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排牙山回來,云棲覺得自己需要好好理一理。
在不同的山野經歷中,云棲覺得自己有收獲,也有困惑和混亂。這些收獲,有些是重疊的,有些是跳躍的,有些是有內在矛盾的,如果不整理順當,自己是受困的。
到了周末,云棲來到生態廣場邊的一個清靜茶館,一個人靜靜的坐下,開始把自己的山野經歷慢慢的進行梳理。
從最開始的野人谷、三洲田,到馬巒山、賴氏洲,再到梧桐山、排牙山,過去的一幕一幕的重新清晰的浮現在云棲眼前。
在野人谷,驢子們好奇、興奮的溯溪,沿著藤曼從石壁上爬下;在三洲田看到的山海大觀的氣勢、水庫茶場的清新,還有三洲田瀑布的轟然飛馳,還有商海浪子意味深長的話;在馬巒山,考究驢費力地探路,無人路的恐慌、孤獨的寂靜、岔路的一籌莫展、土路的泥濘濕滑;考究驢提到的勇氣、清醒、定力、堅韌、堅持……
在賴氏洲海島上,快樂山歌的無保護攀巖和海光燦爛的暗中保護、福田翠竹峰的挖泥、破石和修路,然后是路的一次又一次升級……
想到這里,云棲覺得該停頓一下,腦子好像有點不夠用。他從茶館里出來,沿著生態廣場的碎石子路轉起圈來。
生態廣場有小片竹林,還有一個小池塘,周圍是一叢蘆葦,周末有很多人在這里喂魚。
“多么溫馨的場景呀!”云棲不禁感嘆起來。
這有點像商海浪子說的三洲田水庫、茶場那樣由著山野本來的面目進行的修繕,既有現代的氣息,又有田園的本色。
然而,完全領悟透福田翠竹峰說的路的升級依然不容易,云棲沿著生態廣場的路轉起來。
過了很久,云棲才重新回到茶館,又靜靜的坐下。
他深深感到:這是一種責任,既是堅實建筑的責任,也是不斷及時升級的責任,不論哪一種都不輕松,尤其是不斷及時升級,需要非同凡響的智慧。
云棲覺得這種智慧并不是自己這個年紀的人能夠具備的,而是福田翠竹峰這些擔負使命、經歷風雨的人才有資格。
然而,他也隱隱感覺這種責任和智慧也在開始向自己這一代人轉移,或者說是福田翠竹峰他們在主動開始移交。
云棲喝了一口茶,又靜了好一會。
慢慢的,雨中的梧桐山的路開始云棲眼前浮現,清新的雨水、形態多姿的瀑布、飄搖變換的霧圍繞而來,充滿風險未知的黑褐碎石堆、從霧中猛撞出來不知底細的精瘦漢子、還有那條廢棄公路上的塌方……這些又讓云棲有些驚心,路漫漫而驚險動魄,自己有足夠的勇氣嗎?
云棲很向往南山牛談的氣勢磅礴、氣象萬千,他也漸漸明白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實現的,也不是一個個體可以做到的,而是萬千人集體奮斗的場景!
他為這樣的群體感到自豪,也認為這個群體里的人是充滿榮耀的!
在久久地激動之后,云棲開始平靜下來。南山牛展現的氣勢磅礴、氣象萬千又有多少人能夠理解明白,能夠感受到得到?
“那才真是曲高和寡,真正的高處不勝孤獨!比考究驢在樹林里探路的孤獨厲害多了。”云棲心里想。
他慢慢聯想起排牙山的路,從橘園、山路的緩坡、陡坡,再到攀巖的崖壁、排牙的牙尖大石,這些過程看起來漫長、驚險,實際比南山牛說的氣勢磅礴、氣象萬千更真實,離普通人更近。
云棲慢慢感覺到普通人更容易理解這樣的道路,也更容易實現這樣的道路,同樣的多姿多彩,同樣的驚險謹慎,同樣的高峽險峰。
至于南山牛說到的氣勢磅礴、氣象萬千或許只有一些棟梁奇才可以做到,而這些棟梁奇才則是時代的精華,領導和支撐時代的進步。
想到這里,云棲不禁對產生了南山牛深深的敬佩!
