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月光
- 病嬌推動的感情線
- 朱予墨
- 4060字
- 2019-02-19 12:00:00
涂了兩天的藥膏,吳悠的毛囊炎終于好了些,起碼不再鉆心的癢,只留下些小包還需要再涂幾天藥膏。她找了浮洋洋幫忙,在上班間隙兩個人溜進沒人的洗手間,分分鐘涂好。
陳子未擔心她無人幫忙涂藥,想起她第一次過來時著急忙慌的樣子,關心地發了微信詢問,順便約晚飯。
但沒想到吳悠果斷地拒絕了他,理由是已經約了她表弟吃飯。陳子未鎩羽而歸,只能在食堂和汪海洋湊合。
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吶。這還沒到周四,食堂就已經吃不下去了。
吳悠和祝鶴約在一家西餐廳談感情問題。吳悠到時祝鶴正坐在位置上翹著二郎腿玩手機,手指戳的飛快,估計是在和誰聊天。
吳悠把包重重的放在餐桌上,拉開椅子入了座,很有一番大姐的派頭。祝鶴聽到聲音,終于抬起了頭,開心地招呼道:“你來啦。”
儼然是個陽光的大小伙子,光看外表真看不出是個渣男。
祝鶴一米八的個子,長相端正會打扮,衣品也好,家里也是小有錢,追女生的時候就死命地對對方好,噓寒問暖,各種禮物往上砸。但是迄今為止只交往過兩任女朋友,不知道該說他是純情還是濫情。
“來說說你那單純的小美好吧。”吳悠靠在椅背上,像質問早戀學生的班主任。
祝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還想再醞釀一下,“先點菜吧。”
吳悠看了他一眼,不客氣地點了好幾樣,恨不得把這小富二代吃窮,讓他沒錢出去勾三搭四。
“怎么就想起前任來了?”吳悠把菜單往他面前一甩,喝口水潤了潤嗓子,開始八卦,“難道你們一直還有聯系?”
祝鶴搖了搖頭,“那倒沒有,我前陣子不是回了趟家嘛,收拾房間的時候翻出了高中時的一些東西,有我們上課傳的紙條,還有互相寫給對方的情書。我就覺得......”
祝鶴停頓了一會,像在想一個精準的形容詞去形容他當時的悸動,像一個沒有談過戀愛的毛頭小子。
“覺得什么?”吳悠以為,收藏情書小紙條這種事情只有女孩子會做,沒想到自己表弟高大的外表下還有這種純情的行為。
“覺得那時候我和她的感情很美好很純粹,連吵架都是開心的,是我喜歡的樣子。”說完看著吳悠,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的感受。
吳悠看著他的眼睛,里面是滿滿的尋求認同的急切,她就這么定定地看著,直到他被看得尷尬地拿起水杯喝水了,才慢慢說道:“那就把那些東西扔掉,就不會睹物思人了。”
祝鶴聽到這個回答,差點嗆到,“不是東西的問題,是感覺呀,你不懂嗎?我和她高中談了三年,我記得那種感覺,那才是戀愛。”
說的像個沒有愛情會死掉,真愛至上的虔誠信徒。
“我懂,純真的學生時代的初戀嘛。”
沒有外界金錢物質或者社會距離的干擾,兩個人膩在一起就像能長長久久,朝氣蓬勃的青年們每天學習之余還能戀愛放松一下,當然是美好的回憶啦。
切,她也有過,她當然懂。
“那就趕緊和你現在的女朋友分手,不要耽誤人家。”吳悠喝了口濃湯,香味醇厚,勾起了她的胃口。
祝鶴端過她的那份牛排,邊說話邊用刀叉將牛肉切成小塊,“我這不是不知道怎么開口嘛...好好的,要怎么說分手...”
“哪里好好的了,”吳悠咂巴了一下嘴仔細地品嘗著湯,試圖嘗出它的成分,“你都惦記上別人了,還好的了嗎?”
“可是我...”祝鶴欲言又止,把切好的一盤牛肉推到吳悠面前,“我不知道怎么主動提分手,這要怎么說啊...我不想她覺得我是個渣男。”
吳悠內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面上也不留情面,“可是你已經是了呀。”
不管行動上如何,精神上都已經出軌了。
祝鶴無言以對,這是大部分男人的劣根性吧,既要劈腿,又不想被說是渣男,就想等著女方提分手,“就沒有和平分手的方式嗎?”
