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上班，衛雪晨特意地去剪短了一些自己的長發，讓自己看上去干練一些，還買了適合工作的衣服，畢竟第一天上班不可能穿著太陽衣和牛仔短褲。

“趙經理，這是你的新助理。”

趙經理抬頭，瞬間笑出了聲：“好巧啊。”

天啊。

這不是趙盈么？

高中時期她最討厭，也是全班最討厭的人。

“是挺巧的。”

“行了，沒你事兒了，出去吧。”趙盈站起來，拉著衛雪晨的手讓她坐下，“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高中時期……為什么趙盈會惹的全班都討厭她，是有道理的。

衛雪晨當時坐在趙盈的后面，趙盈每一次第一節課什么都不會聽，只干一件事，那就是盤自己的頭發。

她會盤一整節課的頭發，而且盤好了，拍好幾下，又散開，又盤好，又拍，然后又把皮筋抓下來盤。

衛雪晨很不明白，既然要盤起來，那為什么不在出門前就盤好，非要在第一節課盤頭發？

雖然她舉著盤頭發的手會讓衛雪晨看不到黑板，但這倒也不至于衛雪晨和全班人討厭她。

衛雪晨最討厭趙盈的一點是，趙盈總喜歡和衛雪晨聊她有幾個備胎。

這有什么好炫耀的？

每一次都是：“哎呦，昨天那個男的又找我了。我跟他說過我不喜歡他的。”

或者：“哎呦，我男朋友真的是太黏了，我就是去撩了三個男的，他就不高興了。”

諸如此類。

當然還有，她不帶紙巾，每一次都會去抽衛雪晨的餐巾紙。

其他人好歹好聲好氣的，先說一聲，拿了之后再說一聲謝謝。

但是趙盈不一樣，趙盈每一次都自管自地抽，不說一聲不道謝，一次就抽一堆。

那時候的衛雪晨脾氣還沒那么暴，每一次趙盈和她炫耀自己有多少備胎的時候也只是忍著不罵出來，但是表面上很明顯不想聽。

在“借”紙巾的時候，衛雪晨好聲好氣地告訴她讓她自己去買，但是趙盈的回復是：“但是我總是忘記啊，有什么辦法，只能用你的了。”

全班討厭趙盈的原因，是趙夢盈很喜歡“撒嬌”。

這個“撒嬌”，是她自己覺得的撒嬌。

聲音不是很嗲，但是讓人想抽她。

就比如：“哎呦，這個是我先來的呀～不是，我先來的～”

尾字拖長音，再加上很生氣的表情，自己想象一下吧。

而且，她很喜歡說……哎呦。

衛雪晨忍住辭職的沖動，走出趙盈的辦公室。

不過她這一整天倒是沒有什么累活兒，而且……趙盈好像不說哎呦了。

——

“你們怎么來了？”

“我錯了，我錯了行嗎？”秦纖看了眼彥震，坐到彥非對面。

“沒怪你。”

秦纖悻悻地站起來，扯了扯彥震的衣角。

“那個……我們幫你找找？”

“不用。”

“哥，嫂子，我有話和小非說。”

彥震和秦纖一臉心虛的走出去。

“她來找過我。”

？

“什么時候？”

“過年后。”

那天衛雪晨沒有和他說，沒去見沈耀，沒有去找小卿，沒有帶上陸錦曦和周若婷，原來是去找了彥蕾。

“你猜她跟我說什么？”

“什么？”

——

“季叔。”

“衛小姐怎么來了？”季叔開門看見是衛雪晨，喜出望外地去幫她提她手里的東西。

“不用季叔，我自己拎就好了。”

衛雪晨在季叔的帶領下在天臺看到了彥蕾。

彥蕾看到她的時候明顯是震驚的，連手里的咖啡都沒有放到桌上去：“你來做什么？”

衛雪晨把那些東西一件一件地遞給彥蕾：“我來看看您，聽說您每次都是一個人過得年。”

“怎么，可憐我呀？”

“沒有，您想多了。”衛雪晨坐下來，“就是來看看您。”

“你怎么討好我都沒用，省點錢好了。”

“我不是討好您，想多了。”

彥蕾自然不相信她的話，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她都不會信。

衛雪晨看她：“我知道您不喜歡我，我很快就走。”

季叔送了一杯奶茶上來，彥蕾讓他把東西拿到了大廳。

“我不會說什么我們是真愛，請您成全我們這種話，我只是希望……您能祝福我們。”

“其實我不同意也沒用，哥和嫂子很喜歡你，拿不拿到我的祝福有什么關系？”

衛雪晨點點頭：“確實好像沒什么用，但是彥非十八歲就接手公司，您一直陪著他，對他來說您很重要。”

