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看起來很喜歡中國元素，家里的裝修風格一切從簡，家具都是中式風格，純木桌椅。

戴星坐久了，覺得屁股擱的疼。

但外婆說，坐硬的對身體好。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迷信說法。

歐女士停個車的功夫，外婆已經從客廳的展示柜上搬下了幾個瓶，放到桌上。戴星板著身子坐在桌前目瞪口呆，安靜如雞。

外婆笑著指道，“這是我這兩天剛插的花，你看這藍色瓶子里的藕粉色月季，好不好看？”

“啊……這些花是哪來的？”

戴星的關注點向來和別人不一樣。

現在可是冬天，這種反季節物種保持新鮮的搞到這里來，一定不容易吧。

“啊，這個啊，哈哈……”

外婆笑起來，臉上充滿像樹皮一樣的褶皺，但依然讓人覺得有種違背年齡可愛。

她說，“這花可不是我弄來的，是住在隔壁的奶奶家里養的。她家后面啊，有一片花圃，在玻璃房里，比咱這家里還暖和呢。”

“哇？”

“那天喊我去她家里玩，非要拉著我一塊插花，我就簡單學了學。折騰了兩下，還真是門學問。就連這剪花枝子啊，都有講究。”

“您說說看，什么講究？”

見戴星刨根問底很感情去，外婆很高興。

她伸手撥了兩支花，給她看。“你看，這枝長，這枝短，擺在一起就好看。要兩支一樣長，就很丑了。”

“你再看看這瓶小向日葵……”

歐女士從正門進來，一眼就看見一老一小在客廳里探著頭，倒飭幾瓶子鮮花。

還和諧的。

“媽，這都年底了，家里囤夠年貨沒啊？”歐女士問。

外婆抬起頭，擺手。“夠了夠了，早就夠了，你自己去儲藏室看看，都快塞滿了。就你小妹從國外寄回來的東西，都夠我用到后年了，你可別買了。”

儲藏室說的就是家里專門騰了間屋子放東西。

歐女士推開門便驚呼了一聲。

“哇塞？”

“淑蘭今年回來嗎？”

“回，不過得年后了。您知道，她公司忙，管理層的脫不開身。”家里的保姆替外婆回答。

戴星默默聽著，并不插嘴。

媽媽這邊的家族里成員不是很多，除了外婆，只有剛成婚的小姨和小姨夫。

爸爸那邊人就多了。

除了李恩善母女，還有兩個親姑姑，和一大堆只有在逢年過節才能見到的表哥表姐們……家里人才輩出，一個比一個優秀，戴星估計算是最拖后腿的那一個。

遠處傳來塔拉拖鞋的聲音。

戴星看向樓梯口，見歐女士穿著一條長裙嗑著瓜子下來。

她目光一瞥，落在戴星身上，微微一笑，接著道：“你在這閑著也是閑著，去，把中午要用到的菜洗了，幾分鐘的事兒。”

“媽，我咋之前沒發現你還挺會使喚人的。”

“你去不去？”

戴星磨磨嘰嘰從沙發上站起來：“……”

去廚房的路上，聽見歐女士嘆氣說。“淑蘭今年也不回來。家里人少，怪冷清的。”

之后是外婆的聲音。“她年輕氣盛，事業心強。話說回來，過兩天隔壁一家子也回來過年了，給老太婆高興的，哎，絮叨好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