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凌清楚的知道，他在齊家和呂家中的大多數人看來只不過是連接兩家的血緣樞紐。

像這樣的血緣樞紐，兩家要造的話，隨隨便便就能造出來一大堆。

恐怕唯有齊守律和齊呂氏才真的想要讓他成為兩家的領袖，而不是傀儡。

也是因為齊守律是齊家的家主，他才會有考驗的機會，不然，齊凌生下來就注定是傀儡。

齊凌暗暗松一口氣，好在他還不是舉世皆敵。

當然，他也沒有完全相信齊家和呂家。

齊守律雖然是家主，但齊家是一個家族，不是一個人所有。

若是齊家和呂家執意要他當傀儡，齊守律估計也辦法阻止。

沒有問齊守律考驗的內容，而是問道：“既然是考驗的話，那么齊家和呂家會在什么事情上幫助我？又會在什么事情上對我不理不睬？”

齊守律道：“齊家和呂家認為你能夠處理的事情，兩家就不會幫你，要是超出你的能力范圍，兩家可能會幫你，但這個‘可能’的操作空間極大。”

“萬事還是要你自己小心謹慎，我也不能保證一定能照顧你的周全。”

“我明白了。”

雖然齊守律沒有將話全部說出來和完全說明白，但齊凌明白他的意思。

齊家和呂家表面上會提供的幫助就只有錢和物而已。

像是什么修煉者保鏢，侍衛之類，齊呂兩家絕對不可能提供。

當然，還有一些幫助需要齊凌自己去爭取，比如這一次去警告術法書本的攤主。

已經說是考驗，無非就是看他的能力。

兩家中除齊守律和齊呂氏外，都是在看他的能力。

齊凌猜測，懂得借勢，也是兩家看重的能力之一。

還有，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昨天肯定有人跟蹤過他。

齊凌看著齊守律，道：“父親，我不希望有人再跟蹤我。”

齊守律又是一愣，隨即，他微笑道：“好。”

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也是對齊凌的考驗之一。

他在齊凌跟他說起靈點的事情，他就知道，齊凌肯定會猜到有人跟蹤過自己。

不過，他也沒有想到齊凌會這么快就猜到。

齊守律早有預料，所以，他答應得太過爽快，這讓齊凌不大放心。

齊凌補充道：“一旦我發現有人跟蹤我，那么……”

齊凌沒有將話全說出來，話到這個地方，想必齊守律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齊守律點頭，道：“放心，不管是齊家和呂家，我都不會讓他們再派人跟蹤你。”

早在石門空間時，他就已經知道，齊凌身上應該有著秘密。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秘密，但既然齊凌已經通過考驗，那么他就不會再派人跟蹤齊凌，也絕對不會允許齊家其他人和呂家派人去跟蹤齊凌。

——因為擔心齊凌的秘密暴露給心懷不軌的人，所以，昨天是他派人跟蹤齊凌，派出的人還是他自己培養的死士。

“還有什么事情嗎？”齊守律問道。

“幫我準備一輛馬車，我差不多要出發了。”齊凌道。

原本，齊凌還打算問齊守律一些問題，就是關于圣教和神教，還有什么滅靈，惡靈之類的問題。

但是，齊守律剛剛說過，齊家在黑暗時期以后就不怎么跟圣教接觸。

圣教也許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圣教。

這種假設極有可能是真。

因為按照齊守律所說，黑暗時期時，圣教被打擊得太慘，甚至歷史出現斷層。

經歷過黑暗時期的圣教會變成什么樣，想來齊守律也不一定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一定正確。

齊凌打算自己去解開這些謎題，在這個世界，除他自己之外，他已經是誰都不相信。

就連他自己，他也不會完全相信。

這種不相信，是在這個詭異且四處充滿著謊言的世界的影響下，不知不覺間形成。

對齊凌來說，這也許是成長，也許是歪路，也許是其他什么亂七八糟。

但只要能活下來，他不會讓自己的心去限制自己。

……

齊守律幫齊凌準備馬車，齊凌立即就走，他不想再經歷一次分別。

看到馬車時，齊凌不由得驚訝。

兩只獨角黑馬威風凜凜地站在前面，馬車雖然只是雙輪，但足夠大，里面還有張床。

齊凌已經一天兩夜時間沒有睡覺。

看到床時，他昏昏欲睡，但他還得趕車。

本來，他想要車夫送他到城門口。

但他取出圣教令牌一看，看到桂香的靈點此時已經不在城內，而是在城外。

既然桂香已經在城外，那就不大方便讓車夫趕車。

與其讓車夫送他到城門口，齊凌索性自己趕車到城外。

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顆不眠丹，齊凌捏下丹藥一角吞下。

——不眠丹可以暫時止住服用者的困意，讓服用者保持清醒。

藥力在體內化開，困意減退。

齊凌雖是第一次趕馬車，不過，這個世界的馬還算聽話，除剛上手時差點翻車外，沒有什么大問題。

他趕著馬車前往西城門，他跟桂香約定在西城門的城門口附近見面。

西城門口，也就是昨天兩人出城的城門口。

齊凌趕著馬車過來的時候，他看到城門口佇立著一個人棍。

那個人四肢被砍掉，整個人被綁在柱上，動彈不得。

仔細一看，這人不就是昨天攔他的路的官兵么。

齊凌想過這個人的下場會非常慘，但他也沒有想到會慘到這個程度。

這個世界，還真是殘酷呢！

齊凌駕著馬車從人棍身邊經過，心中波瀾不驚。

來到桂香身邊時，桂香目光復雜的看著他，想來是因為官兵的事情。

齊凌假裝看不出來，微笑道：“上車吧。”

桂香上車后，齊凌讓桂香駕車，齊凌到里面補一覺。

雖然他有服下不眠丹，但是以他現在的修為，最好還是補一覺對身體好些。

躺在床上，雖然有些顛簸，但沒多久，齊凌還是沉沉睡下。

……

四周一片漆黑，腳下是一條直直的長街。

一道白衣身影背對著齊凌，兩腳離地飄在前方。

齊凌身體不收控制地向前跑去，不斷接近著白衣身影。

忽然，白衣身影停下來，不再向前飄。

齊凌走到白衣身影的身后，伸出手。

突然，白云身影轉過身。

一張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就像是尸體的女人臉，她正對著齊凌笑。

笑得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