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火舌的狂舞
- 海賊之白手克洛
- 灰心的海德
- 3885字
- 2019-02-10 11:35:07
感受到送他出門的人的氣息消失之后,克洛才終于放松下來。
在克洛剛一進店和那小沃克爾照面時,他就發現這人的實力猶在因科斯之上,那一瞬間克洛還恍惚以為自己是入了鴻門宴。
在沒有修煉出見聞色霸氣之前,只憑肉眼的觀察想要分辨出他人的實力強弱基本上做不到,甚至就算是有了見聞色霸氣,在對目標懷有強烈的主管看法時,對他人的實力判斷也不見得準確。
見聞色霸氣,更多的是傾向于戰斗輔助,觀察敵人的動向。
克洛能感知小沃克爾的實力靠的是他被強化后的感官和心中所持的警戒,沃克爾能感受到他的實力,則是因為兩人見面時克洛吃驚之下難以自持的氣機顯露。
不過還好,鴻門宴什么的是克洛想得太多,這個沃克爾確實沒有什么壞心眼,而且說到底,他克洛現在也只是個小角色而已,沒人會處心積慮地對付他。
克洛和沃克爾的會談看起來好像沒有什么實際的意義,不過是訂立了一些優先交易的口頭約定而已,但實際上遠不止如此。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沃克爾雖然做不到這么霸道,但一個新生勢力就在他的眼皮子地下產生,于情于理都要了解一下。
克洛和沃克爾兩人能和平相處,那是因為他們倆一個是做買賣的,哪怕對象是海賊、黑社會之類的灰色人物,他也還是個做買賣的,克洛干的則是黑社會的活兒,無論是開賭場,還是黑吃黑。
兩者的業務范圍并不沖突,自然可以謀求互惠互利。
實際上,沃克爾一家雖然暗地里干著與海賊合作的事,但他們實際上并不是什么壞人,反而是村子暗中的保護者。
自從羅杰喊出那句“王侯將”,啊不是,是“我把世界上的一切都放在那里”開始,大海上諸多豪杰猶如過江之鯽,其中不乏正直之士,但更多的還是肆無忌憚毫無底線的人渣敗類,慘遭橫禍的村子、島嶼不知幾凡,但不論海賊如何張狂,總歸還是需要把搶來的東西換成錢糧酒水,需要商人和娛樂場所來滿足他們的日常所需。
不對這種商人以及他們所在的地方出手是海賊之間默認的規則。
一開始,苦于自己并沒有什么拳腳本事,為了村子而踏上黑商之路的沃克爾一直盡力與海賊周旋,后來小沃克爾逐漸展露出戰斗天賦才讓他輕松許多。直到某個不長眼的海賊團的海賊船被初到霜月村的耕四郎一刀兩段,他再不必為海賊而煩惱。
至于因為自己與海賊的交易讓多少人受到海賊的侵襲,那就是沃克爾鞭長莫及的了,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他已經很久沒有和海賊有過往來,與銀劍海賊團的交易也是因為因科斯死皮賴臉,不管不顧地停在了霜月村,他也不好撕破臉皮。
因科斯怎么也不會想到就這一趟居然讓他送了命。
克洛自是不清楚這里面的彎彎繞繞,明白沃克爾對自己沒有惡意之后他就把這事完全拋在了腦后,朝村中的書店走去。沃克爾的糧店就在村子的中心,不遠處就是附近海域最大的書店。
和紅葉村寒酸的流動書攤不同,這里的書店是由村里的頭面人物共同籌辦,兩層的小樓窗明幾凈,微微反光的木質地板,踩上去扣扣地發出清脆的聲響,不顯得吵鬧而頗有意味,很顯然,花費也是不菲。
隨便挑揀了幾本沒看過的書,有的是講偉大航線中種種奇偉壯麗的現象,有的是描述天馬行空的特殊島嶼,還有的是學者整理的歷史文獻集結而成的書籍。自從幾年前克洛觸發技能“世界歷史”以來,他就一直關注著市面上能收集到的歷史書,但是卻一無所獲。不過越是這樣,反而越是說明這里面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克洛并不著急,因為就憑自己現在的實力,要是真的發現了什么,可能是禍非福也說不定。
