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好歹是一品高手,暗衛營的老大,現在竟然在給人當搓澡的。
沒臉見人啊!
吳一的視線朝斜后方瞟了瞟,悄悄嘆了口氣。
但也不能讓太子殿下動手。
要不是殿下親自吩咐點名要他擦,他都想讓外面那幾個小太監搞。
吳一瞅了幾眼床榻上的青年,模樣是極好看的,也就比殿下差一點,可這人品……
吳一仔細想了想。
好像比殿下好一點……
呸!做夢吧。
吳一面無表情,任命拿起巾帕,準備扒了寧白身上裹著的布擦酒精,手不小心碰到寧白裸露在外的皮膚。
燙得嚇人。
吳一又用手背碰了碰寧白的額頭,好嘛,打個雞蛋在上面都能直接熟了,轉身,對小太子說:“殿下,他好像熟了。”
“那就請陸太院來。”
窗前,小太子淡淡道。
少年的話語中隱約帶著不耐煩。
天已破曉,此時去請陸太院,不算人情范圍。
吳一剛準備喊其他人去,小太子又道:“你親自去。”
吳一強壓住迷惑的神情,才沒露出破綻,一行禮,“屬下領命。”
出去了之后,吳一驚疑不定地往后看了一眼。
這般的反復無常。
殿下,到底想干什么?
吳一出去后,屋內只剩小太子和寧白。
小太子沉默不語,看著寧白,黑眸閃過異樣的光。
他嗤笑一聲。
很快,很快就能證明,你到底是誰了。
他只需要等。
寧白臥于床塌上,清俊的臉潮紅一片,長發濕漉漉的,床面也弄上水花,小太子別開眼,靜等吳一回來。
“我不要死,不要……”
青年又說起胡話。
這次似乎更厲害,他咬住自己清瘦的手腕,咬出血來,小太子不知怎地,反正不想落下虐待的壞名聲,幾步過去扯開他的手。
青年扭動,妄想掙脫,小太子直接把他的手舉上頭頂,居高臨下地看著青年。
“沒人要你死。”他冷聲道。
若不是青年還有點用處,小太子連解釋都不帶解釋。
直接劈暈了了事。
青年好像聽到了他的話,愣了一下忽然啜泣起來,控訴道:“你放開我。”
他的聲音帶了濃濃的鼻音,原音基本聽不清。
小太子的耳朵敏銳,眼神一下子變得危險,“你再說一遍。”
他緊緊桎梏住青年,一條腿壓住青年的下身,不讓青年做動作。
青年的臉通紅,身上出了很多汗,味道并不十分好聞,小太子一向愛干凈,此時腦子里卻只有一個想法。
“你再重復一遍!”
他惡狠狠地說。
青年被他嚇到了,一時間沒說話,只是愣愣地望著他。
“陸太院,寧白公子就……”吳一開門,忽然,剩下的話被咽下去。
默默看了眼自己的爪子,怎么就不知道敲敲門呢?
他本來留意到屋里的寧白幾乎快沒了呼吸,才貿然開門,誰能想到……
陸傅在心里嘆了口氣,年輕人的世界他一個糟老頭子已經不懂了。
小太子從寧白身上起來,一副沒事人的模樣,“給他治治。”
“好。”
陸傅隔了三秒才答應。
不是他年紀大了導致反應慢,而是他從來沒見過如此無情的人。
尤其這人還是他的……
說來真是不幸啊。
*
0555:【宿主,醒醒。】
0555:【宿主,醒醒!】
0555:【在?】
0555:【活著?】
0555:【死了跟我說一聲。】
寧白的頭很疼。
原本只是有些暈,被0555這么一吵,頭疼了。
隨意回了個“嗯”,寧白的感覺逐漸回籠。首先,她感覺到自己渾身濕漉漉躺在非常柔軟的床上,有點粘,還有點冷。
然后,她感覺她的雙手被人擒住,不太舒服。
再然后,她睜開了眼。
俊臉映入眼簾。
是小太子。
寧白:???
她眼睜睜地看著小太子惡狠狠地對她說:“你再重復一遍!”
她,說什么了?
就在寧白疑惑不解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她歪頭。
兩個人站在門外,呆若木雞。
寧白:???
直到小太子從她身上起來,吐出一句“給她治治”后,寧白仿佛明白了什么。
首先,她發覺她身上只裹了一層布,一層巾帕布。
再者,她右臉頰下面的肉有點疼。
最后,她腹部下三寸,也有點疼。
寧白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小太子。
他、他……
她臟了。
小太子沒瞧見三人的眼神,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衣袖處沾上了寧白頭發上的水,他皺眉:“我先去洗個澡,勞煩陸太院務必將老師治好。”
寧白的腦子里,突然出現了讓閱文娘大喊臭流氓的畫面。
她有個朋友,不對,她有個桃子朋友!
小太子極其淡定地走了,揮揮衣袖,不帶一片云彩。
徒留寧白一個小白兔面對吳一陸傅兩個大灰狼。
“那個,太傅大人吶,”壓抑了很久的吳一準備套套近乎,“還記得小的不?就是那個昨晚,額,今早上那個守夜的。”
“您現在,什么想法?”
寧白現在能有什么想法?她只是想去死一死。
寧白沉默,旁邊的陸傅忽然咳嗽一聲,“寧太傅身體抱恙,還是先由老夫診斷診斷。”
陸傅讓寧白伸手,他摸了摸脈搏,捋幾下白胡須,思索片刻。
吳一趁著這個時候繼續問,“太傅大人,您到底什么感覺?”
他實在好奇。
之前太子殿下就叫他查過寧白,雖然結果不算詳細,但也記錄了寧白的一些事跡,比如免費幫沒有多少錢的村民診病,再比如安慰安慰小孩子。
這些消息根本算不得機密,他當時上報給殿下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挨批的準備,沒想到殿下接過紙只是神秘一笑,并沒有多說什么。
現在想來,甚是奇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