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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淡淡的憂傷

  • 插曲人生
  • 大唐村姑
  • 1263字
  • 2019-02-19 10:00:00

秋天,收完玉米,種上小麥,地里沒活兒了,大部分農民變成了無業游民。

江澄家變成了麻將館,天天有人聚集在此,一打就是一整天,打的難分難解了就熬夜打。打麻將少不了抽煙,煙頭全都逶在了水磨石地面上。掃完煙灰,留下斑駁的黃黑色印記。

“爸你不讓我同學來咱家找我玩,自己天天找這么一大幫人在咱家耍,中午管飯不說,還把家里弄得這么臟!”江澄掃完地,對爸爸不滿的說,

“嗯?我可比誰都愛干凈,有的人說不聽么,習慣不好。”

“我為啥不讓你帶同學到咱家來,因為你是學生,學生的任務就是學習,別一天到晚你來我往的只知道玩。”江宏海靠在炕頭的被子上,邊看電視邊說。

江澄委屈的看著爸爸,覺得爸爸說的不對,又不知道如何反駁,也沒再多想。

不帶就不帶吧,也不是被第一次拒絕。

她把煙頭和煙灰掃到簸箕里,端著簸箕出門倒垃圾,大伯正好路過門口,她叫了聲大伯,大伯看了她一眼,沒答應,她又叫了一聲,大伯沒看她也沒答應。

霜降了,天已經很冷了。門口水渠旁的柿子樹上稀零哈拉的葉子有一半變成橘紅色,被柿子壓彎的枝條低垂下來,火紅的柿子顯而易見,觸手可得。院子里的韭菜已經到了衰敗期,韭葉稀疏凌亂,無精打采地趴在地面上。和東鄰之間用石頭壘成的公共院墻瀕臨倒塌,但是卻始終挺著。斜對面一身粉色皮膚的白頭佬,圪蹴在自家院門口,眼睛時常擠在一起,旁邊水泥地面上放著他用來了解世界的唯一工具——收音機。東頭的瘋婆娘頂著一頭牛毛氈一樣又硬又臟的頭發,像巡邏一樣從東頭走到西頭,又從西頭走到東頭,她沖著看到每一個人擠眉弄眼,嘴里念念有詞。

“媽,我覺得活人沒意思。”江澄蹲在門口,低頭擇菜,冷不丁冒出一句。

“我娃咋了?咋就覺得沒意思呢?”江澄媽有點震驚,

“反正就是覺得沒意思,高興的事少,難過的事多。”她抬起頭看看媽媽,對媽媽抱歉一笑。

江澄媽看著眼前剛剛十四歲的女兒,女兒說出來的話竟然這么悲觀厭世,她的心沉到了水底,她很想說些打氣的話,但是卻不知道怎么開口,她轉身、貓腰,又在院里拔了幾棵矮青,輕輕地放在房院臺上,在女兒的對面圪蹴下來,一起擇菜。

“人就是這樣,到這個世上來了,就要走一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經一回。”不善言辭的江澄媽組織了這樣的一句話,仿佛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下午天氣還好,江澄跟著媽媽去河灘挖野菜。河里有水,有魚,是孩子們玩耍的根據地,深秋明朗溫暖的陽光鋪在河面上,發出粼粼銀光。河水輕輕淺淺,水流繞過被沖刷的圓乎乎的石塊,爬上孩子們嬉戲后留下的低矮的堤壩,墜入淺灘,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

河對岸的荒草地上,幾匹紅皮大馬低頭覓著草,馬尾時不時在屁股后面悠閑地掃掃。兩岸的石灘上,長滿了蘿卜纓子,已經到了種子大量成熟的季節,原本抻的平展展的白色花朵。這時已經縮成一個疙瘩,像被收緊口的枯草色荷包,荷包里面孕育了無數飽滿的種子,微風一吹,荷包搖搖晃晃,有的不知道被哪種昆蟲咬破,種子隨風灑落。

天氣漸冷,菜越來越不好挖了,這可能是今年漿水菜壇子盛的最后一壇野菜漿水。

江澄和媽媽把每一朵野菜小心翼翼的剜出來,生怕破壞了它們的完整性,撣掉泥沙,擇去黃葉,一層層鋪進籠子里,傍晚時分,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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