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喂。”

對面愣了愣，隨后試探性地開口：“衛……雪晨？”

“嗯。”

剛才衛雪晨翻開通訊錄，根本不知道該打給誰。

這個階段，除了彥非絕對不能打，其他的，除了周若婷他們三個，倒也還好。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打給了沈耀。

她更沒想到，沈耀單憑一個字就能認出她來。

“彥總把事情都告訴我姐了，我覺得你不至于的。”

“我不是……我是覺得……自己太孩子氣了，這樣對彥非來說不公平。我當天就想明白了，我不怪彥非，我是覺得……對不起他。”

沈耀沖被助理叫進來的沈星憐比了幾個手勢，甚至用腦袋夾著手機開始寫字兒。

沈星憐偏著頭看了幾秒，等到沈耀拿起紙遞給她，她才看明白。

沈星憐動了動嘴，比了個嘴型：號碼。

“周若婷她們還好嗎？”

“老樣子，要是擔心她們就給她們打個電話，她們快急死了。”

這個時間打電話過去除了挨一頓罵還有什么。

“沈星憐呢？”

“我好的很，謝謝您關心。”沈耀把手機遞給沈星憐。

“你在啊。下個月若婷生日，我把禮物寄到你那邊，你記得給她。”

“你直接寄到她家不就好了？”

“她一查就知道我在哪兒了，萬一殺過來我就完了。”

沈星憐翻了個白眼，應下來。

衛雪晨看向桌子上的水晶球：“我可能還得過段時間回來，你幫我看著彥非。”

“我才是你最大的屏障吧？你居然讓我幫你撕情敵。”

“你到深圳，請你吃飯。”

這句話說完，衛雪晨就掛掉了。

沈星憐看了一眼，拿起筆開始記號碼。

衛雪晨仰頭望天，嘆了一口氣。

總是吃外賣也不健康，之前吧……那可能還會去餐廳，或者回爸媽家蹭蹭飯。

再后來就是阿姨做飯了。

“馮戟！”

過了沒一會兒，馮戟開門走進來：“你也真的懶，有什么事兒你不能打個電話，還得讓我來你家。”

“你會做飯嗎？”

“會一點點，干嘛？”

“你教我做飯吧？”

馮戟看了看客廳：“你先把你家收拾好再說。”

衛雪晨扭頭看了看，三四個雙肩包堆在那里，就連門口的鞋子也是亂七八糟的，反而鞋柜里空空如也。

最討厭理東西了。

“你別走，來搭把手。”

馮戟毫無感情地干笑兩下，準備回去。

“哎，請你吃飯！”

“行。”

——

“會哪些菜？”

“炒雞蛋，炒青菜，反正……簡單點的都會一點。”

馮戟點點頭：“你家冰箱里有五花肉……你挺有錢啊。鯽魚，豆腐。那就……紅燒肉和鯽魚豆腐湯。”

衛雪晨根據馮戟的指導，勉勉強強做了出來。

賣相……一般。

但也沒有很糟糕。

至于味道如何……還得看馮戟。

馮戟嘗了一塊紅燒肉，喝了一點魚湯：“第一次做已經可以了，湯有點淡，你去拿鹽，我幫你加。”

剛才做的時候馮戟就已經發現了，衛雪晨是很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的。

還好他在旁邊看著，及時制止，補救，才不至于讓菜的味道變成魔鬼味道。

“吶。”

馮戟接過碗，總算想起了哪兒不對勁。

“敢情你請我吃飯是這一桌我教你做的？”

“哎呀，將就一下嘛。”

衛雪晨坐下來，打開手機。

“衛雪晨，我剛看到桌子上那個……你男朋友啊？”

桌子上放的是水晶球，她不知道彥非是什么時候去做的，但應該是她生日那天晚上放進行李箱的。

“嗯。”

“有點眼熟啊……”

“我跟你說個事兒，但你不能說出去。”

省略了契約情人和寫作身份的部分，衛雪晨簡單地將自己這一年的經歷復述了一遍。

“你的人生還真是奇妙……你為什么跟他鬧掰了？”

“私事兒！”

馮戟點頭：“你把這些告訴我，不怕我說出去？”

“我看人還是很準的，至少你現在很值得信任。”

小卿一開始也是掏心掏肺對她好的，衛雪晨知道。

只不過后來變了。

而馮戟，總有一種安全感。

衛雪晨不會輕易讓別人進自己家，哪怕是熟人來了，她也得在貓眼上瞄一眼。

“那我還真是挺榮幸的。”

“我真的很討厭那個趙夢盈，她一點沒變。我剛回來的時候看見她在發語音，那個聲音……嘖。”

“那你辭職啊。”

“我能找到離家近的公司已經很好了，必須得忍啊……”

馮戟點頭，站起來：“好了，我回家去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省的你男朋友擔心，那么點小事不至于。”