“老板,這一共多少錢。”
“噢噢,五本書,承惠四萬八千貝里,謝謝。”
一把好點的武器要賣幾十萬貝里,而這些不知道凝結了多少人心血的書卻這么便宜。真是明珠暗投令人喪氣,克洛一邊掏錢一邊暗暗感嘆著。
提著書正要出門的克洛,卻突然注意到店員背后的墻上貼著的懸賞單。
昏黃的畫質讓那人的金發顯得黯淡,但仍然掩不住他眼中泛著卑猥的邪氣與他不知來由的傲慢和自矜。
提督克里克,懸賞金1500萬貝里,生死不論。
又漲了么。
店員注意到克洛的眼神,于是立即殷勤地從柜臺下拿起一疊紙片遞給克洛。
“小哥,這是我們進貨時書商塞的添頭,你要是有興趣,這些都給你。”
顯然,他是把克洛當成了海賊的粉絲,說來可笑,有些海賊雖然無惡不作,但他們那份瀟灑不羈的狂態卻頗受一些不諳世事的少男少女的追捧,其受歡迎的熱烈程度并不亞于前世的明星,甚至還有海賊專為了博人眼球而故意干一些驚人之事。
剛剛了解到這種情況時,克洛也是瞠目結舌,不得不讓他感嘆,果然不管在哪里,人都是一樣的。
克洛沒有解釋,而是低頭道謝,將一疊懸賞單裝進了袋子里。
克里克海賊團。
海賊必須死這個任務一直沒有完成,克洛一直記掛在心里。
只是因為見到一個克里克海賊團的干部就觸發了這么一個任務,對于系統的任性克洛也毫無辦法,只能聽之任之。
必須早點把任務完成。
且不說大海上數不勝數的怪物,就說航行這件事,在這以木船為主流的東海也并不是毫無風險,萬一克里克莫名其妙的死在哪里讓系統判定自己任務失敗—克洛幾乎可以斷定系統一定會判自己失敗,那樣,損失可就大了。
雖說克里克的懸賞金有1500萬貝里,不過在通過銀劍海賊團投降的那批人的信息看來,這懸賞金并不能說明他的實力,所謂東海提督的名號也只是一群海賊和下九流的人物自說自話、以訛傳訛,好事者拿來說嘴時的添頭而已。
克里克以前是一名海軍,在任務途中叛變殺死船長,帶著其他士兵成為海賊。
他叛變以來,表現出了與他剽悍外表不符的狡詐,假意投降后突襲敵人、使用一些奇奇怪怪的陰險道具,還有他那最為著名的烏金全身戰鎧和重達一噸的大戰槍。
善用計謀當然沒問題,提升裝備更是明智之舉,但過于依賴計謀和外物,連平時在自己的船上都要穿著鎧甲,那只能說明克里克對于自己實力的不自信。
這次懸賞金的增長也只是因為克里克海賊團這個月又搶劫了好幾艘商船,激怒了商船背后的金主,于是他們合力打點海軍,再一次提高了他的懸賞金以敦促海軍和海賊獵人早日除了他以消心頭之恨。
雖然不太看得上這個人,但戰術上藐視敵人,戰略上卻要重視敵人。
而且克里克既然靠著他的鎧甲和戰槍曾經統帥過總共10艘戰船,手下人數一度超過1000,雖說恃重外物者必不得長久,但對現在的克洛而言,仍然是一個必須要小心對待的敵人。
為了對付克里克的鎧甲,克洛還請托蒙德專門制作了一把重型武器。
也不知道他弄的怎么樣了,好像不太順利的樣子,走出書店,克洛暗暗想著。
一心道場的某間雜物間。
在托蒙德的請求下,耕四郎將一間堆放雜物的偏僻房間騰出來給他使用,他可以在這里自由的鍛造捶打而不虞有打擾到別人的可能。代價則是他要負責一心道場所有鐵制品的修復和保養,這也正方便他練手,一個好的鐵匠可不是只會制作武器就行了。
升騰的爐火在無聲的咆哮,但風箱沒人操作,它也只能無奈而虛弱地勉強維持著紅光,幾塊棒槌一樣的廢鐵快隨意地支在墻角,倒在地上。
托蒙德赤著上身,汗水像小溪一樣從虬結的肌肉中不斷流下。
