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雪晨今天請客吃飯啊！”

兜里的錢不夠了啊……

得虧還有一個馮戟，房租的錢省了一半。

最近也不怎么買東西，除了食物。

實在是想挫挫那個章環的銳氣。

如果她沒算錯，還有一個人的咖啡錢還沒還呢。

“我點我點！他們這兒有套餐，我們點套餐一吧，然后每個人來一個飯后甜品，再來三瓶紅酒。”

這家餐廳挺貴的，衛雪晨感覺自己的錢包在吶喊。

“加一瓶葡萄汁。”

衛雪晨剛說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把服務員又給叫了回來。

“……套餐一怎么幾乎全是辣的？”

“怎么了？我們都無辣不歡的呀！”

許菁看她：“大雪子不吃辣，一點辣都不吃。你全點辣的，她怎么吃飯？”

章環笑了兩下：“哎呦！雪晨請客嘛！而且少數服從多數，我們都喜歡吃辣的。”

“換套餐二，謝謝。”

“你不是也喜歡吃辣嗎？干嘛換啊？換回來！”

“她胃不好，你要是想讓她吃那么辣的，你想害死她？”

看著同事的大吼大叫，衛雪晨力度不大不小地點了點桌子：“套餐一，然后隨便再上點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那兩個，然后單獨送過來。”

“就是嘛許菁，雪晨都沒說什么呢！”幾個女同事坐下來，衛雪晨沖許菁一笑。

“點葡萄汁也不好啊！必須喝酒。”

“酒精過敏。”

……

章環的嘴巴休息了一會兒。

“這看起來很好吃啊！你們嘗嘗看！”

衛雪晨點的第一道菜剛上來，章環就轉過去了。

等到轉盤再次移動，干干凈凈，什么也不剩。

許菁看向衛雪晨，心里為章環捏了把汗。

她是知道衛雪晨的，隱讓可以，但是觸碰底線，就不能安全地走出去了。

章環要是知道衛雪晨是誰，肯定會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可惜啊，衛雪晨不讓她告訴別人。

“哎呦，對不起啊雪晨，原來是你點的。不好意思啊，太抱歉了，沒事，還有呢。”

衛雪晨永遠掛著淡淡的微笑，有人和她說話就抬頭看他，沒有就低頭看手機，喝點葡萄汁。

為什么衛風暮那里還沒有消息啊？

“去個洗手間，你們繼續。”

“喂，彥非。衛風暮現在怎么樣？”

“急不來。你干著急也沒用，還不如先把自己給照顧好。你要是出了一點事兒，衛風暮可能會直接殺過去。”

“不是彥非，彥非？彥非！彥！”

他手機沒電了？

算了。

衛風暮那邊暫時先擱一擱，眼下要解決的是過年怎么辦。

“彥非是誰啊？”

“我猜，不是她的金主，就是她養的小白臉。不過……金主的可能性比較大。”章環看了一眼洗手間的門，沖身邊的兩個女生一笑。

“那個彥非，不會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吧？”

章環佯裝生氣地看向左邊那個女生：“說什么老頭子呢！那可是衛雪晨的男朋友啊！衛雪晨還比我們小，那位老爺爺，還得叫我們姐姐呢！”

門這個時候打開打斷了三個人的笑聲。

衛雪晨站在里面看著她們三個：“組團一起上啊？你們感情真好。”

被抓了個現行可還行……

“沒有，路過。”

——

“你當時為什么不告訴我呢？你不應該隱瞞的，病因很重要！”

“我不知道……這些就是病因。”

醫生抬眼看了看彥非，指了一下問衛風暮：“男朋友啊？”

“……我妹的男朋友。”

醫生松了口氣：“不是就好，我很少給同性……治療成功過，不是男朋友就好。”

衛風暮尷尬地咳了兩聲，彥非把玩著手機看了眼醫生書架上的書。

下次出來一定要帶充電寶，或者是充滿了電再出門。

“所以你妹妹就是你保護癥的對象了……”

“……大概吧。”

“這樣，你是怎么知道你妹妹在學校過得不好的？”

“她晚上會哭，我聽力還可以。有的時候在哭完一場的時候，會把一整天不開心的事情全部很小聲地說出來。”

彥非突然想到上次一起回家，衛風暮就連衛雪晨身邊有一個男人都能聽清楚。

聽力是真好。

“這樣就比較方便一些了。”

“醫生，像他這樣的情況一般需要多長時間能痊愈？”

“看每個人的情況了，還有……自身的配合性。對了，妹妹來了嗎？”

“……沒有，她在深圳。”

醫生點點頭，視線從彥非轉到衛風暮身上：“真不是男朋友吧？”

