,不多時,同齡大小的兩道兇芒穿過黑暗,鎖定洛寒,那眼中除了肅殺便是深深的仇視。
這是一位來自深淵純正魔族的骨魔,大惡魔實力,但洛寒卻是看得出,他已經半只腳踏入上位惡魔的境界,若不是周身條條不時閃爍能光的鏈條束縛下,實力難發揮十之五六,即使是對深淵了解至深的洛寒,在絕對實力面前,也很難取勝。
大惡魔便已經有了先天實力,上位惡魔更是半步宗師境界,魔族的境界劃分還要多出幾條界限,這之后是領主、大領主、榮耀領主,君主便是魔族之圣境,后面的界主所有位面相通。
當那道龐大的身影真正的站在籠中,站在冥界昏暗的天光里,才能完全看得清那是怎樣可怖的身體。
足有三米高雄壯的身軀,幽色皮膚里藏著奔雷般的力量,頭生一顆標志性的骨角,閃爍著幽芒,青面獠牙猙獰與兇殘。雖然有鏈條束縛,但先天初境的實力還是有的,這還是洛寒穿越以來第一次獨自面對一位先天境界的生命。
“我聞到了同類的氣息,你到底是誰?”他說的話自然是深淵語,但由于喚通位格,洛寒懂他的意思。
洛寒沒有應答,對著一頭深淵魔族,沒有立刻拔刀卻有寒暄的意思,即使是意念層的溝通也怪出格的,他怕站在圍觀臺上的幾位瞅出點端倪,影響實在不好。于是他提了提手中的鬼刀,詭變的步伐便在籠中搖擺前行。
骨魔疑惑的目光瞬間變的冰冷,渾身炸裂般的力量一縮一放,似乎能聽到骨骼變化的吱吱聲,蒲扇般的大掌呼嘯而來,這一掌已然有了規則的力量,任你如何閃躲,似乎掌風無處不在,總能鎖定洛寒。
洛寒倒也不緊張,猩紅中兩條豎線頓生,爬滿荊棘的心臟驟然停頓,然后是一次深沉的波動,蓮池魂力似有千鈞之重博然而發,鬼刀之上無規律的賦了層層的幽能,落了半拍兒的鬼刀卻陡然出現在最不該出現的地方,迎著掌風一刀刺出,錯開了魔掌卻也炸裂了氣機。一刀蕩碎氣機的洛寒呼吸急促,疊步后退。
望氣見知配合蝎體豎瞳,他勉強能堪破魔體周身的規則,一條條粗如手臂般的能線搖擺不定。一回合落下,骨魔眼中多了層驚異,弱小的冥人如何做到在無解掌風中絕處逢生?但絕對境界面前他只當那是巧合,便怔然縮地而起,在地面踏出龜裂的波紋,鏈條閃動間一拳炸裂天光罩向洛寒。
洛寒圓滿提縱術下,雙腿骨骼不似人類的彎折起來,腳趾扣入地面,“錚”猶如利劍出鞘,他便如利劍刺入周天拳影中。
一切都因為場間那柄怎么看都不像神兵利器的鬼刀,在少年手中很隨意的幾個刀花,看起來也確實很樸拙的樣子,卻是任你霸力滔天,這把鬼刀都能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在最準確的地方,或者說最不該出現的地方,讓骨魔心間無端升起一股巨力碎裂在棉花里的屈辱感。
少年手中的鬼刀在眾人眼中就是這樣的舞了起來,似乎簡單到像是垂暮老人手中松弛的魚竿,睡眼惺忪間,只有看似隨意的抬手,才會發現那越出湖波的是怎樣一條驚艷的錦鯉,一刀驚艷,一刀驚變。
隱變刀式在少年施展開來,完全不像只有一刀,胯下、肩畔、腋下、甚至腳底無處不在,刀式千變萬化,但其中蘊藏的刀意卻純粹如一,讓人防不勝防。
看臺上幾人原本不看好洛寒,此刻心間也猶疑了起來,西楚皇子瞳孔縮起,隱隱透出鋒芒的殺機。
樸素的女人眉頭輕輕的皺起又舒展開,她正把自己比作那位魔族骨魔,該是如何應對,如何攻守,在心里有無形的劍意開始推演。
場中洛寒,豎瞳里一直鎖定著骨魔頭上的骨角,那是骨魔周身力量的匯集,堪稱除了心臟外他渾身最堅最強的地方,但那里也是他唯一的弱點,至少對于目前境界絕對差距的洛寒是這樣的,他消耗不起,所以當他一刀蕩碎天光中最隱晦的拳芒,他眼底看到骨角上最薄弱的天機因果線斷裂又瞬間牽出,骨魔周身強悍的力量便在鏈條束縛下一收一放,時間極短,是常人永遠也捕捉不到的,但洛寒的目光卻窺破了剎那的時間,X光線般一閃而過,他手間凝而為發的刀意,戰斗過程中被一疊再疊的最強一刀,便踏血而出,拖拽著時間而過。他擲出了手中鬼刀。
沒有天光碎裂,沒有拳影蕩開,這刀與骨角之間仿佛僅是牽起了一條線,一條命運之線,避無可避。他的身影便在血光里被轟了出去,撞在籠壁上吐著血沫滑落。他的刀卻突兀的出現在骨魔天靈處,透腦而過。刀身沸騰的魂力,千鈞疊千鈞,頃涌入體,攪碎內府,碎心碎骨。骨魔龐大的身體力量散盡,帶著不可置信仰躺下去。
大股大股淵能肉眼不可見的洶涌而來,灌入破敗的身體,修復著內府破損,少量被轉化成魂力彌補著丹田蓮池,池中第二躲蓮正搖曳生姿,心臟周圍委頓的荊棘再次生機盎然,散發幽芒般的氣血流轉周身,帶來了新生的力量。
樸素的女人,如遠岱的眉宇再次皺起,很久才舒展開。如果壓境狀態,她沒有把握躲開這一刀,但她相信手中的劍,只要快過那絲不像這天底下的剎那時間就可。
冥王境的縛伯自然看出整個戰斗中洛寒那隱而不發的最強一刀,從升起到博然之間到底經歷了什么,他也最是知道,發出那一刀后一旦無法達到斬殺目的,少年將面臨著什么,但他終是勝了。單這份決然的自信,勇敢的心性,就值得他刮目相看,此子當有一番作為,他愈發的覺得為長郡主拉攏他的決定很明智。
而場間至始至終都沒有情緒變化的只有冷到透骨的寒徹,她始終相信,籠里的男人取勝是很正常的事情,她眼中一直有光芒閃動,僅僅盯著那道受了傷卻佝僂不倒的男人,傲立血間,如一顆種子在她心底扎了根,待綻放出最絢麗的風景,那是她回家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