對于三個老驢中的東湖無線電,云棲現在了解的還不多,或許他也有很多故事,只是現在還沒有開始講述。
結合驢王傳說在排牙山說的生產升級過程、快樂與不快樂之間不停的轉換,云棲慢慢對于活力之城的發展歷程有了簡單而完整的認識:
早期的魚塘田地;規劃后的挖泥、破石的堅實建設;工業區建立;工廠遷入,工人大潮般涌入;工廠不斷擴大規模;高新技術產業園的設立;不斷升級,從基礎設施的升級、建筑的升級、產業的升級、專業的升級;軟件、通信等高新技術產品的升級;逐步實現氣勢磅礴、氣象萬千的勢頭……
在這個過程中,總有人探索,走在存在各種風險的道路上;
在這個過程中,總有人挖泥、破石,為后來的人打下堅實快跑的基礎;
在這個過程中,總有人蓄勢發力,做出氣勢磅礴、氣象萬千的壯舉來。
在這個過程中,也有的人沒走完就老了!
云棲想到這里,既有氣勢磅礴的贊嘆,也有嘆息,也在思索自己的位置。
云棲自己期望能夠走在南山牛所描述的氣勢磅礴、氣象萬千中,又害怕自己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和超高標準的要求,于是退而求其次,先要求自己做到排牙山路途中的實實在在。
想到這里,云棲高興起來:自己有幸認識了這樣一個歷程,也走在一個新的歷程上,希望自己能夠實實在在,一個階段一個階段的走,也希望自己能盡可能走得遠一點。
同時,云棲也產生了兩個疑問:
第一、一片美麗的山野,到底是應該建成鋼筋水泥的現代都市,還是象三洲田水庫、茶場那樣的現代田園?
第二、快樂山歌提到的“真野的傷害”的說法到底存在嗎?
雖然還留有兩個問題,但是云棲覺得基本的思路理清楚了,感覺整個人輕松了,自己也渾身是力氣。
在后面的工作中,云棲的思路和節奏把握的比較好,領導也比較放心了。
然而,有一天晚上,丁凡過來找云棲,約他出去喝個茶,說是有緊急的事。
到了喝茶的茶館,云棲問丁凡:“出了什么事?這么急急忙忙的?”
“論壇上出大事了,整個都鬧得沸沸揚揚的!”丁凡焦急的說。
“怎么了?”
“快樂山歌最近有麻煩了。”
“山歌,不是一直很快樂嗎?”
“那是以前,現在沒那么快樂了。”丁凡也悶悶不樂。
“難道變成了郁悶山歌?”云棲不知道是不是該說笑一下。
“現在有的老驢找了山歌的幾大嫌疑,正吵得厲害呢。”
“幾大嫌疑?”
“第一大嫌疑:山歌太休閑了。”
“休閑?這沒什么不好,有些人登山就是工作之余的放松和調節呀!”云棲不解的問。
“關鍵是有些老驢不這么看,他們希望驢子們都能純粹的登山。”
“那是專業選手呀!”
“也不全是,老驢們也有道理,他們希望保持山野的純凈、單純。”
“說的也對。那其二呢?”
“第二大嫌疑就是山歌有點特立獨行。”丁凡繼續說。
“這倒是有點,有時候還有點危險。”云棲想起了快樂山歌在海島上無保護攀巖的事,“問題是別的老驢怎么知道的?”
“哎!驢壇就那么大,消息傳得快得很。”
“哦!”云棲嘟噥了一聲。
“第三大嫌疑是山歌有點憤世嫉俗。”
“是因為真野的傷害?”云棲反問。
“是吧!驢子們都沒有認真想這句話,可是這句話確實有點問題,被別的老驢抓住了。”丁凡說。
“這句話,我也沒有想明白。如果有明白人指點一下,把我們錯誤的看法糾正了,也是好事。”云棲說。
“關鍵是幾大嫌疑扯在一起,山歌現在壓力很大。”
“那第四大嫌疑呢?”
“最大的問題:山歌有點商業化嫌疑。”丁凡正面回答。
“這真是一個問題。對于商業社會來說,有需求就會有市場,有市場就會有商業供給。”云棲也感到撓頭,“但是對于山海論壇來說,他們追求的是去商業化。”
“是呀!不僅僅是快樂山歌一個人,還有其他幾個頭驢也被波及,現在吵得一塌糊涂。”
“還有其他頭驢?”
