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逆風飛翔的蝴蝶最后會怎么樣嗎？會，會怎樣？她失去了翅膀，沒有了漂亮紋路，跌落在沒有鮮花的泥濘里。

‘文太太，我是負責這邊病房的護士，來給你換下點滴‘

‘進來吧‘

‘說來也奇怪，您這低血糖昏迷的也挺久，嚇的您先生給您做了兩次全身檢查，什么營養藥啊，全叫大夫給您開一遍‘

謝謝啊，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這兩天，也辛苦你，照顧我了‘

‘怎么會，您先生忙的腳不沾地還要守在您身邊，辛苦的是他‘小護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是我想問問‘您以前是不是出過車禍啊‘

‘是啊，不過很久了‘頋清愣了一下

‘哦，我也就是好奇一下，我前兩天幫同事整理檔案看到分院有個車禍的記錄，名字跟您一模一樣，又聽主任說，你是車禍后的創傷后遺癥復發了，記憶受到刺激‘小護士尷尬的笑了笑。

‘你看清楚了嗎？是不是零三年的？‘頋清忍不住追問。這真是一個驚喜，或許她能查到計戈的消息。

‘是，是啊‘

‘那你有沒有看到有個叫計戈的女孩子‘頋清頓了頓’她是跟我一起出車禍的，是我那時候的閨蜜，我才想起來‘

‘有啊，不過記錄上寫的是搶救無效，已經死了，好像是有塊玻璃扎到胃部貫穿你們出車禍的地方太偏僻了。那女孩子挺可憐的，好像還是個孤兒，尸體都是過了很久才有人認領，好像還是很遠房的表親什么的‘

死了?胃部？不，不是怎么會是胃部，明明，明明，是扎到后背，貫穿的話，自己自也應該被割到啊。

計戈，計戈，說好的，要保護我的啊，你怎么會死了呢？

‘啊！‘頋清忍不住抱著腦袋，頭好疼。

‘文太太，你，你怎么了‘小護士嚇了一跳，伸手按急救鈴。

頋清，拉過她的手‘我沒事，拜托你，能不能幫我找找她的檔案‘

小護士為難的看著她‘十幾年前的檔案都已經消了，備案在檔案室那邊的電腦里，只有院長能查了‘

‘好吧，那不麻煩你了‘頋清忍著頭疼了笑’我就是有點頭疼，有沒有止疼藥？‘

小護士松一口氣’你吃得藥里有止疼的，等下我去給你倒點熱水，你吃完就好了‘

‘謝謝了‘

‘清清，你想起來了嗎?’

熟悉的女聲再次響起。

‘你，你是，計戈嗎？‘

頋清下意識問道。

‘你還是沒有想起來‘女人呵呵笑了一下’給你一個東西，可以選擇改變那場事故，不過你只有三次機會，只能救一個人哦‘

‘什么？什么東西？‘手心突然被燙了一下，頋清張開左手，一枚銀戒突然出現在手中。

‘帶上它，想這那個時間，閉上眼睛，你就能回去，改變那場車禍‘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遠

‘記住，你只能救一個人‘

‘一個人？不，不可以，媽媽和計戈，都不能死，求你，你回來啊，，，‘

看著手心的戒指，沒有任何花紋，內側，刻著兩個字母，Q.G是頋清和計戈嗎？計戈，你為什么不肯承認就是你，你想讓我回去救你嗎?可是，可是，媽媽，怎么辦？

我該選擇誰？計戈，你不會怨我的對嗎？

媽媽，我該怎么辦？

頋清苦笑的摸了摸戴上無名指的戒指，大小剛剛好，她輕輕閉上眼睛，帶我，帶我回到車禍之前吧，我要救，救誰呢？

頋清，你要救誰？

頋清愣了一跳，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女人，計戈還在哪里碎碎念，她被嚇蒙了，不知道該怎么辦。

‘頋清，你只能救一個人‘女人握著她的手，拜托了。

救一個人？頋清愣了一下，是指媽媽和計戈嗎？

顧母停下車，眼神冷冽的看著計戈，叫她去副駕駛，女人牽著頋清‘你去副駕駛不能讓計戈去’

