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總覺得明月變了，至于到底哪里變了，她說不上來，明月還是像以往那樣上課、吃飯、睡覺，三點一線。還是會偶爾跟她開開玩笑，會著急跑到食堂買自己最愛吃的菜。

要說是哪里變了，李一凡握著筆想了很久：“好像是……老了。做什么事都是很疲憊的感覺。”

“對，像是服輸了。”余葵附和道。看來，不只是她們宿舍覺得明月變了，連她的朋友也這么覺得。

其實，李一凡知道之前的事，心里隱約猜到是因為這個，不過當她問明月的時候，都會被她隨意應付過去，其他幾個舍友或是委婉或是直接的打探也都會被明月敷衍過去。其實，明月心里也清楚她們是在關心她，只不過這些事情她沒法說，就算是說了，也不會有任何改善。

“一凡，你去吃飯吧，今天晚上我不去了。”

“啊？不吃飯對身體不好的。”李一凡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天明月總是時不時地不去吃飯。

明月攥緊了手里被揉成一團的小紙條：“我最近胃口不好，沒事的你去吧，而且，我還有小餅干呢，不會餓著的。”

“那……好吧，我看看能不能偷偷給你帶幾根串串來。”李一凡知道明月愛吃食堂的炸串，這也是她唯一能為明月做的事了，至于明月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李一凡不敢往深處想，當然，也不能想。

“好，有老師檢查的話就算了。”

晚飯時間，同學們都陸陸續續離開教室了，至于明月還規規矩矩地坐在位子上，像是不急著做什么事一般。

不一會兒，周辰桉就帶著幾個人過來了。當然，丁郁婷也緊緊依偎著周辰桉跟在他旁邊。

丁郁婷看到她并不驚訝，顯然是已經這樣子好幾次了，而她也習慣了這種模式。

“呦，真乖。”周辰桉來到明月旁邊，伸出的手被明月不著痕跡地躲過去了。

周辰桉兇惡地瞪了明月一眼，不過沒有太過生氣。這幾天，明月倒是學會了在他們生氣的邊緣試探——比如，時不時放一次鴿子什么的，明月知道，只要不讓他們太生氣，自己就不會被打。

那天的陰影也導致了明月在以后最怕的事情就是家暴了，在后來的戀愛中她無數次問自己的男朋友：“如果我不聽話了你會打我嗎？”諸如此類的話，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明月一邊忍受他們的折磨，一邊看著時間——再過三分鐘，就有人吃完飯回來了，三分鐘以后，她就解脫了。

三分鐘，有人把手伸到了她身后，明月盡量小幅度地扭動著，躲避著，不讓他發現的同時又盡力不讓他得逞——不聽話的話肯定會被打的。明月只在心中默數了幾十秒鐘，身后的扣子就被解開了。

兩分鐘，一雙手游走在身前，明月扭過頭去看向一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明月看向周辰桉和丁郁婷的方向，兩人躲在教室另一頭不知在做些什么，想來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同的是，丁郁婷是一臉很享受很開心的樣子，不像自己，不用看就知道是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

一分鐘，周辰桉帶過來的那位男生的臉湊了過來。明月不去看他，只是再次盡力測了側頭，那人也不生氣，嘴唇貼近了明月的臉蛋。明月繼續走神，讓自己不要想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