——

“其實當時甚至于我現在都覺得她說的很假，我不太能相信她的話，畢竟我不了解她。但是彥非，如果你覺得她說的是真的，那就追回來。”

彥非心里當然明白，和衛雪晨相處了這么久，她當然知道衛雪晨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能去找彥蕾，就證明她很在乎自己。

因為在乎，所以氣憤。

“知道了，謝謝姑姑。”

“我還是不喜歡她，但是你喜歡。小非，我看著你長大的。姑姑希望你能幸福。”

“嗯。”

——

隔壁在干嘛？這么大的聲響。

衛雪晨從沙發上跳下來，打開房門去敲了兩下對面的門。

門很快就開了，中介小哥拿著拖鞋站在里邊。

“馮先生？”

小哥尷尬地沖衛雪晨笑了一下，放下了拿在手里的拖鞋。

“你在干什么？”

“打蟑螂……”

難怪又是尖叫聲又是拍打聲的。

衛雪晨拿過拖鞋，走進中介小哥的家里，看到了一只很大的蟑螂。

作為一個園林孩子，衛雪晨快準狠地拍了下去，然后用餐巾紙裹著扔進了垃圾桶。

“謝謝啊。”

“沒事，原來你就住我對面啊？”

“啊，剛好對面房子符合你要求嘛。”馮戟撓撓頭，“你真是厲害啊……”

“我是園林專業的，蟲子這種東西早就習慣了。”衛雪晨拍拍手，“好了，我回去了，拜拜。”

“拜拜。”

衛雪晨走回去，繼續看電視劇，突然看到手機的一條消息。

明天給你放半天假，我們去高中同學聚會。

高中同學聚會？

說實話，衛雪晨不是很想去，高中她沒什么特別要好的朋友，但是有特別討厭的人。

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衛雪晨直接給趙盈回了個電話：“喂，我明天下午有事。”

“什么事兒啊？”

“去見個朋友。”

“哎呀朋友嘛，早晚都能見啊！同學聚會可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時候了。我不管，你要是不去我就扣你工資了。”

我去……

衛雪晨嘆氣，關掉電視上床睡覺。

——

“下午同學聚會，你就穿這身啊？”

“同學嘛，沒事。”

趙盈搖搖頭，嘖了幾聲：“趕緊回去換一套，你是我助理，這樣給我丟臉的。”

衛雪晨就穿了很普通的牛仔褲，很普通的白襯衫。

在趙盈的要求下，衛雪晨還是回家換了套衣服，盡管她覺得沒有必要。

既不能搶了趙盈風頭，也不能穿的太普通，太難了。

她的衣柜里有陳偉送的禮服，還有彥非送的。

到最后，衛雪晨還是選了一套職業裝。

“哎呀，好久不見啊！看，誰來了？”

同學看到趙盈，皆是一副強顏歡笑，但看到衛雪晨，眼前一亮。

趙盈不傻，知道他們是什么意思，頗為尷尬地推著衛雪晨入座。

“現在晨兒可是我助理了，我……”

“衛雪晨，你居然會給趙盈當助理，不是吧……”

“沒想到當初我們的學霸真的得給別人打工啊。”

衛雪晨沒說話，臉上也沒有表情，只是淡定地喝了點水。

趙盈笑了：“哎呦怎么說話呢！說的好像晨兒現在過得不好似的！”

“一般。”

在這種場合，衛雪晨能把自己的話癆屬性隱藏的好好的。

得虧她上學的時候不愛說話，只會在位子上寫寫小說，同學都以為她就這么悶。

“哈嘍艾瑞巴蒂！”

“班長來啦！”

班長帶著一個年輕姑娘：“我女朋友，都給我夸。”

姑娘一臉害羞，拍了班長幾下。

很快班長就注意到了她們，只是故意忽略了趙盈：“衛雪晨也來了？我本來以為你不來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你電話，待會兒給我。”

衛雪晨明白這不是在挖苦她，沖班長笑了一下，點點頭。

基本上所有人都帶著自己的對象，除了幾個萬年單身狗。

當然，也包括衛雪晨和趙盈。

不過衛雪晨，不是單身狗。

彥非沒提分手，她也沒提分手，他們就還在交往。

“這是虐狗局好嗎？大家伙兒最近混的怎么樣？”

“賊差，這兒有沒有大老板，能讓我走走后門的？”

“可以啊，來我們公司唄？我跟我男朋友打個招呼。”

“我隨口一說的……”

趙盈剛想介紹公司職位，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清潔工來不來？”

“去你的！”

衛雪晨沒有可憐趙盈，但確實覺得他們有些過分。

但這些和她沒有一點關系。

“哎，衛雪晨，有沒有男朋友？沒有的話要不考慮考慮班里人？”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