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東一開始想阻止,稍微猶豫一下,齊落已經從他的身邊走過去了。
自然之息的效果很快就顯現了出來,即使只用肉眼,也能看見付國光焦爛的皮膚正在緩慢地愈合。
“謝謝你。”
祁東一直捏著拳頭,只要這個人稍微有些不正常的舉動他就會立刻用鬼斬砍掉他的腦袋。
但是并沒有,等到祁東發覺這個人真的是來幫忙才道謝的時候,少年已經走了。
“這人真奇怪。”
何曼說道。
付國光需要靜養,祁東和何曼也不方便一直在這里礙手礙腳,于是就回到了休息室。
令他沒想到的是,剛坐在沙發上,就有一場比賽開始了。
此時,那投影上出現的臉,正是剛才的少年。
是叫齊落來著,而站在少年對面的也是個C階獵人,叫田炳義。
“小子,你長得像我曾經的一個朋友。”比賽剛開始,田炳義就盯著齊落說了一句。
齊落沒理,腳下一發力,身體朝著壯漢彈了出去。
緊接著,整個人還在半空的齊落突然靜止在半空,整個人就像是被定格在那里一般,懸在半空,一動不動。
“?”
祁東站起身被驚呆了。
這令人有些匪疑所思的是D階空間系魔法,空間停滯。
這種魔法非常罕見,祁東也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沒持續多久,齊落就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掙開了,人重新落到地上。
左手咒文亮起,田炳義腳下剛有異樣的感覺,就連忙跳開。
空中被帶出了一道紅霧,田炳義的左腳還在往外滴血。
在他原來站著的地方,無數長成尖刺形的植物破土而出。
D階異變植物系魔法——蠕蟲草。
雙方再次相互審視了一遍。
齊落仍然面無表情,而那個田炳義忽然一掃之前蠻橫的態度,不過依然一副流氓樣。
“真的是你。
你回來了。”
齊落一直走到田炳義面前才停下。
田炳義很高,齊落需要仰起頭才能看見他的臉。
他的一只眼睛應該是瞎了,只能看見眼白。一條很深的傷疤割斷了他的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頷。
“我看看……你似乎又變強了。”田炳義對著齊落,手指在空氣在劃來劃去。
“沒想到真的是你。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長得像個可愛的小弟弟。”田炳義對齊落吹了個口哨,滿臉戲謔的笑,猥瑣又難看。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老樣子。
蠢。”
田炳義不怒反笑,咒文亮起。
場館內產生了劇烈的晃動,只見齊落身形一虛,就不見了。
原來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望不見底的深坑。
“這……這種破壞力是?”
主持人此時已經快說不出話,他盯著眼前的角斗場。
這種級別強度的魔法,他這輩子恐怕也只能看見這一次了。
這是一個破壞力超越正常幾倍的C階空間系魔法——空間泯滅。
“你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
齊落的聲音在男人身后響了起來,雖然只是個冷淡的少年的聲音,卻讓田炳義脊背發涼。
“你有嗎?
不是依然在做那個墮落政府的走狗?”
齊落這一次沒有回答,因為田炳義很快就能看見答案了。
“要是殺掉你就太可惜了,你說是不是?我很想讓你的部下看到你現在的模樣。”
齊落的語氣冰冷而沒有感情。
“你也是為了‘那件事’而來吧。
看來那群白癡現在也并不是無法行動。”
聽田炳義說完這些冷嘲熱諷的話,齊落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
“老田,你覺得什么是正義呢?
你堅守的正義,又真的是正義么?”
田炳義剛想說話,卻被一陣劇痛給頂了回去。
齊落乖巧的植物們聽話地穿透了他的脖子。
C階異變植物系魔法——寄生種子。
被植物擠壓的內臟和血肉順著傷口噴泉一般噴涌而出。血花沾到田炳義的臉上,他看著齊落,憤怒已經占據了他唯一的一只眼睛。
一朵赤紅的花朵不緊不慢地露出了頭。
“齊落,你現在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正義?
你和我,都早就背離了這種東西!
來吧,讓我們光明正大的對決,然后乖乖地死在我的手上。”
“我覺得,你似乎還不太明白自己的立場。”
對于現在呼吸都要費上很大力氣的田炳義,齊落只能報以冷笑。
自以為是的人總是死的很快,因為他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立場?你才是不懂自己立場的那個人!
你追尋你所謂的正義,結果就是當走狗?!
你這個瘋子!!”
齊落忽然感到身體傳來一陣劇痛,周圍的空氣轉瞬間已經硬得像是風干的水泥。
空間系C階魔法——空間凝滯。
再多一秒,空氣結成的墻壁就會擠爆齊落的頭。
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還想著反擊,千鈞一發之際,誰心慈手軟,誰就會死。
終于,在田炳義心臟處扎根的種子長出了新芽。
C階異變植物系魔法——寄生種子。
他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捂住胸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痛苦讓田炳義險些暈了過去。
束縛住齊落的空間力量猛地散了,空氣在他周身“嗚嗚”地悲鳴。
扎根之后的植物會瘋狂的生長,就是說他的傷只會越來越重,直至死去。
“世界需要秩序。
違抗秩序者,一定要死。
讓世界恢復秩序需要一個罪人,只能由我來做。”
“即使背離秩序?”
“正是如此。”
“五年前,我親手把你從廢墟里救了出來。
我們的同伴都死光了……
……你受了那么重的傷竟然還活著,真是奇跡。你昏迷了,嘴里還念叨著,我要守護他們……”
齊落的表情忽然變得無比猙獰,他的眼眶通紅,全身都在顫抖。
“我們從前整天說著正義,到頭來卻誰都拯救不了。
你只救了我,我卻成了你的敵人。
諷不諷刺?”
說到大災變的事,齊落的感情明顯有些激動,一根花枝從田炳義的后背穿透了出來,他疼得嘶吼一聲,整個人弓起身子,冷汗浸濕了額頭。
“那現在你的所作所為呢?
你殺掉的那些獵人,他們都有家人。
你的忠誠,只是在這已經狼藉的世道里徒增無辜的受害者而已!
那場災變,根本就是政府的家伙一手策劃的!”
“一手策劃讓自己淪落至此?
你真幽默。
說教無益,老田,下地獄吧。”
——樹枝攪碎了田炳義的心臟,他從這個充滿狼群的世界解脫了,也失去了這個世界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