“是呀!還有其他幾個很受驢子們歡迎的頭驢。”
“看來是一場大風暴呀!”云棲也有點意外。
“一邊受大家尊敬的創始老驢,一邊是受大家喜愛的頭驢,真是不知道該支持誰。”丁凡有點焦急。
“看來我們在論壇的資歷還太淺了,沒有發表意見的份。”云棲說。
“別說資歷了,這也是論壇大吵的另一個主題!”丁凡提醒著。
“這又是怎么回事?”
“現在的論壇有兩個大主題在吵,一個是創始老驢和頭驢之間的爭論,還有一個就是老驢和新驢之間的爭論。”
“老驢和新驢?不都是驢嗎?”
“哪呀!有的新驢指責老驢論資排輩,有的老驢指責新驢們不看攻略,亂發表意見,也是吵得天昏地暗呢。有的驢子不注意分寸,話說得很重,挺傷人的!”
“那站長有什么好辦法?”
“站長是個有理想的人!他肯定有辦法,只是他可能現在不會出手。”
“那山歌這幫頭驢就要受委屈了,人最怕又出力又受傷。”云棲還是很希望幫助快樂山歌的,畢竟自己不是專業登山,能在山野釋放并有所收獲,云棲就知足了。
“那些受人尊重的創始老驢也是有道理的,畢竟人家是有追求的!”丁凡很是為難,“他們想維護山野的純潔、純凈、簡單。”
“沒有這幫令人尊重的創始老驢,山海論壇也到不了今天,也吸引不了那么多的驢子。”丁凡補充說。
“是呀!”云棲長長嘆了一口,說:“我希望他們能和諧相處。”
“我也是這樣想,可是他們現在已經是火藥味十足,完全是有我沒你,有你沒我的架勢了。”
云棲也有點不知所措了。
他試探地問了一下:“那,要不要找其他老驢問問,看看他們有沒有什么好辦法?”
丁凡想了一會,說:“行,我問問其他老驢,聽聽他們的意見。論壇老這么鬧騰,對大家都不是好事,早日平息那些頭驢們早日安生。”
過了兩天,丁凡約了幾個老驢一起喝茶。
當云棲和丁凡到了約好的南山腳下的清靜茶館,幾個老驢還沒有從南山上下來,于是,云棲和丁凡點了一壺茶,邊喝邊等。
過了一會,就看到海光燦爛、驢王傳說和另一個老驢下山過來,身上還淌著汗水。
幾個人熱情的打招呼,才知道第三個老驢叫華強十三叔。
大家坐下來,歇腳,品茶。
又過了一會,又過來一個人,原來是在馬巒山探路的考究驢,他現在有個新名字——萬山云海,而且他今天穿的也是精簡的登山裝,而不是考究的高爾夫裝。
丁凡見人到齊了,就向幾位年紀大的驢子說明來意,也請幾位年紀大的老驢出出主意。
幾個老驢點點頭,華強十三叔就開始發言了:“最近論壇上的爭吵,我都看了,并不是太大的問題,主要是要學會協商。”
驢王傳說卻不同意他的看法,說:“這些爭論并不是小問題,是關于登山理念的原則性問題。”
丁凡沒想到兩位年紀大的老驢之間的意見也不統一,于是說:“驢王,那你詳細說說。”
“那些論壇里創始老驢是純粹的登山愛好者,他們追求的是登山精神的純粹性,強調純潔,”驢王傳說強調說,“這是一幫令人尊敬的老驢子!在現在這個講究金錢的環境里,這樣的人太稀少了!正是因為有了這群驢子,這個論壇才有自己獨特的精神氣質,以純粹、純凈、簡單、和諧的精神氛圍吸引更多的驢子。”
“我們并沒有不尊重這些創始老驢!我們很尊重這些創始老驢!”華強十三叔也開始闡述自己的看法,“問題是不是所有驢子都能達到這些創始老驢的境界,難道就不讓這些驢子爬山了?”
“那些創始老驢用自己的方式登山,作為我們的精神領袖!我們普通驢子用我們自己的方式登山,過我們自己蘿卜白菜的生活,有什么不可以呢?為什么一定要統一?關鍵是要協商嘛。”華強十三叔還是強調協商。
“這是一個登山理念的原則性問題,不能協商的,必須統一。”驢王傳說不為所動,依然堅持原則。
“你沒有帶過隊上山,不知道里面的五花八門。”驢王傳說繼續說,“我上次帶了他們上了一次排牙山,雖然說是有驚無險,看風景也看得倉促,但是有些驢子真是讓人頭痛,都恨不得踢他兩腳!”
