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覺得機會難得，而且商源的做法也頗合她的心意，于是轉過身問若涵：“主子，您今日想穿什么顏色的衣裙？”

若涵疑惑的看了桃夭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這還用問嗎？再說我除了白色、墨綠色還有別的顏色的衣裙嗎？

桃夭也不解釋，蹲下身幫主子套上室內穿的軟底繡鞋，側身道：“主子，還是您親自挑選吧。”

若涵坐在床邊沒有動，閉了閉眼道：“商源的手筆？”

桃夭嘆服主子的七竅玲瓏心，感慨道：“主子，商堂主也是一番好意，您著墨綠色，雖則高貴端華，卻不免沉悶了些，婢子有時都覺得可惜呢。”

若涵看了桃夭一眼：“你倒是會為他開脫，他一介堂主，買賣做到了全天下，還不夠忙的？還管起了主子的著裝來，真是閑！昨日真應該聽伯淵的，干脆給他配個媳婦算了，有這心思，不如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媳婦去。”

桃夭道：“主子，別說商堂主，這幾個堂主哪有清閑的？商源和隋峰昨日聽聞您設宴，都是特意從京郊趕回來的。而且商源這一送就是幾十套，婢子粗粗一看就知件件繡工精湛，可見不是朝夕間準備的了，您不妨一試？”

若涵不由得想起了前世，她從進宮的那日起，好像穿衣就一直是以端莊為主，后來成為皇后，母儀天下，更是常穿絳紫、正紅這些雍容華貴的顏色。只有里衣才按照建文帝的喜好，穿的素雅些。

建文帝還曾搖頭感嘆：我的顏兒還是最適合淡雅的顏色，比那空谷幽蘭還要清雅綽約，我可不能讓你的美好被旁人看了去！

一面稱贊她的質傲清霜，一面又讓匠人為她打造了數不盡的首飾、發釵，恨不得把所有的珍寶都戴在她身上才好。

想到前世夫君，若涵不禁有些黯然，他一定是愛她入骨的，今生她們注定是無緣了，也許她活得老些，還能有幸等到建文帝的出生。

趁著那個老祖還在此處，她一定找機會探聽一番對方和元北淵是否認識，也不知此時元北淵有沒有子嗣？

她一定要找到元北淵，看著他的子孫綿延，只要她還活著，總有能等到建文帝降世的那天的。她要留下人馬，小心呵護著他平安康健的長大，絕不能讓他的身體再像前世一樣孱弱，也算全了她們夫妻間的情分吧……

今生沒了建文帝，沒了皇后的身份，她不必再為任何人特意打扮，穿衣行事盡可肆意而為。

她穿墨綠只是為了壓蓋住自己過分張揚艷麗的容貌，因為這個顏色最是沉悶、低調不過。其實她也不是非墨綠色不可，只是懶得在這上面花費心思。沒想到所有人都誤以為她最中意墨綠色，搞得無論馬車上還是廳堂內，到處都以墨綠色為裝飾，她也懶得解釋，反正她也不反感就是了。

想了想，若涵對桃夭道：“那就墨藍色吧”。

桃夭簡直想跺腳，這墨藍色一般都是男子才會穿，而且還是上了歲數的男子。只有像懷昌王府老王爺那樣的年紀和身份才覺適宜。主子這是什么眼光！

桃夭站著沒動，欲言又止，若涵看她那樣子，有心調侃：“不好嗎？那干脆就墨色吧？”

桃夭實在忍無可忍：“主子，咱們這住的是墨宅，用的人手出自墨谷，護衛堂和殺手堂的著裝也都是墨色，這還不算，您還要穿墨色，您是對這墨色有多情有獨鐘啊？您不能選個鮮嫩些的顏色嗎？青天白日的，您穿一襲墨色是要做什么?”

若涵想了想，納罕：“護衛堂和殺手堂的著裝是誰吩咐做的？有夜間行動時著墨色無妨，平時也不一定要穿這個顏色啊！”

桃夭傻眼：“不是您吩咐的嗎？您沒看除了商堂主身份特殊，時常需要應酬以外，其余那幾個堂主日日都在穿墨色嗎？就是言堂和暗堂的人除了有任務在身，只要回到大本營，也都換回墨色著裝嗎？”

若涵明白了：”那問題就是出自林恒身上了，這幾堂的人都是出自墨谷隱衛，他從小就要求他們穿墨色，他們自然習慣了，即使后來被分到各堂，還是沒有改了這個習慣。看來林恒是對墨色情有獨鐘啊！

你抽空和林恒談談，墨谷隱衛著墨色無妨，其余五堂的服飾顏色還是應該區分開才好。”

桃夭清冷的面容有些僵硬，主子這一手禍水東引玩的真是秒啊！真是好同情林首領……“主子，這么說，這么多年是大家誤會了，您從沒有要求大家穿墨色啊？那婢子一會就去轉告林首領和各位堂主，那他們以后的著裝是由主子示下還是自己選擇？”

若涵掃了桃夭一眼：“你覺得我很閑？你們幾個婢女我管過你們穿什么？還不是他們自作主張！告訴他們，愛穿什么穿什么，只是五個堂有些區分就好。”

桃夭連忙點頭，天天看那一片墨色，實在是傷眼睛……估計他們自己也受不了了。

“那主子，您看您今日穿什么顏色？您若是選了墨藍色、墨綠色、墨紫色……婢子怕明日那幾個堂主就會效仿，您還是選個年輕女子常穿的顏色吧。”

若涵看著桃夭的一身桃紅，有些無語：“你日日穿紅色不會覺得煩悶？”

桃夭更是傻眼：“主子，從您為婢子賜名的那一日起，婢子就一直著桃紅色啊，婢子以為是主子認為婢子適合著紅。”

若涵簡直發瘋：“你們愛穿什么且穿什么，推到我頭上算什么？我也沒見蒹葭日日穿白衣，萱草日日穿綠衣啊！”

說罷看桃夭瞪大了眼睛，若涵不禁想了想，好像那兩個人還真是一個常穿白，一個常穿綠，采薇好像也常穿淡紫色……看來這個誤會真的有點大……

若涵決定還是解釋清楚為好，對桃夭道：”我對顏色沒有什么偏愛和執著，為你們賜名時也只是覺得這些名字與你們的氣質頗為相合，沒有什么特殊含義，所以你們以后可隨意選擇。你說說你喜歡什么顏色？

桃夭很耿直：“婢子喜歡桃紅色！”

若涵：“……”所以她在那廢什么話！

“呵呵，那你覺得我今日該穿什么顏色？桃紅嗎？”

桃夭點點頭：“主子若穿桃紅色一定美的賽神仙！不過也不一定是桃紅色，婢子覺得冰藍色、水綠色、蜜合色、芙蓉色都很襯主子！只要不是太過沉悶老氣的顏色都好。”

若涵想了想，道：“淡青、水綠、秋香、藕荷”這幾種顏色都可以，你自己去衣柜里翻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