沒想到祝鶴想要的更多,不僅不想主動提分手,還想和平分手。
“你不會還想分手后做朋友吧?”吳悠面帶嘲笑,叉起一塊嫩牛肉送進嘴里,鮮嫩多汁。
沒想到祝鶴反問道:“不可以嗎?我和童逸交往兩年多了,我是真的希望她以后能好。她那么單純,我怕她被人騙。”
吳悠牛肉都送到了嘴邊,被這番話驚的又放下了叉子,看著眼前即使是和表姐吃飯都會主動照顧對方的表弟,一時竟不知他是濫好人還是無情人。
索性換了個方向,“你不喜歡童逸嗎?”
祝鶴回想著他和童逸交往的細節,喜歡是喜歡過,但是,“她太天真單純了,像個小女孩一樣。”
吳悠心想,這不是優點嗎?難道現在的男生已經不喜歡單純善良的女孩子了?女人不壞男人不愛?
“她的有些想法很幼稚。”
是了,放在心尖上時,什么都是優點,再蠻不講理都是嬌俏可愛;厭了時,天真爛漫便是幼稚不成熟。
吳悠覺得這個方向也聊不下去了,“你還是和她談談吧,她也不是非要和你在一起吧。”
“保不定你一提,她就答應了,你們就愉快的分手了呢?”
才怪,收獲一巴掌的可能性倒比較大,吳悠嚼著沙拉,幸災樂禍地想著。
“怎么提呀?”祝鶴煩躁地搓了把頭發,感覺問題又回到了原點,“難道我直接和她說,我看上別人了,我們分手吧?”
這怎么說的出口。
“而且,找個好聽的理由,也能減少對她的傷害吧。”祝鶴蔫蔫地插了塊牛肉,頗有食不知味的感覺。
吳悠諷刺的差不多了,也不得不正視這個爛攤子,沒辦法,對自家看著長大的表弟總是會有惻隱之心的。
“所以你今天叫我出來的目的,是為了給你編個分手的理由嗎?”
祝鶴趕緊點了點頭,眼里仿佛又燃起了希望,看她的眼神像看著個戀愛導師。
吳悠又確認了一個問題,“你跟我說實話,你現在和你前女友在一起了嗎?”
有想法和已經付諸于行動是兩碼事了,在犯罪上的量刑都不同,更何況在經常遭遇精神出軌的男女關系上。
“沒有,”仿佛終于找到個地方可以證明自己并沒有那么渣,祝鶴急切地自證清白,“我連她微信都還沒加到呢...”
說到這個也是一陣心塞,努力了這么久,連微信都還沒加上。
“那進展到哪一步了?”
“我聯系上了她弟弟,希望他能做中間的傳話人......”在吳悠探究眼神的注視下,祝鶴的聲音越來越低,想起了自己對那個小屁孩的討好。
但吳悠關注的是另一個方面,“你是怎么聯系上她弟弟卻聯系不上她的?”
“她不通過我的好友申請呀,有什么辦法......”祝鶴也是委屈,空有撩妹的套路卻找不到人施展,也是分外憋屈。
吳悠覺得說他渣也不算委屈了他,居然已經開始了行動,只不過是未遂。
祝鶴又給她看了他與前女友弟弟的聊天記錄。總的來說,女方的態度是不打算吃這株回頭草的。
吳悠放下手機看著他,“人家都說這么清楚了,你還要追啊?”
“追女生哪有第一次被拒絕就放棄的,”祝鶴也是理直氣壯,“畢竟我們兩年沒聯系了,她拒絕我也很正常。”
吳悠心里翻著白眼,就看你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有你哭的。
祝鶴收回手機,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有主意了嗎?”
吳悠老神在在地喝著果汁,雖然不知道祝鶴為什么覺得自己像是戀愛經歷多的能想出這種餿主意的人,但還是努力地開動著她臨時充當狗頭軍師角色的腦子。
想了好一會才想出個最常見的借口:距離。
童逸是s省人,而祝鶴畢業后是要回家鄉繼承家業的,如果他們能堅持到大學畢業,兩方家庭的距離也會是橫在他們兩人面前的一個難題,不過那時候他們的心態該是和現在不一樣的。
畢業季就是分手季,這再正常不過了。
祝鶴聽吳悠說完,簡直想夸獎她,“對啊,這一定可以,你和虞清哥不就是因為距離分手的......”