“有的驢子登山就像逛大街,穿得休閑,”才說這話,驢王傳說看見萬山云海的臉紅一陣、白一陣,趕緊說:“云海,我不是說你!你還是挺有追求的!是有些驢完全沒有正確的登山觀念!”
“還有的驢純粹抱著踏青的想法,看到好的就想占為己有,看見好果子就像摘下來,看見好花就像插在頭上,你說都這樣,以后這些天然的原野都要被毀掉了,多可惜呀!”
“還有一些更離譜,滿山撒野,鉆草溝、爬石縫,都快找不到人了,所有的人都在等他們;還有的逞能,越是危險越是往那里鉆,嚇得我們這些頭驢腳抽筋!”驢王傳說邊說邊跺腳。
“你說的都對!對于這些驢子的不上道,確實需要管教!”華強十三叔說,“但是論壇上現在爭的不是這些事,而是創始的老驢和帶隊的頭驢呀!”
“是呀!他們現在爭的就是這個呀!登山到底是繼續純粹,還是娛樂化、散漫化,甚至是商業化?”驢王傳說點出了爭論的主題核心。
“那你的意思是這些頭驢沒有帶好隊伍,把經念歪了?”華強十三叔慢慢地說。
“不是說這些頭驢沒有帶好隊伍,把經念歪了,而是有些頭驢本身就是過于娛樂化,還有商業化的嫌疑?”驢王傳說還是不讓步。
“問題是有很多普通的驢子就希望登山輕松一點,有點娛樂,他們也接受適當的商業化。”華強十三叔也在擺客觀事實。
“不論如何,也要先統一到純粹的登山精神上來!”驢王傳說還是不讓步。
“問題是對于這些普通的驢子,他們統一不到你說的那么高的境界!”華強十三叔無奈地說。
“就像我們華強北,人潮洶涌,來來往往,你不能要求每個人都是高科技精英,人家就是要上個網、打個游戲。各取所需,好說好商量,實際解決問題才是關鍵。”華強十三叔進行了舉例。
“這是你們生意人的想法。”驢王傳說毫不客氣地否定了。
“我是在跟你協商,協商怎么解決嘛?”華強十三叔擺了擺手。
看到他們還要繼續爭下去,海光燦爛說話了:“好了好了,你們別爭了!我來說幾句。”
驢王傳說和華強十三叔都停了下來,看著海光燦爛。
“首先呢,論壇上有的驢子說話很難聽,打得有的老驢很受傷,沒必要!有爭論是正常的,理性面對,文明對待,才是驢子的本色!”海光燦爛這么一說,其他幾頭驢都點頭。
“就論壇目前的爭論來看,主要有兩個方面,一個是創始老驢和帶隊頭驢之間的爭論,還有一個是新驢和老驢之間的爭論。”
“或者可以叫做爭斗!有的人理解不到,就以為是在斗,斗來斗去,也沒有斗明白!就顯得驢子沒水平了!”海光燦爛說,其他的老驢都在皺眉毛。
“先說第一個爭論,創始老驢和帶隊頭驢之間。”海光燦爛感慨的說,“作為這些創始老驢,確實令人敬佩,沒有他們的執著的堅守純粹的登山理念,恐怕這論壇也要崩塌了!”
“對于這些頭驢呢,也都不錯,有組織能力,有服務驢子們的熱情,各有特點,有了他們,論壇才能這么快的聚起人氣。”海光燦爛也在肯定頭驢們。
“問題是我們不能各打五十大板,先看看頭驢們的幾大嫌疑。”
“第一條嫌疑,太休閑了,也就是娛樂化,其實也沒有不好,輕松嘛,開心嘛,挺正常的。只是這種娛樂化會沖淡登山精神的純粹性,是一個問題,該考慮兩者怎么統一?”
