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之運命官第十章發卡

我記得很久以前，梁紅的家住在明月路菜市場對面的錦瑟人家。

具體多少棟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她這個也算是這里出名的人，應該很多的人認識。

當年明月路菜市場最旺盛的時候，梁紅經常是戴著一副眼鏡，拿著一本書，穿著制服，閑來無事的時候巡視菜市場。

我都曾經見過她幾次，她總是帶著一副溫柔的笑，但是我感覺她的笑容背后好像有著什么別的東西。

她的那本書居然封面上什么都沒有，但是很厚。曾今有人提起過這個話題，但是竟然真的沒有人知道那是一本什么書，也沒有人知道為什么她出門的時候就要帶著它。

梁紅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好像去了青海，非常遙遠的地方。很多人都沒有見過。

小兒子好像曾經出過一次意外，廠里的機器出了事，他的手當時被切斷了，幸好送的及時，那只手后來又被接上，只是不像正常人那樣方便。

她的這位二兒子說的媳婦好像是離婚的，帶來一個女兒，現在他們又有了一個兒子。

我對她的全部的了解都停留在這些三年前的記憶，這三年，除了那個坐我車的客人，我再也沒有知道她的消息，甚至也沒有再見過她。

我走進錦瑟人家，在里面問了好幾個人，但是竟然都沒有人知道她，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我忽然想起來小區的入口有個門衛。我轉回頭，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

那個門衛此刻也正帶著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師傅，我想和您打聽一個人。”我將手里的煙遞過去，他笑了笑，對著我擺了擺手。

‘不抽煙。您問誰。’

“梁紅，以前明月路菜市場的管理人。她以前好像是住在這里的。”

“梁紅已經死了啊？”

“什么？死了？”

“是。就是今年春節死的。腦溢血。”

“那她家您知道在哪嗎？我有點事想問問她兒子。”

“他們一家都搬走了。梁大姐走過之后，她兒子和媳婦就把這里的房子賣掉了，好像是回了老家。”

“回了老家？”

“是。就在炎春，但是具體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好的，謝謝你師傅。”

我剛要出門的時候，老頭忽然對著我又看了一下，然后喊住了我。

“對了小伙子，你信不信姚？”

我的心震動了一下，點點頭。

“小伙子，要是你姓姚的話，我有樣東西交給你。”

他走到對面的一個柜，拿出放在褲子上的一大串鑰匙，忽然又想起來什么，回過頭看著我。

“先生，您有身份證嗎？”

“我沒帶身份證，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姚月。”

他看著我。

“那我就可以把東西給你。”

他打開柜上的一把鎖。

“三年前，那時梁大姐還沒有腦溢血。有一天晚上，她帶著自己的孫子在小區的門口散步。就在我這個傳達室門口，我看到兩個穿著一種很奇怪的衣服的年輕人，一男一女，在那邊和梁大姐說話。但是離我還是有距離，我聽不見他們說什么，只是看到梁大姐的神情似乎很慌張。說到后來，那兩個年輕人似乎和梁大姐吵了起來，把她那個孫子都給嚇哭了。我正想出門看看什么情況，那兩個年輕人忽然就走了，那個女人臨走的時候，好像說了一句你自己的命你自己留著。我走到那邊的時候，梁大姐的樣子似乎非常害怕，不斷的問我屋子里有沒有開水。我就把她帶到這里，倒了一杯水給她，問她那兩人是誰的時候她也不說，只是告訴我，絕不要把今晚上的事告訴別人，連她的兒子都不要說，除非三年后有個姓姚的人來找她，才可以告訴她，并且拿出了這樣東西，讓我交給那個來找她的人。”

他從柜子里面的抽屜拿出一個像是女孩子頭戴的發卡。

“就是這個發卡。”

我接過來這個發卡。從它的式樣和成分，我感覺這并不是什么有錢人家的女孩戴的東西。

“那她有沒有說什么別的話。”

“沒有，她只是告訴我，讓我把東西交給你就好。后來我見過她很多次，但是她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這件事，這件事好像就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那她春節臨死之前，也沒有和您說什么嗎？”

“沒有。那天好像是正月二十一吧，我那天正好有事回老家了，讓這邊的一個人給我代班。等我回來之后，他家那邊都出殯過了，我還是聽他們說，才知道梁大姐已經走了。”

‘“那他兒子一家是什么時候回老家的。”’

“三月。他們房子是急售的，等于梁大姐走過之后房子就賣了。我也不知道原因，干我們這行，人家不說，我們也不問。今天你來找她，我忽然想起來這件事。也算是我完了一樁心事。”

“好的，謝謝你師傅。”

“沒事。”

我將那個發卡放到我的口袋里，走出錦瑟家園的門口。天忽然開始陰了起來，一陣冷風過去，一滴水珠落在了我的頭上。

“韓語。”

我回過頭，一個男人正站在對面的一顆梨花樹的下面。他陰沉的臉色就和這天一樣昏暗。

我和他遠處的一處巷子。陰曲回頭看著我。

“我知道你現在遇到了一些事，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既然你已經身為一個牛頭，你就只能做一個牛頭該做的事，你有你的責任，而且有些事，不是你的范圍，你就不應該問。”

“可是我想知道，呂靜到底去哪里了。”

“這不是你應該問的。他自然有他的去向，對你來說，這些事本來就是和你無關，你不需要干涉已經被安排好的事。”

“可是我感覺到他很冤屈，而且十年前陳家花草失火案一定有著很多的冤魂，我想那些死去的人，他們有權力。”

陰曲搖搖頭。

“韓語，你只是一個牛頭，而不是閻羅。而且，就算你是閻羅，這件事，可能你都處理不了。”

我抬起頭看著他。

“您的意思是這件事很復雜？”

“我的地位太低，但是我只能告訴你，及時收手，否則，你會萬劫不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