說完趕緊閉了嘴,恨不得把剛才的話收回,他這是太激動了才把腦子丟了嗎?這種揭傷疤的事情也大咧咧的說。
祝鶴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吳悠地表情,生怕真的戳到了她的心窩子。
但吳悠只是愣了一瞬,就給他丟了個白眼,“你和你前女友分手不也是因為大學去了不同的城市,還有臉笑別人。”
“嘿嘿,”被提起青春期的往事,祝鶴不好意思地撓著頭發,看著吳悠神情自然的樣子,以為她對上段感情已經不放在心上,斟酌著說道,“其實,虞清哥...賀虞清最近有聯系過我,他說他準備回來了。”
吳悠像是討論到兩人好久沒有消息的共同友人,適時地做出了反應,“他怎么回來了,在英國找不到工作嗎?”
聽著她語氣中的嘲諷,祝鶴還是弱弱地辯白道,“應該不是吧,他在英國讀的碩士和博士,按照他的能力,留下應該不難。”
對著胳膊肘子往外拐的表弟,吳悠也沒有生氣,他向來是崇拜他的,微信也一直沒刪。
她當然知道,他這么優秀的一個人,到哪都能有立足之地。
吳悠反復捏著玻璃瓶中的吸管,最后只淡淡地說道:“回來建設祖國也挺好的。”
至于他什么時候回來,為什么回來,回來去哪高就,與她何干。
他們只不過是分手了三四年的前男女朋友,也不一定,說不定她是他的前前前...女友。
“那你準備什么時候和童逸講?”吳悠又把話題轉了回來。
“晚上吧,我得想一下怎么開口。”黑夜適合醞釀情緒。
“行吧。”早分手也能讓童逸早止損,希望她以后能過的更好,不要被自己這個臭弟弟影響。
吳悠將點的菜吃完,起身就去結賬。
祝鶴起身攔著她,“不是說了我請客嗎?”
吳悠邊掏卡邊笑道:“哪能真讓你一個學生請我吃飯吶。”
看她的樣子,祝鶴也沒有堅持,只說下次一定讓他請,他還是有些積蓄的。
出了餐廳,告別了祝鶴,吳悠打了輛車,靠在后座上,盯著車頂發呆。
賀虞清,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不是說要在英國留學,在那邊工作,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嗎?
吳悠想起他們分手的時候,算是真正的和平分手吧,只不過也老死不相往來了。賀虞清要出國留學,讀研讀博,她想等他來著,英國的學制短,現在的通訊也發達,距離不是問題,跨國戀也有修成正果的。
但是他說不用等,他說他大概率是留在那邊的,父母和他都是這么打算的。
當然,這份打算里并沒有吳悠。
吳悠只能祝他前程似錦,愛情什么的,不能跟錦繡前程比。
從此便沒了聯系。
吳悠又發了會呆,腦海中是一片空白。喚醒她的是陳子未的電話,以前他們只是聊微信,不知不覺間也開始會打電話聊天了。
閑聊了一番,陳子未終于切入了正題,“周末一起去游樂園玩嗎?”
吳悠想起上周末他們確實說過下次約,但是沒想到這個下次這么近,她不禁要為陳子未的記憶力點贊,但還是拒絕了他。
“下次吧,這周末要回家,正準備訂票呢。”
一天內被拒絕了兩次約會的陳子未有點受打擊,語氣都有點蔫了,但還是打起精神再接再厲,“那下周末呢,有安排嗎?”
“還沒呢。”吳悠笑了,還沒見過陳子未這么鍥而不舍的樣子,他們之前的約會除了第一次見面,可以說都是隨興而至,興盡而歸。
“那下周末一起去游樂園,預約咯。”
“好。”
掛了電話訂了回家的車票,吳悠伸了個懶腰,看著窗外快速后退的風景,感覺自己剛才真是魔怔了。
她有父母,有朋友,有未赴的約,有什么好沉湎于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