“第二條嫌疑,特立獨行。這個確實存在!”海光燦爛有點嚴肅了,“這些頭驢個個是強人,有股子猛勁,有個性,敢冒險。他們和創始老驢的精神境界是有差距的。”
“但是,這些頭驢對于安全還是很重視的,很少出現安全問題。至于論壇是不是需要一批活躍分子就要看論壇的包容性,同時也提出一個問題:這種登山精神的純粹性與活躍性怎么統一?”
“第三條嫌疑,憤世嫉俗,這個的確存在,不僅僅是這幾個頭驢,還有一些在現實世界中受挫的驢子,都有點這些不良想法。他們這些在現實世界里受傷受挫的人,既想到山林里去療傷,又想在自然世界里找找靈感,找點啟發,比如那個獨來獨往的商海浪子,都是這樣的驢子。”海光燦爛寬厚的說。
“但是,現在論壇爭議四起,只怕他們以后療傷的地方都沒有。”華強十三叔說。
“是呀!不僅僅沒法療傷,還得受新傷!”海光燦爛繼續寬厚的說,“所以說并不在于憤世嫉俗,而是要有法律意識、規則意識,靠法律來保護自己的權益,靠規則來保護自己。”
“只是許多人法律意識淡薄,規則意識缺失,走到哪里難以保護自己,走到哪里都難以療傷!”驢王傳說感嘆著說。
“有些驢子本來就隨心慣了,不愿意法律、規則對自己的約束和保護,也不在意人心的多樣,隨心而行,遇人不良,栽了跟頭,又怨天尤人,憤世嫉俗,實在可惜可嘆哪!”海光燦爛停了一會,喝了一口茶。
“他們這個憤世嫉俗確實需要加強法律和規則意識的培養,自己約束自己,不要那么隨心!”驢王傳說肯定了海光燦爛的這部分說法。
“只是讓他們自己管住自己,就沒那么容易了!”海光燦爛又喝了口茶,搖了搖頭。
大家都沉默了,特立獨行就容易隨心而行,隨心而行就容易受傷受害,然后又憤世嫉俗。但是,有多少人能夠抵擋隨心而行的灑脫生活呢?
“那第四個嫌疑呢?”丁凡問。
“這第四大嫌疑,商業化才是他們的硬傷。這些頭驢從內心來講,他們是認同創始老驢純粹的登山理念的,只是他們由著自己的特點進行了演繹,變得豐富多彩了。”海光燦爛繼續開始說。
“一方面,確實登山變得更加多姿多彩,另一方面這些頭驢也可以全身心的投入進去。”海光燦爛繼續說,“問題是這些頭驢并不是腰纏萬貫的大富豪,也不是吃穿不愁的俠客,他們就是一群有著愛好和熱情,喜歡特立獨行的驢子,還得解決經濟來源問題。”
“如果他們全身心投入,他們就沒有經濟來源;如果他們為了經濟來源奔波,他們就無法全身心投入,也就找不到那種隨心所欲、盡情發揮的感覺,他們這些頭驢也挺矛盾的!”海光燦爛說。
“這個經濟問題,那些創始老驢也存在。”云棲提醒說。
“這些創始老驢還是更內斂,在這個方面頭驢們是比不上創始老驢的。”海光燦爛說,“這里又有一個新的問題,內斂的人更多的是精神交流,很難在生活層面嘻嘻哈哈,說說鬧鬧。”
“對于普通人來說,內斂的人很讓人敬佩,卻很難走得很近。”海光燦爛說到這里,做了一個簡單的小結。
說到這里,大家都已經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知道他們之間爭論的是與非了。
丁凡敬佩的問:“海光燦爛,你是做領導的吧?看問題這么深入、透徹,佩服!”
