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曉昔歪著腦袋，認真看著慕容宸的臉。

嘖嘖，太好看了吧，縱然來了這里以后，見識過很多好看的男人，但要說最百看不厭的，也就只有他了吧。要是她還只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絕對會被慕容宸的顏吃的死死的啊。

就是面部線條冷硬了些，隨時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感覺到了墨曉昔長時間打量的目光，慕容宸有些不適應，只能開口道：“后天就是祈陽節，你有什么打算？”

墨曉昔想了想，回道：“沒什么特別的打算，就想晚上帶著我妹妹在京城好好玩一玩，畢竟再過不久我們就會離京，以后可能都不會再回京城了，總不能錯過南印的大節慶，留下遺憾嘛。誒我可事先說好，我就是單純的吃喝玩樂，不做什么偷盜之事，你那天可別借這由頭來通緝我啊。”

后面的那句話的語氣帶了點揶揄。

不過慕容宸的注意力卻全在“離京”二字上，他微微抬眼，不經意間掃過她的眸子，見她的確不似在說玩笑話，不由得好奇：“為何離開？”

墨曉昔微微一笑，道：“好女子志在四方，這京城的水太深了，充斥著算計，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只是一個丫鬟，在京城內做事處處得看人臉色，時時注意自己的言行，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喪命，這種憋屈的生活偶爾試試或許有點樂趣，但長期這樣我可不愿。況且，京城內的那些達官顯貴恨不得把我抽筋剝皮，加上還有你這個皮……攝政王爺隨時可以威脅我性命，這提心吊膽的日子很難過的。”

再說，她自己一直待在京城也不是不行，主要是她擔心芊水和赤練閣的人，總不能讓他們因為她而這么憋屈的生活吧。

他的視線仍然還落在他的奏折上，手上的那章奏折好像許久沒有翻過。

很久，很久，慕容宸都沒再說話。

在墨曉昔打了個哈欠后，他才緩緩開口：“離京后，去哪？”

“暫時還沒想到。不過，天大地大，總有我赤練閣的棲身之所，到時候再做個俠盜，瀟灑肆意地馳騁江湖，開心的時候還可以搶個武林盟主來當當，你覺得怎么樣？”

墨曉昔調皮地沖他眨眨眼睛，腦海里已經開始腦補自己逍遙快活的樣子，再也不用見這霉神皮蛋精，可以去見識更多的奇武秘術，暢游這片大陸，或者更甚，憑借她卡牌大師的威名，帶領赤練閣橫掃江湖各大門派，自己再買園買房，開辟金籃子，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接著嫁個好男人……不，不嫁男人，可以收養些小孩子，最后隱居山林，養生保健，這一生可不就圓滿了。

當然，這都只是她的幻想，不過嘛，這也是她目前奮斗的目的啦。

想到可以離開這個惱人的京城，未來就是一片光明與自由，她的心情就止不住地雀躍。

不過相比于墨曉昔這邊的歡欣，慕容宸就要冷靜許多，他面無表情地放下了折子，有些疲累般閉上了眼睛。

“本王乏了，回吧。”

的確是看到他臉上有些微微疲態，再算算這時已經是三更多了，心里懷著對未來美好憧憬的墨曉昔自然是立刻起身，道：“那我先走了，您老好好休息。”

說完，也不管慕容宸會不會回應她，她便大大方方地走出了門，順便還很貼心地關上了門。

腳步聲漸遠。

在她走后，慕容宸又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垂眼，看著正放在桌上的一道折子——這是唯一有玉璽章印的折子。

慕容宸的眼神深得如幽潭一般深邃。

上面寫著寥寥幾句話。

“五日之內，緝拿詭血妖姬。”

……

“箬兒……”

墨曉昔皺眉，臉上有些不快。

“箬兒，快走，快離開這……”

半邊天被染的通紅，血色在她的眼里彌漫，四周都是血腥。

“他們不會罷休的，箬兒，你一定要活下去，別讓他們找到你……”

墨曉昔不安的擺動腦袋，想要擺脫這些聲音。

“箬兒……”

“姐姐……”

兩種熟悉的聲音在耳海里交織，墨曉昔的臉色更是發白。

“姐姐……快醒醒……”

“箬兒……”夢中的那道光沖她而來，不停呼喊著這兩個字。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箬兒……”“姐姐……”

“你有完沒完！！！”墨曉昔突然驚醒，直接大吼出聲。

什么牛鬼蛇神亂七八糟的，一天天叫個沒完了！

“姐姐這是做噩夢了？”芊水的聲音在耳旁響起，讓墨曉昔回了神。

心里嘆氣，大小姐啊大小姐，你的夢里怎么竟是這些奇奇怪怪的。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她坐起身，扭頭看芊水似笑非笑的臉，便有些埋怨道：“你起這么早做什么，還把我叫醒。”

“不早了，這都快到午時了。”芊水無奈的搖搖頭。也不知道姐姐這些天晚上都出去干什么，總在快到凌晨的時候才回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還怎么叫都叫不醒。這樣日夜顛倒的作息，姐姐的身體肯定吃不消。

墨曉昔打了個哈欠，眼角溢出了淚珠，“我餓了。”

“早就準備好肉粥了。”芊水起身離開，走至桌前倒了杯溫茶。

墨曉昔一聽有肉，立刻穿上衣服飛奔而來，“今天府上的廚子這么好？居然有肉！”

她雙眼發光地盯著白米粥上飄著的幾根肉絲，她這種丫鬟，也可以在早膳吃到肉了？

瞧著墨曉昔的反應，芊水捂嘴笑道：“姐姐忘了，今兒個是祈陽節，我聽她們說，每年的祈陽節，大夫人都會讓廚子給府內的下人們做一碗肉粥早膳的。”

祈陽節？

墨曉昔想了想，才反應過來，今天離她見慕容宸的那天晚上，已經過去了兩天了。

“味道不錯，就是這肉少了點。”墨曉昔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這肉絲，根本不夠她吃的啊。

古代的丫鬟也太卑微了吧，不但給人做牛做馬，雖然包吃包住，但拿的錢卻不多，肉也不能常吃，突然好想罷工啊。

芊水勸她慢點吃，適時地遞上茶水：“姐姐，天大的好消息，昨晚上，大少爺醒了！”

“咳咳！”墨曉昔突然被嗆住，連忙接過芊水的溫茶，一口飲了下去，小臉蛋漲的通紅。

“姐姐不用這么激動的。”

“不是，我沒激動。”墨曉昔撫了撫胸口，抬頭問她：“那他現在怎么樣？”

終于，執念解開了嗎？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今早上，大少爺起來的很早呢，因為再過不久就是春圍了，這不是匆忙地回書院去了。”

“也是，春圍才是最重要的。”墨曉昔點了點頭，心里替李煜格高興。

“好啦姐姐，知道你擔心大少爺，不過現在可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你可要趕快收拾一下，祈陽節，你得幫五姨娘上街采買東西的。”芊水催促著。

“誰談情說愛了？”墨曉昔瞪了她一眼，“為什么是我去，你和蔚蕓姐呢？”

“五姨娘已為內室，不方便出門，而且，我也不是大丫鬟，也不能出門。”芊水說著，神情有些低落。

“見鬼的內室！還有，姐姐我今天一定帶你和蔚蕓姐出去好好玩玩。”這憋死人的李府，無趣得緊。

芊水驚喜地看著她，墨曉昔卻直接拉起她的手朝著沈蔚蕓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