他用手捂著臉坐在一個小馬扎上,皺著眉頭費力地想著什么。
為了破開克里克的鎧甲,克洛委托他打造一把特制的巨劍,要求很簡單,不,應該說是很簡潔,考慮到這把武器將要對付的東西那可說不上簡單。
要寬,大概像他錘子的錘頭那樣寬,還要有寬度三分之一左右的厚度,不需要考慮是否鋒利,在克洛的設想中他要的就是重量帶來的打擊與破甲的特性。
但這就給紅發鐵匠帶來了很大的挑戰,劍身沒有任何問題,雖然沒有試過制作那種棒槌一樣的劍,不過他托蒙德有信心做好。
關鍵在于手柄和劍身的結合。
連接處太細,那么就很難承受起劍身的重量,在高烈度的對戰中,打到一半就斷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太粗,現在接近15歲的克洛一米六幾的身高雖然已經算是發育的很好了,但在已經接近兩米、臂展比身高還長,巨人似的托蒙德看來還是太矮了。
身高限制了劍長,劍不夠長就必須要加粗加寬,又繞回到了手柄上來。
托蒙德這幾天上午練完劍就整天整夜地泡在這里,敲敲打打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如果把這些難處都如實告訴克洛,托蒙德都能想得到他的反應。一定會是笑著安慰自己,然后自己再去想辦法,但能想什么辦法呢?村里的鐵匠托蒙德曾經去拜訪過,一進店他就知道,店主不過是個嗜酒的有幾分力氣的庸人。
所以他告訴克洛自己有把握,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托蒙德知道克洛要自己打造這種東西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如果這點小事都做不到的話,自己以后還能涎著臉在他們面前自稱鐵匠嗎?
“喂,托蒙德,你記住,鐵匠需要的不僅是強健的身體和對鐵的敏感性而已,還要學會用自己的腦子思考才行,只知道用蠻勁的人可算不上是一個鐵匠。”
他的父親有一絲巨人血統,母親也因此在自己出生時難產而死,那男人不曾怪罪過他,只是默默地將他撫養成人,自從記事起父親就一直在自己的打鐵小屋中揮汗如雨。兩人很少有什么交流,更不用提父子之間的親情,只有偶爾說起打鐵的體會時,他那冷漠父親生硬的臉上才會露出些微笑意。
托蒙德也自然而然地成為了一個鐵匠。
巨人的那分怪力從小便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對于如何把握鐵與鐵的碰撞、鐵與水的交融,他也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鑄造時他似乎什么也不用思考,只需要跟著感覺揮舞鐵錘就能從一團鐵模中取出自己想要的那一部分,但直到現在托蒙德才第一次體會到當年父親話中的含義。
用用你的腦子!
苦惱與煩躁讓托蒙德不安地扭動著身子,身下那張與他高大的身軀相比小得有些可笑的馬扎不由發出凄苦的悲鳴。
托蒙德目光一凝看向身下業已搖搖欲墜的馬扎,木質的支架微微有些變形,但關節處在螺絲的連接下仍然十分堅挺。
托蒙德猛地站了起來,眼中閃爍著明悟的光芒,一把抓住身邊的鐵錘,另一只手猛烈的鼓動著風箱。
轟的一聲,原本有些無精打采的火舌頓時煥發了生機,歡快得舔舐著爐中的一切,映的托蒙德的臉、身體與頭發似乎變成了一個整體,只剩下一口明晃晃的白牙,唯有他熊一樣冷光閃爍不定的野性瞳孔表明著這并不是一塊等待錘打的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