海光燦爛謙虛地說:“哪里呀!平時協調芝麻綠豆的事太多了。”
同時,海光燦爛也強調:“這只是我們旁觀者的看法,具體怎么解決還得看當事人自己。有的時候,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華強十三叔也點點頭:“協商也要當事人自己認可,協商才好辦。”
“那還有老驢和新驢的爭論呢?”一直沒有說話的萬山云海說話了。
“新驢和老驢之間就要復雜很多了!”海光燦爛停了一會說,“表面看起來,新驢與老驢之間的爭論很簡單:老驢們認為新驢不認真領會登山理念、不看攻略,亂發意見;新驢們以為老驢論資排輩、動則以老驢的面目教訓人,實際上復雜得多。”
海光燦爛認真看了其他幾個人說:“玩戶外的人太多樣了,不能簡單的用老驢和新驢還區別看待。”
其他幾個人驚訝的看著海光燦爛,希望他繼續說下去。
“論壇里既有追求純粹登山理念的創始老驢,也有充滿熱情和組織能力的頭驢,還有各種各樣想法的人進來,批身驢皮就可以叫自己是驢子,其實差的太遠。”海光燦爛慢悠悠的說。
“在我看來,驢子太多樣了:有冒失驢、撒野驢、惹事驢;有挑戰驢、暴走驢、自虐驢;有休閑驢、文藝驢、情懷驢;有迷失驢、創傷驢、大衣驢;有事業驢、平臺驢、救援驢、公益驢;還有揩油驢、偽驢、毒驢……”
“要是把驢子的種類分清,也可以寫一本百科全書了。”海光燦爛看著幾個人面面相覷的臉說。
“在論壇里最安分守己的就是休閑驢、文藝驢、情懷驢,他們抱著休閑的態度、文藝的情懷參與登山活動,動不動就有情感的抒發和優美的游記,對于爭端基本是不參與的。”海光燦爛簡單闡述了第一個類群。
“事業驢、平臺驢、救援驢、公益驢是最有愛心的,他們是顧全大局的一群,也不輕易參與爭論,倒是喜歡默默的做實事。這是一批好驢子!”海光燦爛又述說了第二個類群。
“挑戰驢、暴走驢、自虐驢就難說了,他們有的挑戰自然,有的挑戰自己,也有的順道挑戰他人,于是惹出了許多無謂的爭端。”海光燦爛說起了第三個類群,“這些驢子不能簡單地說是新驢,還是老驢,都有這個毛病。”
“他們一鬧騰,不知就里的驢子們就圍觀,有些還加入進來。”海光燦爛說。
“是呀!這些挑戰驢一點起火來,就有很多不明不白的驢子進來加柴火,越吵越旺。”驢王傳說贊同的點點頭。
“他們,本來就是點火石,容易點著。”華強十三叔也贊同。
“再有就是一些冒失鬼,好撒野,也容易惹事,在現實世界這樣,在論壇里也這樣,本身就不認真理解登山理念和規則,到了山野冒失亂動,撒野瞎跑,還不時冒著風險,姿態還特別高,動不動就不滿意,批評這個、批評那個……”海光燦爛咬著牙,慢慢說,“這些人哪!不僅僅是自己鬧,還煽動其他驢子一塊鬧,這才是麻煩呢。”
“這種驢,我見過幾個。”驢王傳說接過來說,“挺能煽動,還能籠絡住幾個人。”
“所以,有了這些人,論壇里能清靜嗎?也不是新驢、老驢簡單的關系說得清的。”海光燦爛接著說,“對于挑戰驢而言,吵吵架是個性,對于冒失驢,吵吵鬧事是本性。”
“那些迷失驢、創傷驢、大衣驢是怎么回事?”萬山云海問。
“這些迷失驢、創傷驢、大衣驢主要是在現實世界里找不到方向、找不到歸屬、找不到溫暖,跑到山林里試試看。這就要看他們的運氣了,如果他們先找到平臺驢、事業驢、救援驢、公益驢,他們真的找到他們想要的;如果他們先找到冒失驢、煽動驢,被他們籠絡住,那就麻煩了,就要卷到是是非非了,不得安寧了。”海光燦爛擔憂地說。
幾頭驢子沉默了,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認識這樣的驢子。
“最可怕的是揩油驢、偽驢、毒驢,他們才不會參與爭論,基本不會發出爭論與主見的聲音,偷偷的干壞事,不少驢子受害!”海光燦爛更加擔憂的說。
“毒驢,還有這樣的驢子?”云棲不禁反問。
“簡直是白披了一身驢皮!”華強十三叔恨恨的說。
“應該說白披了一張人皮!”海光燦爛依然擔憂地說,“論壇里老是這么吵來吵去,只怕蝎子的隊伍又要擴大了。”
“蝎子?”幾頭驢都面面相覷,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以后你們就知道了,一頭可怕的毒驢。”海光燦爛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聽了海光燦爛的分析和介紹,幾頭驢對于論壇的狀態和爭論的形勢有了大致的認識,雖然還有蝎子這個大疑問留著,也都大體心里有數了。
大家又喝了一會茶,就各自散去。
剛出茶館沒多久,就遇到了千杯不倒和千嫂也從南山上下來,在夜幕中歡快地走著。
云棲、丁凡和千杯不倒、千嫂熱情的打招呼,大家聊了一會。
談到論壇里的爭論,千杯不倒笑著說:“那是牛人的事!我們不管,照常爬山、喝酒,自娛自樂!”
