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藝不精,就是醫治自己,也還是有難度的。
比如此刻,頭昏腦漲的,想要找棵藥草來給自己緩減一下都不行。因為她認識的那種草藥,沒有看見,其余的,肯定也還有藥效差不多的藥草,可是,她又不認識。
但是她難受卻沒有忘記秦暮腿上的傷,借著火堆,將秦暮腿上的布條解開,見傷口比之前看到的情況要好得多。她就知道,那個藥用對了。清理一番,將藥草悉數敷上去,重新給他包扎好,她才有些脫力的坐在地上休息。
只覺得一陣頭暈眼花,想要隨時倒下似的。
“秦大哥,我先睡會。”話落,不等秦暮回應,她已經在他身側躺下閉上了眼。
秦暮以為她是趕路太累了,一開始也沒有注意,只是將自己的披風取下來給她蓋上,怕她凍著。
睡著后的她,雙手抱在胸前,安靜的蜷縮成一小個,那張涂滿褐色汁液的臉,看著有些奇怪,但他知道那些褐色下面,是一副白白嫩嫩,靈秀的面孔。
秦暮環視了一圈,也閉眼假寐,耳朵卻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到了后半夜,肖曉依舊睡得很沉,秦暮覺得不對勁。
這姑娘,平日里看著像是隨遇而安的人,雖然她對自己滿心的信任,但是對別人,其實警惕心很強,從山神廟那次就能看出來。
可這里這么多人,她還睡得這么沉,這就有問題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額頭,好燙!
果真是生病了,難怪安安靜靜的,連翻身都沒有翻一次。
懂些醫理,卻還讓自己病了,秦暮也不知該說她什么好。
離城門打開還有段時間,他只得將她抱起來,攬著她的身子靠坐著,避免她躺地上導致病情加重。
周圍還有好些人沒有睡,見到這一幕,目光有些復雜,那神情似乎在說:這兩個大男人如此摟摟抱抱的,有傷風化。
頂著這么多人的目光,秦暮無所適從得耳尖發燙,雖然心中有些不自在,但,看著她微蹙的眉頭,他決定對別人的眼光視而不見。
次日清早,城門還未開,大家就擁擠著上前去堵在城門口,都想趕緊進城。
肖曉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如夢如幻。一會聽到養父說要帶她去見親生母親,結果看見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站在她面前微笑,她想要過去掀開她的面巾,看看她長啥樣,卻怎么也邁不開腿,她著急得不行。
一會又聽見有人說排隊交錢進城,她想伸手去掏錢,手卻半天都舉不起來。
再睜開眼,周圍都是些身穿古裝的人。而且吵吵鬧鬧的,一時間,她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將視線移到上方,只見一個五官俊朗、留著板寸頭的男子正在擔憂的看著自己,肖曉暈乎乎的看了他兩眼,干脆又閉上眼睛,陷入了找媽媽的夢里。
秦暮見她睜眼看了一眼,又昏睡了過去,只以為是病情加重了,一路緊緊的護著她,跟著人群擠進了城。
一入城,就帶著肖曉快速的往醫館跑。
“大夫,麻煩給看看她這是怎么了。”秦暮一到醫館,連馬都不管了,抱著肖曉就進了醫館。
此時還早,醫館才剛開門,見有人急急忙忙的跑進來,守堂的伙計打著呵欠上前看了一番,說:“先等著。”
然后就去忙自己的去了。
秦暮見那伙計對自己愛搭不理,可是醫館此時又只有他一個伙計,再著急,也只得在那等著了。
過了一會,后堂出來了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年齡大約和秦暮相差不大,見到醫館內的人先是一愣,隨即趕緊迎了上去。問:“秦九,你怎么來了?許十一這是出事了?快將人帶到后堂。我讓我五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