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沒有人是不會數數的,好幾個人都反復數了幾遍,還是12個人。眾人一臉狐疑的看著林小蔥,林小蔥也好像很是疑惑,再輕聲的數了一遍,拍了拍自己的頭,指著黑暗中的一個人,道歉道:“sorry,沒看見你?!北娙丝偹愠隽艘豢跉?。盡管14人的隊伍減員兩人,但是大家都出乎一致的沒有提出去尋找失蹤者的意見。
死道友不死貧道,現在出現詭異的失蹤,明哲保身很明顯是個好選擇。陳個別掃視周圍,似乎擺脫了恐懼的支配,他冷冷一笑,似乎在恥笑著一群鴕鳥的埋頭作為。這恰好給了大家發泄的機會,眾人一臉怒容,有些人忍不住呵斥道:“都是你不注意看著,現在人沒了,你這個外班的人還在這里笑。“
“對啊對啊,這個人我們好心帶著,他還不識好人心,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干。”
“是啊,沒了我們他估計馬上也失蹤了。”
矛盾有繼續升級的態勢,眾人的怒火開始轉移,林小蔥作為末尾的“掌燈人”,出現這種事情明顯是事故的第一責任人。
“林小蔥也是,寧愿幫著外班的人,也不看下自己班的人?!?
“對啊對啊,我們看同學一場才帶著他,一點小小的工作都做不好?!?
“是啊,我看他們兩個在那里嘀咕什么都不知道,誰知道他們在謀劃什么?”
陳個別沒有反駁,林小蔥也沒有出聲。這反而助長了眾人的怒火,各種難聽的字眼都冒出來,似乎說的越難聽,自己的情緒就能變的越好,失蹤同學的責任就越不在自己身上,壓抑的氣氛就越發的輕松。
眼見眾人的氣消的差不多了,阿城趕忙來圓場。
“大家怎么能這么說呢?是我們選擇小蔥他們照燈的,出了事情該怪我,不能怪他們,都怪我沒有注意到身后同學的情況?!?
大家罵的也差不多,有些人感覺自己有些推卸責任,有些內疚,更多的人還是一副怒氣未消的模樣,此刻也有了臺階下,畢竟還是同學一場,在這么危險的環境下鬧內訌跟自殺沒有什么區別,為了大局還是暫且原諒他們。
阿城轉頭安慰林小蔥他們,不管怎么說,團隊的負面情緒大部分都因為這件事情發泄出來了,大家的情緒也能稍微積極一些。雖然失蹤了兩位同學,大家內心也很是恐慌,但是這也是適應的一種方式不是嗎,那兩人的失蹤就算是有價值的,也能獲得一些情報。
至于兩人心中有沒有芥蒂,會不會有不滿自然不是阿城的考慮范圍之內。因為再怎么說自己也是為他們說了句公道話,他們的情緒再怎么樣也只能發泄給整個集體,甚至還會考慮到自己的感受。
讓一個團隊富有凝聚力的一個簡單的方式,就是樹立一個內部敵人,那么剩下的人就會自發的凝聚在一起施與敵人壓力。內部的敵人容易掌控;而外部的敵人,比如現在的這種未知的存在,很有可能壓垮整個隊伍,這種情況一定要避免。既然已經算是交惡兩人,那么之后是不是可以讓他們繼續做這個“垃圾桶”,只要挑幾個矛盾,大家的情緒都很容易調動。
林小蔥自然不知道阿城內心的心理活動,就算知道了,他嘴角的冷笑也不會改變絲毫。陳個別算是被集火的第一人,此刻并沒有出聲,如果有人將燈光照向他的臉就會發現,他嘴上的冷笑一直沒有改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論是辯解還是默認,主觀上一旦定性,那么基本上就很難改變。你可以改變客觀現實,從而去影響人的主觀影響,前者是客觀存在的,后者就只看人愿不愿意。有多少人做盡一切可能的事去企圖改變一個人的心意,最后一切成空,安慰也不過簡單一句舔狗到最后一無所有,因為最開始你就是條狗。
兩人對視一眼,似乎都感受到對方情緒。
林小蔥開口道歉,承認了自己的疏忽,對失蹤同學表達了最深沉的悲哀,也發誓一定會好好“掌燈”,照亮大家前進的路,陳個別發聲附和,大家似乎可以接受這個結果,但還有一些微詞,比如用著別人的手機卻不好好保管。林小蔥自然將自己的手機取出,決心用自己的電量彌補自己的過錯,皆大歡喜。
皆大歡喜。
真的只有11人,不論是林小蔥還是陳個別都只數到這個數字為止。那個被林小蔥點出來的人也不過是隨便點的,林小蔥不傻,知道的越多不一定死的越快,說的越多死的一定最快。
陳個別那一聲引起眾怒的冷笑也不過是所謂的“打草驚蛇”。大家能看到第十二個人,但在兩人眼中并不是“人”,尤其是剛剛那酣暢的譴責大會,11個人都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和憤怒,那么剩下來的那個要回手機的“人”怎么就沉默了,甚至最后逼迫自己使用自己手機的那個建議也不是由當事人提出的,而是一位阿城親近的人提出的,吃相好不難看。
至于臉上的冷笑,笑的是人是鬼,恐怕自己也說不清。林小蔥提出只有11個人,甚至都做好逃離的準備了,一旦圓不過去兩人必將陷入最危險的情況,但是總歸是同學一場,最后的香火情到此為止,之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彼此瓜葛兩清。
至于阿城,這個人絕對知道些什么,奈何現在人群里面混進去了一個“人”,實在是太過兇險,還不如吊在末尾當這苦差。至于手機電量什么的,就當買前面11個人命的錢,呵呵。
陳個別如果知道這些,說不定鼻涕眼淚都出來了,頗有一種家里的豬總算會拱白菜了的感覺。阿城開始的邀請就帶著目的性,就是在算計他們兩個。至于其他人,就算心里留了一個心眼,你試過多出來的“人”站在你身邊的感覺嗎?你這個心眼留的到幾時?
剛剛的試探,表面上是為了給小蔥圓謊,真正的目的其實是讓自己能夠真正分辨出那個“人”。自己的預知已經開始兌現,那個“人”分明就是三個人的雜糅體,腦袋還是熟悉的手機主人,只是上下身有些異樣,剛剛自己的重點就放在他身上,加上預言里那份違和感的復現,很容易能感知這份異樣,若是他周圍的人,除非是真正去觸碰連接處,恐怕很難感受到這份異常,還有我可能猜出他的殺人標準了,跟林小蔥不能說,說了他得死。我也不能再繼續試探下去,不然我也得死。
一行人繼續上路,沒有了喊“大師兄,師傅被妖怪抓走了的”豬八戒,也沒了“二師兄,師傅也被妖怪抓走的”沙師弟,隊伍里的大師兄能察覺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