丁凡笑著說:“你倒是自在!”
“我想管,又能管的著嗎?”千杯不倒依舊笑嘻嘻的說,“他們冒險我都管不住,還能管住他們吵架?”
“吃好,喝好,吉人自有天相。”說完,千杯不倒和千嫂開開心心的走了。
云棲和丁凡也都分開,各自回去休息了。
過了幾天,云棲收到福田翠竹峰的短信,約云棲到華僑城的茶館喝茶,云棲答應了。
華僑城的道路很幽靜,景色很怡人,云棲在路上慢慢地走著,一邊感受華僑城特有的靜謐。
突然,對面過來幾個,其中一個說:“記住:你們要用你們的賤獲得別人的信任,然后通過變幻莫測讓人摸不著頭腦,恭喜你們:你們就獲得主動了!”
那旁邊幾個都在拼命點頭。
聽了這話,云棲大吃一驚,認真看去,結果是在梧桐山遇到的那個陰沉的眼睛,身邊幾個卻換了許多,依然是排斥而鄙夷的眼神。
云棲還沒來得及收回眼光,就被人使勁的拉走。
回頭一看,原來是福田翠竹峰。福田翠竹峰一邊使勁拉著云棲,一邊短促的說:“快走!”
走了很遠,福田翠竹峰才放開手,云棲急忙問是怎么回事。
福田翠竹峰說:“蝎子,要小心!”
“蝎子?”云棲瞪大了眼睛,原來這就是海光燦爛說的毒驢——蝎子。
“他的本名已經沒有人知道了,”福田翠竹峰接著說:“老驢們都叫他迷魂蝎子,害了不少人,簡稱蝎子!”
云棲頓時覺得有點可怕,說:“我還以為驢壇都是陽光坦蕩的人。”
福田翠竹峰說:“保持自己的陽光坦蕩,與善驢為伍。”然后又交代云棲,“等會看到了南山牛,千萬不要提蝎子的事。”
云棲答應下來。
不多時,福田翠竹峰和云棲來到約好的茶館,南山牛和東湖無線電已經到了,已經點好了一壺茶。
大家喝了一會茶,就開始說正事。
原來,三個老驢也是關心論壇里的大量爭論,找云棲來詳細問一問。
云棲把海光燦爛、驢王傳說、萬山云海、華強十三叔、藍灣一帆相聚商討這件事,并且海光燦爛的看法告訴了三個老驢。
南山牛聽完后,說:“不錯!比我們想的全面、清晰!”
福田翠竹峰說:“有這些有責任心、有頭腦的老驢在,論壇不會出大問題。”
東湖無線電說:“是倒是,只是論壇上有些人說話太難聽,估計也傷了不少驢子的心。”
福田翠竹峰笑了:“風風雨雨總是要過來的,哪個不是千錘百煉的煉出來的。”
東湖無線電點頭答應:“是倒是,只怕這些受打擊的驢子以后變謹慎了。”
福田翠竹峰回答說:“行為肯定會變,心沒變就行!”
東湖無線電又點了點頭:“這個肯定是。”
大家又靜靜的喝了一會茶。
南山牛放下茶杯,說:“從發展的規律來說,單一性必然會到復雜性;狹隘性需要到開放性;純粹性可能到多元性,也可能到混雜性。他們的道路還有很多過程要走呀!”
福田翠竹峰說:“規律是這樣!但是對于他們來說,規律太抽象了,太難理解了。可能總規律是這樣,對于具體的個體來說,道路會是怎樣的,有時要靠自己的造化。”
云棲覺得他們說的非常對,同時又有太多不理解,也沒有繼續問,只是感覺自己好像又站在了梧桐山的山口,看到氣象萬千、風云在舞。
福田翠竹峰似乎看透了云棲的心思,說:“過程就是造化。”
經福田翠竹峰這么一說,云棲似乎明白很多了。
大家又喝了一會茶,就各自告別,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