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對峙
- 福你相倚
- 蕭里珍
- 2116字
- 2019-12-28 20:00:00
柳寒煙剛走到肅王府門邊,富貴堂皇的大門似乎有了意志,椒圖鋪首面露兇相,迎著柳寒煙的目光,兩扇門朝里打開。
濮寧站在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臉上寫著‘我就知道你會來’。
此刻已過了宵禁,按理說不能出門,柳寒煙擔心被巡夜打更的人看到,趕緊閃入門中。
“你...”柳寒煙跟在濮寧身后,在丫鬟小廝注視下穿過,想問問濮寧怎么知道自己在門外。
“你身上有現代儀器,我的定位儀可以感應到。”濮寧皺起眉,嘲笑道:“這點常識你都不懂,當年是怎么考進空研所的。”
柳寒煙當然不會告訴她是因為走后門。
濮寧帶著柳寒煙來到百花園,淡黃色的花瓣散落一地,八月黃的桂香彌漫,這里是王府晚上最僻靜的地方。
“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柳寒煙岔開話題,“上次還冷面無情把我拒之門外,這回怎么愿意讓我進來了。不怕我對那位王爺說什么不該說的話,戳穿你身份啊。”
“你覺得,他會相信你嗎。”濮寧無所謂的聳聳肩,“坐下,聊聊。”
“沒什么好聊的,謝謝你告訴我顏氏武館的遭遇,把瞬移貼還我,我或許還能濮嚴把你關起來的時候,幫你美言幾句。”柳寒煙不太高興的說。
“在你們那個時空,濮嚴多大了。”濮寧無奈的笑了笑,讓柳寒煙不用防備自己,請她進來,就是單純問候一下自己親哥。
“濮主任長得年輕,不過以他的成就,怎么著也得三十多歲了吧。”柳寒煙沒有過問上司年齡的興趣。
“他還好嗎,身邊有沒有照顧他的人。”濮寧垂下眉眼,語氣淡然,似乎在談論一個無關之人。
雖然離開的時候狠心說要斷絕關系,可她希望濮嚴過得好的心一直沒變過。
“黃金鑲邊的鉆石王老五,脾氣真的不怎么樣,所以我勸你別惹事,他也不會因為是你親哥而網開一面。”柳寒煙憤憤道。
“年輕人,留點口德。我還沒被抓回去呢,你就不盼我點好。”濮寧笑著搖了搖食指。
柳寒煙皮笑肉不笑的說:“你一個現代人,跟著老祖宗們瞎摻和,幫肅王奪位,違背《時空管理法》,早晚的事。”
“小柳同學,不得不說,你的理論知識太狹隘,刻板,果然是濮嚴教出來的。”濮寧眼尾輕挑,不屑的吐槽道,“打個比方,剛過去的七月十五中元夜,史書上寫得明明白白,皇后千金貴體,遇刺而幸免,這個結果已經在那里了,誰救、救不救都一樣。”
濮寧說著,不由擰起眉心,肅王受傷是其中的變故,歷史上肅王登基做了嘉和帝,濮寧雖然知道他性命無憂,也不免后怕,如果有個萬一,這人不在了怎么辦。
濮寧深深看了柳寒煙一眼,“反之,若是皇后死了,誰救都救不了。歷史有自己的規律,不是我們用科技可以強行改變的,你不行,我不行,制定《時空管理法》的那些人也不行。哼,所謂時空法,本質上是用來制裁和管理一些人的手段。”
濮寧揚起臉,看向茫茫宇宙的深處,“歷史不斷往前,更高級的科技層出不窮,許多像我一樣別人口中離經叛道的人,脫離了歷史規律的束縛,促進折疊空間的形成。”
濮寧似乎知道很多事,深入淺出,一筆帶過,不給人深究的機會,柳寒煙直覺莫名其妙,卻拿不準哪句該相信,單問了:“折疊空間是什么?”
“你以后會知道的。“濮寧意味深長的說,“到時候,說不定你就會覺得,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沒什么大不了的。”
才不會,柳寒煙撇撇嘴,在心里排斥道。
忽然一陣眩暈,視線逐漸模糊,柳寒煙失去知覺前的最后一眼,只看見濮寧留給她一個身不由己、無可奈何的笑容。
濮寧起身吹滅尚未燃盡的香段,把瞬移貼放進柳寒煙懷中,“我不傷害你,你幫我這一次,多謝啦。”
......
逄玄江沒在客棧中找到柳寒煙的人,沉著臉想了想,半刻也不耽誤的找去肅王府。
濮寧聽見響動,發現有陌生人闖入,驚問:“誰在外面?”
逄玄江從淺浮雕云母屏風后面現身,面無表情的走向她,冷冷的問:“柳寒煙在哪里?”
看清楚他的臉,濮寧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溫和道:“她回去了。回原來的地方了,你也回去吧。”
“所以她來找過你。”逄玄江沉著臉,篤定道。
濮寧聞言愣了愣,臉上浮現些許不自然,只聽逄玄江輕笑一聲,“詐你的。她不敢不回去找我,除非,被強行留在了哪里。”
面色恢復正常,濮寧擺擺手,淡淡道:“她不會跟你走的。”
“別逼我動手。”逄玄江不悅的蹙起眉,“她在哪里?”
“別唬人了,你下不了手。”濮寧抬起胳膊,想去觸碰這張仿佛和肅王在同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臉,“因為,你是我的兒子。”
逄玄江躲開她的手,漠然道:“如果能選,我寧愿不是。”
“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長大后的你。是你舅舅帶你來的?”濮寧不惱,抱臂倚向椅背,想了想,接著自己否定了這個問題,“不會的。若他見過你,你怕是也要被帶去那個地方了。”
逄玄江不想承認面前的年輕女人是自己的母親,雖然事實確實是這樣,“你不說,我就自己找。把王府夷為平地,也要找出來。”
濮寧這才在逄玄江的語氣中聽出幾分關心則亂的意味來。
“你喜歡她呀。”濮寧笑著問,真讓人意外。
“和你沒關系。”逄玄江自三歲之后就沒再見過生身父母,
“你這么說我會傷心。”濮寧嘴上這么說,卻是半分傷心的樣子也看不出來,樂呵呵的,“你算啦,還是放棄吧,沒結果的。她與你,就像我與你父皇一樣。”
想起柳寒煙一口一個《時空管理法》,濮寧就頭疼。
逄玄江目光顫了顫,雖然她不是什么好人,到底自己身上流著的血是她給的。
逄玄江:“你能做到的,我未必不可以。”
“這犟脾氣,也不知道隨誰。”濮寧略顯無奈,隨后失笑道,“但柳寒煙未必愿意,為了你違背那所謂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