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方瀚參加了王力的葬禮,葬禮在酒吧舉行。
王力的雙親在兒子遺像面前哭成淚人,然后抱著骨灰壇靜靜離開。
他們走之前沉重的拍了拍方瀚的肩膀:孩子,請照顧好這家店。
方瀚站在街道對面,背靠大江,正對這家店面不大,卻獨具兩層矮樓的酒吧。
方瀚還記得這間酒吧的名字都是在他的攛掇下才改的。
“原來竟然叫什么得力酒吧,呵呵,什么鬼名字。”
無數(shù)回憶的畫面忽然間涌上方瀚心頭,那是一個漫天繁星的夜晚,方瀚和王力喝多了坐在酒吧門前的臺階上。
“王哥,這酒吧誰取的名?”方瀚仰著泛紅的臉龐問道。
“你老子我取的!”王力舉起啤酒瓶朝天大喝。
“破名字!”
“喲呵,小兔崽子,不行你給取一個!”王力怒了。
“王哥你知道英國最火的酒吧叫啥名嗎?哈!一看你那沒文化的臉就肯定不知道!”
“人家那酒吧叫破釜酒吧~哈利波特都經(jīng)常去呢~”方瀚哼哼。
“破釜···沒聽說過!”王力低下頭沉思了片刻,忽的把啤酒瓶砸在地上。
“要我說咱就取個沉舟!誒!就對上了,說不定還能成為華夏最火的酒吧呢!”
方瀚說完見王力沒有反應(yīng),只是聊聊的喝著手中的酒,心下有些困倦便躺在臺階上睡了過去。
等到他第二天醒來一看,酒吧的牌匾已經(jīng)換了。
“這人真沒主見,我說取什么就叫什么嗎?”
方瀚站在江前留下了眼淚,他似乎還能看見酒吧內(nèi)燈火通明,門前醉客絡(luò)繹不絕,王力還在吧臺戴著大金鏈子,抽著煙,滿嘴裂笑的數(shù)著手中的錢。
“小兔崽子,還站在外面干什么!還不進來啊給客人調(diào)酒!”
耳邊傳來那熟悉的粗狂的毫無禮貌的呼喊聲,方瀚下意識抬腳上前,酒吧內(nèi)卻是一片漆黑,他感覺到自己的右眼微酸,一個手里劍模樣的黑色花紋開始旋轉(zhuǎn)。
······
自從遇見那位被成為神仙的少年后,陸理輝一家就沒有停止尋找過他。
他們甚至認為那位神秘的少年是河神,是那條四曲八彎,養(yǎng)育了整個湘江市百姓的江河之主。
為此陸理輝他們一家也沒少往江里丟些烤雞,烤鴨,倒些美酒,可樂。
直到被環(huán)衛(wèi)工人發(fā)現(xiàn)說他們?nèi)钡挛廴经h(huán)境,才停了下來。
“河神大人他是不是生氣我們污染了江水,所以才不理我們?!标懼ヨ髅H坏膶ψ约荷砼缘男珠L說道。
“有可能,我們明天去放生,然后抽出一部分資金去做一些保護湘江水質(zhì)的活動吧!”陸鑫肯定的回答到。
坐在病床前的趙氏聞言搖了搖頭,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女和丈夫整天在想那個什么河神就心中惱怒。
“梔子,阿鑫,這個世界上沒有鬼神的···”趙氏無奈的提醒到。
“媽!真的有的,河神既然可以救爸,那就一定可以救爺爺?shù)模 标懼ヨ髭s忙坐在趙氏跟前,拉著她的手解釋。
“你們爺爺他恐怕?lián)尾涣藥滋炝恕ぁぁぁ壁w氏哀聲說道。
一直沉默的陸理輝臉色憔悴,他看了看病床上此刻幾近沒有生命的父親,獨自走出了房間。
方瀚從保險公司辦理完所有手續(xù)出來時已經(jīng)接近七點鐘,月亮從江的那邊升了起來。
方瀚拿起手機拔通了方瑜的電話。
“喂,姐,都辦好了?!?