頋清下意識抓住要開車門的計戈，顧母不贊同的看著頋清，頋清勉強的笑了笑‘媽媽，我坐你旁邊’

顧母點點頭，不再說話，還是熟悉的爭吵，吵著要下車去搶方向盤的計戈，頭疼欲裂的頋清，沒有看車的顧母。

‘救媽媽，’頋清下意識聽聲音想撲到顧母身上，卻被顧母反護在身下，被飛來的玻璃貫穿心臟，她愣愣的看著頋清‘沒關系，清清，，，要，開心’

顧母歪頭看著女人的方向，嘴唇輕輕張合‘我聽到了，謝謝你，我的，女兒’

‘嗯’女人含淚點了點頭，看著漸漸沒有生息的顧母，消失在原地。

‘清清?清清？’頋清揉了揉發蒙的腦袋，緩緩睜開眼。

計戈擔心的目光迎過來。

‘你沒事吧，在家里突然暈倒，嚇死我了’

計戈自然而然的牽著她的手，熟悉的好像做了千百遍。

我沒事，回家吧？’她搖頭，仿佛習慣了她所有的關心。

計戈搖頭，扶著她坐好‘大夫說你是創傷后遺癥，還有低血糖，缺維生素，我去給你拿藥，你乖乖把點滴打完。’

‘有沒有想吃的，等下順路買點菜，回家給你做好吃的’

‘你猜’頋清調皮的眨眼

‘嗯，我知道了，你坐會兒，我先去拿藥’

‘嗯’帶著一點鼻音，頋清輕輕‘嗯’了一聲。

看著離開的計戈，閉上眼，慢慢消化著腦子里多出來的記憶，媽媽死了，文獻消失了，兩個孩子也沒有了，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和計戈雙宿雙飛，年少時弱不禁風的夢啊，一走就走了這么多年。

眼淚順著眼角落下，好好活著吧。

‘你先去躺著，我去做飯’計戈把她推到臥室，蓋好被子，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眼睛‘你乖乖睡會兒’

‘嗯’

熟悉又陌生的房間，墻上是她和計戈一起畫的畫，以天藍色為主的北歐風，還有偷偷跑過來窩在她腳邊的貓，這是她一個人的房間，對面是計戈的，她們就這么一起生活了十幾年。

文獻呢?她們第一次和最后一次見面，竟然是在母親的葬禮上，此后再無瓜葛。

那個女人再也沒有出現過，日子仿佛平靜下來。

哦，對了，那只貓叫yaya，和女兒的小名一樣。

計戈會陪著她逛街，遛貓，會像戀人一樣親吻她的額頭，會摟著她說很多情話，也會抱怨她開始躲著她。

每當這時候，頋清就會摸摸她的頭，就像摸女兒的小腦袋一樣。

她們一起開了一家貓舍，計戈也會偶爾不在家，跑出去旅游，攝影，而她似乎習慣的宅著，照顧貓，照顧計戈。

‘老板，我想買只貓，有什么推薦的嗎’

正在喂貓的頋清看了看女孩子，皮衣皮裙，綠色的頭發，畫著濃妝，眼神卻很清澈，像，山谷里不見天日的溪流。

‘你會愛它嗎？‘

‘當然‘女孩調皮的眨眼，口香糖吹出一個泡泡。

‘那只黑貓可以嗎？‘

‘那是我的貓‘頋清伸手抱過趴在桌子上的yaya。’可以給你摸摸‘

‘好吧‘女孩聳肩。小心翼翼的抱過yaya’它喜歡我呢‘

Yaya在她懷里蹭了蹭，看來女孩身上有它喜歡的味道，頋清陷入沉思‘你想每天都跟各種各樣的貓在一起嗎’

女孩猶豫了一下‘可以嗎’

‘我可以雇傭你，但是你要換副打扮’頋清認真的看著女孩子。

女孩子尷尬的笑了笑‘可是我被家里趕出來了’

‘那你還養貓，那是讓它陪著你流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