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小區里的街道邊鞭炮陸續響了起來。
一般城市里大都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但這塊在城郊,管得不是很嚴,再說過年了人都懶得管這些瑣事。
戴星正用腳踩著小鞭炮,身后歐女士突然招呼她。
“戴星,你在那玩啥呢,還不快過來幫幫外婆的忙。你外婆年紀大了,腰腿都不好,爬不了梯子,這小燈籠你來掛吧。”
戴星伸手接過來,和歐女士大眼瞪小眼,“我怎么掛啊,我還能飛天不成。”
“這不是有梯子嗎!”
歐女士十分好心的將一旁架在屋檐兒前的折疊梯搬了過來,擺正。
看起來外婆是想在每層樓的外面都掛上紅燈籠,讓晚上的時候,整棟房子在夜里看起來熱鬧一些。眼看那燈籠已經貼著屋檐粘了一圈,戴星只好順著梯子爬上別墅南側,準備掛剩下的一半。
歐女士在下面扶著梯子,并不是很擔憂。
“媽,這怎么這么麻煩啊,燈芯里面還連著電線啥的,我看不懂啊。”
戴星看著那燈籠的頂部,有小小的金屬片,應該是為了感應電流的。
實在是太過細小,她歪著頭看了半天,差點給扭了脖子。
“媽,你能不能幫我拿膠帶和剪刀啊,我現在……”戴星朝下面攤攤手。
歐女士左右為難,兩只手扶著梯子并未離開,“我走了你掉下來怎么辦?”
“那我先下來?”
戴星已經往下爬了一層梯子。
這時頭頂傳來蒼老的聲音,不大不小,仿佛在很近的距離。
“小姑娘,剪刀和膠帶我這里有。”
戴星愣了愣,又抓著梯子爬了上去,翻身坐在二樓的陽臺欄桿上。
隔壁的屋子緊挨著,只隔了一面墻。
她看到對面陽臺上擺著整整齊齊的花架子,連欄桿上也倒掛著一排。
而那滿頭華發的老太太正拎著一灑水壺悠閑自得的澆花。
歐女士一抬眼,看見那小孩直接坐欄桿上去,差點沒背過氣去。半晌指著那上邊怒吼,“戴星,你怎么成天這么喜歡追求刺激呢??”
戴星權當沒聽見,慢慢挪到了靠墻的地方,看著隔壁的風景。
“您就是李奶奶嗎?”
“看來你外婆沒少提起我啊。”老人一邊將膠帶和剪刀遞給她,一邊說。
戴星點著頭晃起了兩條腿。“是啊,她很喜歡您種的花,家里都擺滿了。如果有機會,我也想去那片花圃看看。”
“當然可以。”老人和藹地笑了,年過七旬,風骨尚存。
大概是澆完花兒了,老太太收起水壺與小鏟子,欲轉身回屋。“小姑娘,你要是不介意啊,過會等我兩個孫兒回來讓他們帶你去,順便摘幾根熟了的黃瓜,晚上用來拌餃子餡。”
“咦,那真是謝謝您啦。”
戴星有些意外,老人家出乎意料的好說話。
折騰了一個下午,她已經將南側的燈籠全部連接完畢。
再次坐在陽臺的欄桿上時,太陽已經去了西邊的地平線,染紅了半面天。
光線擦過墻磚的縫隙,肆意的散落。
戴星收回目光,朝腳底下一瞥,看到一輛分外熟悉的車從面前的馬路經過。
然后緩緩停在隔壁院子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