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葉之庭》的窮酸劇組,于航大里頭正式開拍了。
前一天晚上,陸沉想著要不要學黃三石弄頭乳豬,然后祭祭神之類的。
只是,他問了女主角萬倩,姑娘說太貴了;問了副導演齊浠,姑娘說沒必要;問了女票佟莉婭,姑娘說要存錢買房。
于是乎,今天早晨劇組就以上四個人來了航大,除了幾件衣裳,什么都沒帶。
至于劇組的其他人員尚未回京城,其實也沒有其他人員了,都是些來客串的學生。他們的鏡頭不多,來不來并不妨礙拍攝進行。
拍攝前,陸沉走了走程序,對著仨妹子說道:“咳咳,我先說兩句。短片也是電影,我們要好好表現。”
“嗯,我們要拍好每一場戲。”齊浠鼓鼓掌,表示自己很贊同。
“幼稚。”
萬姑娘很不屑,她覺得遲遲不拍攝屬于磨洋工,屬于浪費自己的片酬。
至于佟姑娘,她望了望四周,稍微有些錯愕道:“就我們幾個嗎?”
“足夠了。”
陸沉不知道她的想法,而是迷之自信的說了句:“我們都是精英,四個人照樣能成就大事。”
“哦。”
佟莉婭原以為黃三石、寧皓他們也會過來的。
今個,她還準備向黃三石致謝,給自己角色就算了,還特意向自己的年級主任要人,不然自己絕無可能以大一新生身份出來拍戲的。
沒想到是沒機會了,那么只能讓陸沉這不靠譜的家伙幫自己轉達謝意了。
“相信我,我們肯定能拍出優秀的作品,信我得永生。”陸沉上前,抓住姑娘的小手說道。
避雨亭中,萬姑娘已經提前走了進去,坐在其中,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別吹了,趕緊開始拍攝吧。”
陸沉郁悶,這人就是活生生的電燈泡,沒瞧見自己正調情嗎?他臭著臉,沒好氣地道:“好,那你先換衣服。”
“小爺,這衣服太大了,你哪兒找的?”
說完,萬倩就慢悠悠地脫掉黑色棉襖,換上件嶄新的灰色西裝外套,這樣使她看起來更像是名職業的女性。
陸沉很滿意,他說:“你悠著點,別弄壞了。這是我小姨新買的,她還沒穿過就被我借來用了,拍完要還給她的。”
“小窮鬼。”萬倩嘟囔了句。
孫俐一米七的個,衣裳自然比萬倩這種嬌小型的女生大很多。
不過,萬姑娘穿著短高跟,伸開雙臂靠著長椅上,皺著眉頭的樣子很有知性美。
就是西裝套上去顯得空空蕩蕩,揮手晃晃衣袖的時候很滑稽。
眾人商討之后,決定讓她把西裝擱在旁邊做個擺設了。
開拍前。
陸沉和齊浠忙活著調試燈光、機位,以及檢查制作大雨的自來水管。
期間,他以象征性的舉動,詢問了齊浠的看法,雖說無論齊浠說什么,他都不會改掉自己的想法。
都處理妥當后,陸沉自己脫掉羽絨服,露出一身藍白相見的校服,他年紀本就不大,造型整上去,倒是真有點高中生的模樣。
“各人員就位。”
齊浠喊道,抱著胳膊站在鏡頭后面。她沒接觸過監視器,也不太滿意框架之中的表演,她更喜歡演員在自己視角中的表現。
“就我們四個,不至于吧?”
陸沉無語,劇組就四個人至于弄形式主義嗎?他說:“丫丫去把水龍頭打開,我們要拍攝了。”
“好的。”
佟莉婭回了聲,然后一路小跑去制造一場梅雨。
雨,淅瀝瀝的。
水滴拍打著綠池的常青松柏,鏡頭緩緩掠過,景色秀美。
一柄黑雨傘,逃課的李雷踏著緩慢步伐,出現在了鏡頭中,他走入了避雨亭,他坐在一旁,拿著小本子畫著高跟鞋的畫稿。
亭中,還坐著邊吃巧克力,邊喝啤酒的女教師韓梅梅,無聊的晃著小腳。
兩個內心中很煩惱的家伙,引起了彼此的注意。
陸沉是個矯情人,拍攝這條時。
他猶豫了很久,還是蹲下身子,將萬姑娘的褲腳緩緩卷上去些,他說這樣的話,更顯得好看,這樣的韓梅梅更容易吸引李雷。
佟姑娘不這么想,她臉色很難看,甚至想脫掉帆布鞋砸向他。
陸沉瞧見后,解釋說:“丫丫,我都是為了藝術。本來的話,你演韓梅梅的話,那就是我為你卷褲腳的,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這世界上,總有些事情會隨著蝴蝶的翅膀而改變,你不能全賴我。”
“別跟我說話。”佟莉婭豈會認,她就是真錯了,她也得嘴硬幾分鐘。
陸沉知道她的性格,只能說:“那我錯了,我們先拍攝完這條。有什么問題,都留在家里說好嗎?”
佟姑娘倒不是覺得陸沉有其他意思,她甚至認為萬姑娘除了白點,都沒有任何優點了,根本不能做自己的競爭對手。
話是如此,但是醋還得吃,她說:“哼,暫時放過你。要是她褲腳低了,告訴我。”
“好嘞。”
陸沉沖齊浠憑空點點手指,說道:“拍攝吧。”
插曲之后,雨聲依舊。
此刻依舊是韓梅梅和陸沉的世界。
韓梅梅雙手撐著長椅,好奇的問道:“誒,你不去上學嗎?”
“卡。”
陸沉舉起手,臉色很難看。
萬倩捂著額頭,這孫子又開始了,她絕望地問:“怎么了?我情緒很好,沒問題啊。”
“是啊,這條很好。”
佟莉婭和齊浠亦是如此覺得,情緒、臺詞都是恰到好處,將一個陌生人的冒昧表現的很好。
“不是的,有點瑕疵,很小,但是也很重要。”
陸沉苦著臉,眉頭緊鎖地看著萬倩。
褲腳低了,告訴我。”
萬姑娘道:“什么問題?”
陸沉苦著臉,他說:“臺詞不對,你漏個‘用’字,能不能別漏了,這個字很重要的。”
“沒事的,漏個字而已。不會影響什么的,后期配音的話也能跟得上。”齊浠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萬倩如同見到知音,她說:“都一樣,別斤斤計較了。每場戲都這樣,我們得拍個幾個月甚至半年,劇組的錢會不夠用的。”
拍攝有規劃進程的,倘若頻繁的重來,會導致設備租用期限已過,而自己的短片卻尚未拍到一半。
陸沉糾結,他說:“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寫每一句臺詞的時候,我都寫了很久,每個字都有我的那個感覺在里面。請你不要漏了,我會心疼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