……

衛風暮走了。

堅定地走了。

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就走。

“醫生，我女朋友也挺擔心他的，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最需要做什么？”

“老話說的好嘛，解鈴還須系鈴人。保護癥不常見，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治。我的個人想法是……讓你們妹妹，不是，他的妹妹向他證明自己能夠保護好自己。這樣一來呢，可能他在心理上會放下對妹妹的這種擔心，也就好了。”

衛風暮走到門口，發現彥非沒跟上來，再一次返回：“走了。”

“好。”

看到衛風暮再次離開視線，彥非看向醫生：“如果治不好，一輩子他都存在保護欲，會有什么后果？”

“說不準，但是在他沒有痊愈的時間內，不能讓他知道他妹妹受到傷害，哪怕是很小的傷害。”

醫生說完，再次以八卦的眼神看著他：“你真的是他妹妹男朋友，不是他男朋友？”

彥非也走了。

堅定地走了。

轉身就走了。

——

“這個不行！重新改啊！我告訴你們啊，不能給我一份滿意的設計圖的話，我讓你們年夜飯都吃不了曉得伐！”

衛雪晨深吸一口氣，沒事。

甲方是爸爸。

甲方最大。

甲方……

甲方你妹啊甲方！

甲方可以亂來了是嗎！改了多少次了！

正經看過設計圖嗎！

掃一眼就退回來掃一眼就退回來！

許菁脾氣好，暗暗地抓住了衛雪晨的手不讓她站起來，一邊微笑接過設計圖：“好，我們一定給您一份滿意的設計圖。”

等人走了，許菁松開手，衛雪晨把自己通紅的手放在她眼前。

“錯了錯了，對不起。但是你要是站起來一頓罵，我的年終獎就沒了。”

……

算了。

“大雪子，咱先把這位大爺伺候好行嗎？怎么著……年終獎也得拿到啊！”

衛雪晨看她：“那怎么辦？我不想改了。這我畫了好久的！我頭都快禿了！加上這幾天我還在改小說，快死了。”

“……這樣，那個，我先改，然后差不多了你再看看，然后再做最后的調整。”

行吧。

衛雪晨點點頭，看著門口罵了一句臟話。

——

“嘶……我沒見過他。這個保護癥聽起來好隨便啊！真的有？”

“有，而且暮哥已經確診了。”

沈星憐點頭：“衛雪晨也真能忍，她哥都這樣了還不回來。這要換成是我，沈耀肯定把公司丟了都回來了。”

“你們情況不一樣。”

像衛風暮的情況，當然是讓衛雪晨離他越遠越好。

越近，衛風暮就會越關心衛雪晨，越關心衛雪晨，衛雪晨就會覺得難受。衛雪晨一難受，衛風暮也得難受。

還是讓他們離得遠一點好。

“我聯系權威醫生來。”

陸錦曦把她的手機拿過來放在桌子上：“沒有用，這得靠衛風暮自己好起來！”

“你們的婚禮還辦嗎？幾乎全都安排好了。雪兒一來換個衣服就能開始了。”

……

“現在我還能辦嗎？暮哥生病了，晨兒又不能回來，我的婚禮衛家就非得一個人不出現啊？”

“周煒能忍？”沈星憐默默地拿回自己的手機。

陸錦曦攤手：“不能。不過……他得聽我的。”

“我真的好擔心雪兒啊，她一個人也不知道會受多少欺負。她從來都沒踏進社會，這……”

周若婷沒說下去。

聲音到一半就沒有了。

衛雪晨之前從來沒有踏進社會過。

對啊……

“喂，彥非。我好像知道衛風暮爆發的原因了。”

之前衛風暮也沒那么沖動，只是一個正常的哥哥對自己的妹妹。

一聽到衛雪晨自己一個人去了深圳，進入公司工作，瞬間就火了。

“……我知道了。”

——

“雪晨，你看，我男朋友送我的戒指，好不好看？”

衛雪晨瞥了一眼，鉆戒很小：“要結婚了？恭喜。”

“哎呀不是，是禮物。你男朋友送過你什么？”

禮服，高跟鞋，剝完的提子，鉆戒……

太多了。

對啊，彥非送她的東西太多了。

“你沒有男朋友嗎？”

“有，他不在深圳而已。”

“那你們一定很辛苦吧？不怕對方有小三啊？”

……

所有人都覺得異地戀辛苦。

“不怕。我們很信任對方。”

章環像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后看向她的電腦。

“那你好好工作啊……哎呀！”

她踩到了插線板的開關，衛雪晨的電腦黑了。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你剛才在做什么很重要的工作么？對不起對不起！”

衛雪晨重新把電腦開起來。

事實上，章環過來炫耀鉆戒之前，衛雪晨才剛剛打開電腦。

那么久，只輸入了三個字：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