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舟車勞頓,蘇沫昏死在了唐允忠的懷里,血已經不留了,干涸在她的傷口處,唐允忠低下頭來看她,睡著了的人兒依舊緊皺著眉頭,嘴唇上下翕動,睡得極不安穩。他慢慢俯下身子,吻上了蘇沫干裂的嘴唇。
他又把視線落向了那懸在半空毫無知覺的左手,他不用猜都知道,廢了。
“蘇沫,你還是可以畫畫的。”唐允忠溫柔的說,他愈加偏執了。
葉韶華說不出什么滋味,還不到六點鐘,他就匆忙的爬起來。大概是又和蘇沫鬧出了些什么矛盾,受傷了。他如此想,以至于看到接下來的一幕愧疚了半生。
他們進了手術室,大部分的醫護人員都還沒來,只剩下幾個值班的護士,跟著葉韶華進了手術室。
明知無力回天的唐允忠依舊為她用了最好的藥,葉韶華也知道她這只手算是廢了,還是拗不過唐允忠的決定以及……自己的良心。只是,過程無非就是更讓他痛心了一些罷。
指骨其中三根被碾碎,大拇指與手掌間的筋被扯斷且無法縫合,手掌心嚴重挫傷……葉韶華細致的打麻醉,清理,縫合,幸虧的是,并不需要截肢。他松下一口氣,簡單的包扎了后腦的傷口,躺在病床上的蘇沫打著麻醉依舊睡不好,眼眶紅彤彤的拼盡全力想要縮成一團,她又如機器一般想起了他們的過往經歷。
葉韶華心一抽,一怒之下手里捏著手術刀,踹開手術室的門,門外的唐允忠正靠在椅子上打盹,他有足夠的信心蘇沫不會死,被葉韶華那踹門聲吵醒,他睜開眼睛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把手術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聽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唐允忠,你他媽還是個人嗎!”
唐允忠抿唇垂眸,良久又聲音冷然道“不是沒死嗎?”
“你……”葉韶華氣急,拿著的手術刀一個不穩,掉在了地上。那聲音讓人心驚肉跳。
“怎樣了?她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帶回去了。”
葉韶華沒做聲,唐允忠站起身來揮了揮手,身側的兩位親兵進了手術室里把蘇沫帶了出來。
“三個月不能碰水,感染了會很麻煩。手想要復原就做夢吧,后半生大概就這樣了。”葉韶華低著頭,念著念著也不知道怎么就分在難受,他怎么就這么賤,聽素寧一次就不行嗎?
唐允忠頷首,頭也不回的走了。
車行了兩條街,到了蘇沫回來時常住的公館。
楓葉居前聚了好些人,議論著那走了一年的副官又回來了,只不過是被唐允忠昏迷著抱下車,軍綠色的大氅蓋在蘇沫的身上,人影消失不見了。
蘇沫悠悠轉醒已經是傍晚了,她渾身酥軟,左手格外疼,她被痛的一激靈,總算是確定自己還活著。她就這么忍著疼瞧這自己的左手,被紗布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著,她不知道成了什么樣子,只不過已經接受了她的左手再也好不了的事實。
唐允忠推門進來,手里端著一碗熱湯,很是貼心的放到一旁晾涼,再喂給她喝。
他溫柔的不切實際,蘇沫目光閃爍,還是聽話的喝掉他手里的湯。還是有些燙的,可她好像什么也感覺不到,外面的天黑了,她的世界注定沒有白天。
覺察到蘇沫的走神,唐允忠放下手里的湯,欺身在蘇沫的唇上印下一個吻,手開始解蘇沫的衣服,強行索取她的一切。
蘇沫眼角噙著淚水,右手不受控制的死死抓著衣角。左手死命的疼,唐允忠不管不顧,讓蘇沫先開始還可以嘲諷的說“唐軍長對奸尸也有喜好嗎”,最后整個人的理智全面崩掉,攬著唐允忠的脖子,淚眼婆娑的嘟著嘴看著唐允忠,整個唯唯諾諾的模樣。
“叫聲夫君聽聽。”
“唔……夫君……”
唐允忠的目光晦澀,閉著眼穩住蘇沫的唇,撕咬到破皮鮮血的味道在口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