衛雪晨感覺自己很累。

“喂……”

“喂，衛雪晨。什么時候出來見一面啊？”

“不是才見過嗎？”

“上次你走的忙，這回我們聊。”

衛雪晨嘆氣：“下周末。”

——

回到公司，宋嬪對她的態度真的好太多，之前愛答不理，現在一個勁兒地攀。

不會是葡萄干了什么事兒吧？

也不至于這樣吧……

“哎呀小晨，你就告訴我一點點，那個八婆之前有什么黑料啊？”

得，還是沖著趙盈來的。

雖然衛雪晨很討厭趙盈，但是也不至于把人家黑料全抖出來。加上之前就沒太多交集，她也不知道多少。

“我真不知道，上學的時候我不喜歡八卦。”

宋嬪不死心，不依不饒的。

“那你高中……有沒有什么好玩兒的事兒啊？”

“我高中很無聊，就是上課，比賽，寫小說。”

“比賽？挺厲害的吧？”

“沒有。”

衛雪晨的電話響起來，是沈耀的。

剛看了一眼，衛雪晨就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地掛掉了。

“誰啊？”

“一個朋友，小事。”

“小晨，我沒什么惡意的，真的！”

信你就是傻子。

想跑到總經理那邊去告狀，讓總經理把趙盈辭了然后自己上位。

自己又不傻，宋嬪每次路過趙盈的辦公室，如果里面沒有人，她就一臉向往，如果趙盈在里面，她就一臉不屑。

“晨兒，我要的資料！趕緊發給我！”

衛雪晨應了一聲，回到自己的位子。

——

“喏，她現在的電話號碼。”

“謝謝。”

沈星憐給完之后沒有走，在房間里踱步：“……我覺得……你現在打過去好像不太好啊……她好像也不希望你打給她。”

“我沒打算打。”

“呵，那還我！”

彥非十分配合地把紙條還給她，沈星憐卻沒有接：“我不稀罕！你留著做紀念！我來找你是談工作的。”

——

趙盈又把事兒辦砸了。

今天她帶著衛雪晨去見一個小客戶，雖然是小客戶，但對于趙盈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她沒有成功過，本想著今天帶著衛雪晨能成功，結果只不過是讓對方沒有把水潑到她臉上。

衛雪晨也是很無奈，這樣的客戶很簡單，但趙盈就是學不會，還讓衛雪晨待在一邊，她不拿杯子就不能動。

于是衛雪晨有幸見到了毀掉客戶心情的完美反例。

對面快要被趙盈氣死的時候，衛雪晨趕緊上前補救了一下。

但是對方已經被氣的能吐血了，還對著衛雪晨說了句話：“姑娘，你跟著這樣的人能有什么前途？跟你們的老板說說，讓他換個人當老大！我今天能被她給氣死我！”

趙盈照例去了總經理辦公室撒嬌，又回來。

衛雪晨很無奈，但是沒有辦法，她什么也干不了。

在職場上，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忍氣吞聲。

周末她照著地址到了離公司不太遠的肯德基。

“嗨！”

“你怎么會想到單獨找我啊？”

班長聳肩：“就是覺得畢業以后你就沒消息了，手機號也沒有。其他人我好歹都知道一些，所以來關心一下。”

“沒什么特別的，就很普通。你先去買東西吧，我要三個吮指原味雞，兩包大薯，一個漢堡，看著點，不辣就行。再一杯可樂。”

班長的嘴角顫了顫，然后轉身去買東西。

“上學時候你不是一直在寫小說嗎？寫出什么名堂了沒有？”

“有一點吧，我的筆名是茗雪。”

班長的手僵在半空，嘴也不嚼了。

衛雪晨對他的反應表示理解，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像班長這樣的鋼鐵直男也會知道她。

“咳咳，那什么，給我簽幾個名，我拿去賣。”

“邊兒去。”

班長收回手，喝了一口可樂平靜了一下：“真給你寫出名堂來了。那你為什么還會在趙盈手底下干活？體驗生活？”

“是豐富閱歷。”衛雪晨啃完一塊吮指原味雞，“我宅在家里太久了，小說需要真實性，我沒經驗，就來工作，沒想到碰見她了。”

班長點點頭，還是在包里翻找自己有沒有帶筆和紙。

“我在上學的時候就已經很討厭她了。”

“都討厭。你還記得高中那個教官嗎？”

高中軍訓，趙盈當時很喜歡唉聲嘆氣，現在也是。

教官很懵，指著她一臉疑惑：“你有什么病還是怎么的？為什么一直哎呦哎呦哎呦的？你，你是怎么腿斷了啊？啊？沒有吧？那就站好！你要再這樣就罰站十分鐘！”

衛雪晨笑了，她很喜歡那個教官，教官脾氣很好，從來不罰他們，也會允許他們小聲地說說話。

能讓教官罵，可見趙盈是有多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