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門被踹開,響亮的刺耳。唐允忠冷冽的眼神瞟過段涼,后者起身走了出去。
蘇沫很能感受到唐允忠的怒火,她低著頭,聽著唐允忠落腳的身音,再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站著。
他們都在等著互相開口。
段涼出了監獄,心覺蘇沫覺得自己做的天衣無縫,裝作一副聽不見唐允忠正在感來的聲音。只覺得可笑,他沒有想把內容告訴唐允忠的欲望,只是這么細微的了解了一下,他就能猜到結局了。
監獄里,唐允忠目光灼灼的看著蘇沫,他剛巧聽到蘇沫最后的那段話,心里面上都忍不住怒火迸發,壓不住的寒氣讓人去墜入冰河般刺骨。
良久,蘇沫終于抬起頭了,她看著唐允忠拎著鞭子,沒防備的不受控制的一哆嗦。唐允忠心里一顫,那種對他恐懼感讓他新奇,又讓他怒火中燒。直到他即將下手時驀然看到蘇沫纏繞的繃帶。
“來人,帶回去。”唐允忠頭疼的把鞭子丟到一旁,他皺著眉頭坐在床邊,想起葉韶華給他的告誡。
蘇沫的身子骨已經被軟骨散折騰的奄奄一息了,藥劑進入骨髓再從內部開始向外反滲,最后整個酥掉。他閉上眼睛開始無所事事腦海里混雜一團不知道該想些什么,這樣縈繞了半天。唐允忠不由得感嘆:蘇沫真的是比軍務還要麻煩的玩意兒。
夜深,蘇沫躺在床上渾身癱軟。正直藥勁兒肌肉抽搐哪哪都是酸麻蝕骨,望著虛無的黑暗眼淚連續不斷的砸在被褥上。
懦弱的蘇沫不敢放肆,只能拼命忍耐著情緒,無論什么事情,無論什么場合。也許,她應該是要記起仇恨的。她哭的朦朧了雙眼,被虐待這么久才想起內心一直缺失的東西,她這是有多癡狂啊。
就這樣挺了半晌,待藥勁兒過去,后半夜被凍醒的蘇沫抱著褥子滾了一圈把自己卷起來,左肩又開始磨人的疼。
次日清晨,鞭炮聲不絕于耳,蘇沫早早起來坐在床邊上,聽著不曾消停的鞭炮聲疑惑。
一直本本分分的看押著他的獄警打開牢門走進來,錯愕的看著清醒的蘇沫,他見到的蘇沫要么是被抽打的奄奄一息,要不是被強光晃到徹底暈厥,再是被軟骨散這么渾身是汗癱在床上,何曾如此清醒的在這里呆過。
他盯著蘇沫看,蘇沫也看著他,嘴辰動了動,她才勉強用嘶啞的聲音輕問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獄警心里嘆息,日日夜夜呆在不見日光的牢房里,竟連過年了都不知曉。不禁搖頭說“今天是除夕了。”
蘇沫一怔,身體顫抖著晃了晃才穩住,“給我紙和筆,可以嗎。”
獄警點了點頭,去外面雜亂的桌子上隨手拿了幾張,連著筆一同帶給蘇沫。
他倚在門口抽著煙看著蘇沫寫信的樣子,竟從中看出一些病態的美來。瓷白的皮膚,頭發比來時長了很多,如瀑的潑在腦后。被鞭子抽過的地方留下了粉紅色的疤,幾天的捆綁使她手腕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記。
“蘇沫,你知道那些老百姓是怎么傳你的嗎?”獄警來了興趣,捧著一杯茶小嘬一口,問道。
無人回應,他也不惱,一副惋惜的神態自言道
“他們說你是閻王派來巫女,是禍害,轉來天津禍害他們愛戴的軍座。你入獄那天昏倒了不知道,架著你進來的那兩名士兵被扔了一身的爛菜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