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李府的門，王新月臉上甜甜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她的嘴角勾起一個不深不淺的弧度。

“看到了吧，秦姨不喜歡你，不管你使些什么法子糾纏煜哥哥，你也不可能進煜哥哥的院子里。”

王新月一邊走，神情得意地說著。

墨曉昔不發一言。因為，她懶得和智障一般見識。

王新月冷哼了一聲，帶著墨曉昔進了福鶯樓。

此刻將近中午，福鶯樓已經是高朋滿座了，一樓的大廳有一長方木臺，上面有兩三個人正在表演戲劇。

因為王新月今日生辰，所以便訂了大廳中間那最顯眼的一個位置，帶著墨曉昔來，純粹是她心血來潮。

王新月今天穿的新衣，鵝黃色的量身定制的長裙，款式尤其新穎。這可是她花重金求紅瀾閣定制的。

短短幾天，紅瀾閣已經成了京城最大的服裝店了，不由得讓墨曉昔感嘆這秋南歸的強大。

飯菜很快就端了上來，王新月一個人大搖大擺的坐下，墨曉昔和另外幾個丫鬟分別站在兩邊。

看著那一盤盤華麗精致的菜式，飄香四溢，墨曉昔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她可是兩頓沒吃了啊！心里默默唱起了歌：好餓好餓好餓，我真的好餓......

她一動不動的注視著那一桌的菜，時不時的咽下口水，就算不能吃，飽飽眼福也是好的。只等到晚上回去了，去廚房大搓一頓！

而此刻二樓的一個包間，一抹紅色的身影正饒有興趣的盯著樓下的墨曉昔。

臺上唱的戲她反正是看不懂的，只能憋屈的揉著肚子，讓肚子不要咕嚕咕嚕的叫。而王新月則是進來后像是直接忽視了墨曉昔的存在一般，看都不看她一眼。

因為墨曉昔丑陋的臉，加之她餓的已經是有些彎腰駝背了，又穿的丫鬟裝，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疲憊。所以總能引來一些人的注目，外人也總能看到坐的端莊，和墨曉昔對比成巨大反差的王新月。

眾人頓時覺得那位黃衣女子是如此的美貌。

王新月面上沒什么心里卻樂開了花，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既要讓墨曉昔受到侮辱，又要來映襯她的美好。

墨曉昔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微笑：幼稚！

待看時間差不多了，臺上的戲班子也都撤了下去。王新月這才緩緩轉過頭，對著墨曉昔溫柔的一笑：“京城百姓都知道曉昔姐姐彈得一手好琵琶，今日，還請勞煩姐姐為新月彈奏一曲了。”

說話間，她已經派人在后臺取了一架琵琶來。

墨曉昔故作驚訝，甚至還有些遲疑道：“王小姐真的想讓奴婢獻藝？既然是生辰，總得有歌聲相伴，可是奴婢五音不全，怕是......”

她延長了聲音，臉色特別的為難。

“無妨。”王新月假意的笑著，“曉昔姐姐想唱便唱罷。”她就不信，當著福鶯樓這么多人的面，這個墨曉昔還敢砸場子不成？

橫豎都是墨曉昔獻藝給她的。

墨曉昔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一般：“那奴婢獻丑了。”

她猶豫的踏上了舞臺，接過女侍手里的琵琶，然后坐在舞臺中央的圓形木凳上，首先撥弄了幾下琴弦。

確認音準無誤后，這才滿意的對著正前方的王新月點點頭：“這一首歌，送給王二小姐。”

福鶯樓的眾人目光立刻都放在了墨曉昔身上，自從墨曉昔被贖身，京城再難聽到她的天上佳音了。

不過，他們一些人只聽過墨曉昔以前彈琵琶，很是精妙，還從沒聽過她唱歌呢。

一時間，大廳內都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屏聲凝氣，看著舞臺上那一小小的綠色身影。

墨曉昔低下頭，眼底閃過一絲戲謔。想讓我給你彈琵琶，做你的夢去吧！

她覆手，突然迅速的挑動琴弦，張開了口：

啊啊啊啊啊哦......

啊啊啊啊啊哦誒......

眾人原地石化，耳邊時不時傳來一聲：啊呀喲！

這都是些啥！這也太難聽了！女子的聲音沙啞，音調古怪，嘴里又吐出一系列亂七八糟的字。

一曲終了，墨曉昔抬眼看著大廳內所有人的反應，看到他們面色古怪發黑，她的心里就一陣舒爽。

再瞧瞧坐在前面臉色黑成炭的王新月。墨曉昔微笑著起身，給諸位行禮：“今日是王二小姐的生辰，小姐特意讓奴婢上臺來給大家助興，不知眾位覺得奴婢這曲子彈得可好？”

她面色無害的詢問眾人。

眾人張了張嘴，很想罵人的，本來大好的興致都被這一首莫名其妙的歌聲毀了，但一想畢竟是王小姐讓人來唱的，他們也不好得罪，于是眾人都沒發言，繼續自顧自的吃著飯菜。

心里都在腹誹這個王二小姐是故意的。看向王新月的眼神也多了些不善。

一曲《忐忑》，殺傷力真的太大了。

王新月死死瞪著墨曉昔那一張滿是疤痕的臉，越看越氣，這賤人居然敢讓她當眾出丑！她兩手放在下面，絞成了一團，咬著牙，恨不得上去把那個女人撕了！

其實墨曉昔是故意唱這么難聽的，形象？她都京城第一丑女了還在乎什么形象？她現在又不是詭血妖姬！

此時，一名小二鉆了出來，低頭對著王新月說了幾句話。

王新月皺著眉頭，眼睛瞟了一眼還站在臺上的墨曉昔，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點頭。

小二這才笑嘻嘻的過來，對著墨曉昔做出請的姿勢。

“去哪？”她問。

小二彎著腰，很是客氣：“二樓有貴客請姑娘上去小敘一杯。”

貴客？墨曉昔抬頭掃了一眼二樓，想了想，她這張臉，應該是沒有什么人對她有想法的，莫非是熟人？

于是她跟在小二的身后上了樓，在小二的引導下來到了一間包廂，外面重疊的簾子擋住了視線。

“到了，姑娘自己進去吧。”說完，小二又是很客氣的退下了。

墨曉昔大踏步的進入了，看到坐在中間的那個人后，瞳孔猛的一縮。

那一身紅衣，風情萬種的桃花眼，妖嬈的身姿，笑顏如花的人，此刻正含笑看著她。

花容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