“哦,那行,你快回來酒吧這,我和你思思姐在門口呢!”電話里傳來方瑜催促的聲音,說完就掛了。
“······”方瀚腦門一臉黑線。
三天前,方瀚把王力去世的消息告訴方瑜時方瑜還悲傷了好一會兒,結(jié)果第二天就把工作辭了,說是要來酒吧里當臺柱。
“二姐還是那么自在啊···”方瀚無奈的裝起手機,向著來時的路走回去。
江邊的微風(fēng)吹拂,道路兩旁的路燈漸漸升起黃色光暈。
方瀚遠遠就看見酒吧門前的臺階上坐著兩個穿著暴露的美女。
“姐,江老師?!狈藉叩絻扇嗣媲昂暗?。
“誒!別叫我江老師,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正式恢復(fù)成一名無業(yè)游民了!”江思拍了拍裙子上的灰,站起來說道。
“什么意思?”方瀚沒懂。
“進去再說!”方瑜拉著方瀚,趕緊讓他開門。
隨著一陣卷簾門上拉的響動聲,酒吧的樣貌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一百多瓶藏酒置于吧臺圓柱墻壁的玄關(guān)上,深色純木的桌椅板凳圍繞著金屬臺桌,從天花板上垂下的吊燈泛著昏黃的光芒,一首爵士響起,酒吧里頓時充斥著獨有的古典氣息。
“二位爺,坐吧~想喝點啥?”方瀚像往常一樣繞進了臺里。
“你看著弄吧!最好是濃烈一點的,今晚我們要不醉不歸!”
“不!我們要睡在這!”方瑜和江思一唱一和的叫道。
方瀚無奈的笑了笑,揮刀切了幾段水果,各種酒瓶在他的手中靈活的翻轉(zhuǎn)。
他的領(lǐng)帶被別進了衣領(lǐng)第一顆扣子與第二顆扣子之間,他的胸間微微鼓起,他的手臂上可以看見一條條縱橫飛躍的血管,他兩鬢的絨毛在光下微微發(fā)亮。
直到玻璃杯觸桌的聲音,一股酒香傳來,方瀚才發(fā)現(xiàn)這倆女人呆呆的望著他。
“干嘛,你們?”方瀚看著兩人問道。
“思思,我跟你說,我要不是這小子他姐,真的!他早就失身了!按去床上就給他摩擦摩擦,在那柔軟的床上摩擦!”方瑜接過酒杯,可惜的暗嘆道。
“姐,你矜持點兒···”
江思從花癡的狀況中清醒過來,摘下了自己的眼鏡,她拍了拍自己的胸。
“清醒點兒,你是有男朋友的女人,他是你的學(xué)生!”
方瀚無語的看著兩個人搖搖頭,然后回去給自己也弄了一杯坐到兩人面前。
“方瀚??!既然你現(xiàn)在都是這酒吧的主人了,那以后也算是可以生活自理了,用不著我們?yōu)槟悴傩牧耍緛碇斑€擔(dān)心著你那成績···嘖···”江思微醺的和方瀚說道。
“根本不用擔(dān)心他成績,你看他在那裝!”方瀚剛想寒暄兩句,誰知方瑜直接插嘴了。
“這小子成績好著呢!市級的獎不是白拿的。”方瑜接著說道。
“???”方瀚一臉疑惑,心里卻暗道:我去我姐怎么知道的?
“你看這人他還在裝?!狈借ぬ峙牧艘幌聦γ娣藉哪X袋,然后她掏出了手機。
“諾,你看看,新概念作文第一名,獎金,誒!最重要的是獎金,5000!誒~奧數(shù)競賽,第一,誒~3000~”方瑜邊看手機邊念叨著。
“姐,你怎么能偷看到我的郵件???”方瀚一把搶過方瑜的手機說道。
“你小子的郵箱用的是特么我的,你說我怎么看到的郵件,別以為刪了就行,你好歹清空一下回收站,里面什么xvideos,xtube,pornhub的郵件一大堆,你是要氣死你姐我嗎?”
方瑜在懵逼中的方瀚手中奪回了手機。
“那是些什么?”江思伸過頭去看著手機問道。
“那你可得問我們面前這個寂寞的小處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