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ENDING(先看作家的話)
- 朱正廷之想你的夜數綿羊也沒用
- 桃久奈子
- 3449字
- 2021-01-17 10: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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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7年,我叫林軼苒,我今年27歲。
怎么也沒有想過已經過去了這么長時間,回想到我和朱正廷認識的時候我才只有18歲,就忍不住要感嘆時間實在是一樣奇妙的東西。那個時候我還年輕,我還有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去追逐想要的東西,轉眼已經過去了九年,我竟然已經要奔三了。
“奔三”對于18歲的我,是遙不可及也覺得很可怕的詞匯,可是逐漸向這個詞語看齊的時候,又覺得沒什么了。
26歲的時候我大病了一場,對我來說是一場浩劫也是一次解脫。疾病痊愈之后,我決定退出娛樂圈,安安穩穩地過我們倆的小日子,大起大落是已經經歷不起了。
讀初中還是高中的時候我經常聽陳奕迅的《穩穩的幸福》,那個時候我還想,我要有轟轟烈烈的愛情,直到現在我才真正體會歌詞里說的“我要穩穩的幸福,能用雙手去碰觸”是什么意思。
所以當我試探著把這首歌推薦給朱正廷的時候,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問我說:“你真的想好啦?”
我笑著看向他,說:“你都31歲了。”
他都31歲了,喜歡他的時候甚至沒有想過會一直過下去,我們甚至不敢想象自己風華正茂的十幾歲或者是二十歲出頭的偶像到了三十歲會是什么樣子。他會不會胡子邋遢穿著拖鞋到處走,會不會應酬赴多了肚子在這時候漲開來了,會不會.....
不敢想。
半個月之后朱正廷趕完公司給他安排的行程,給我打電話來:“明天一起去歡樂谷玩好不好?”
我在電話另外一頭笑了好久,笑他怎么這么大了還想著要去小年輕的地方玩。朱正廷兇我,說我們又不老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最年輕的,哪有什么小年輕不小年輕的?
沉默了兩秒鐘,我說好的。然后約好了時間和地點,約好了要雙雙赴約。
這個時候我看到微博廣告第N次給我推送婚慶公司的服務。
第二天我和朱正廷前后腳到了歡樂谷,我已經很久沒有來了。上一次來的時候還是和顧染明天她們一起來的,可是她們現在都太忙了,只有我一個大閑人整天無所事事。
當我和朱正廷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對我說:“要不你去認證一個什么博主唄,找點事情做做。學校里你也不過是偶爾回去給學生上聲樂課啊。”我調侃他:“小朱助理吩咐的,小的聽!”
我和朱正廷一起坐上摩天輪,才轉過四分之一的時候他就和我說:“有沒有感覺像在澳大利亞的那一次?”
我沒有理他,他最近話越來越多了。現在才幾十米,怎么能比啊。
越靠近頂端我的心就跳得越快,倒不是因為怕高,只是因為“人到中年”之后幻想不減,仍然在想著那些曾經看過的浪漫片段,一次又一次浮現在我的腦海里。到頂端的時候,摩天輪停了十幾秒鐘。
在這十幾秒鐘里,朱正廷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一只精致的小盒子,還沒有打開我就開始稀里嘩啦地哭了。他又笑我,說你怎么哭成這個樣子,難看死了。我罵他老是笑我,他倒也不回嘴,自顧自地掀開盒子,把漂亮的戒指給我看。
我哭到把一包新的餐巾紙給擦光了,朱正廷拿出盒子里的戒指,接過我早就已經伸了半天的手。我感覺到左手的無名指上一陣冰涼的感覺,一瞬間我不能辨別出我究竟是在哭還是笑,我猜我那個時候的樣子一定丑死了。
朱正廷一直看著我笑,我不理他,翻包拿出手機來拍我手上的戒指。朱正廷坐在我對面“喂”了好幾聲我也不睬他,他就哐當哐當地坐到我旁邊來摟住我的肩,像剛在一起的時候一樣膩膩歪歪地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我嫌棄他:“有沒有口水啊?”
“沒有沒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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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禮拜之后,我在顧染和明天每天好幾個電話的慫恿下,和朱正廷走進了那個神圣的地方。對,是民政局。
幾天前我偶然間點進去了我的超話,幾個月沒有動靜了,一時間竟然有些心灰意冷。傷心之余我看到以前的一個大粉挖到了我現在不用的小號,記錄的是高中時候的點點滴滴,那個時候我忙著罵怎么也搞不懂的數學題,忙著上各種興趣班。我還看到有一條,我轉發了朱正廷在《偶像練習生》的舞臺照,文案是“哥哥我們民政局見/害羞”
我第一反應是好丟臉,青春期思春竟然被人發現了。后來又覺得好神奇,竟然真的在民政局見了。
我看出在邁進民政局大門之前朱正廷比我還要緊張,手指搓著衣角,我拍了拍他的胳膊,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角。“緊張什么,人家林彥俊和明天七年前就結婚了,小孩兒都到我腰了。”
趁著和朱正廷聊天的功夫,我順勢挽著他的胳膊進了大門。他咽了咽口水,看了眼大廳里扎堆的情侶呼吸聲有點急促:“人好多,我好怕。”
白了他一眼,我說:“巡演比這里人多?”他搖了搖頭,又問我:“那是不是還要檢查身體啥的啊,萬一我不行....”
哥哥,男人不可以說自己不行。
“都第一次來,這我不知道。”我四周張望了幾眼,看見我媽媽和朱正廷他媽媽在往這邊走過來,兩個人都穿得好喜慶的紅色。我拍拍朱正廷,朝門外努努嘴,“這次你怕也躲不掉了。”
兩個媽媽看見我們笑盈盈的,都說著小孩兒談戀愛談了這么久了終于要結婚了。我猜我媽講這話的時候情緒更高,因為她從我倆剛在一起的時候就開始催婚了,我好窒息。
拍結婚證上的照片的時候,朱正廷開心地摟著我,緊緊的,我也是。按下快門的時候我知道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屬于他,他屬于我。
喜歡正廷在舞臺上的樣子。喜歡和正廷一起逛超市的時候他的精打細算。喜歡正廷有時候展現給我看的小孩子氣。喜歡正廷寫情書的時候的固執。喜歡正廷在枕頭大戰的時候伸手摟過我的肩側身吻我的額頭。喜歡正廷的無限的宇宙。喜歡正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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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軒已經7歲了,我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和他爸媽一起下飛行棋。看到我和朱正廷,他像棋盤上的紅色小飛機一樣飛過來,他已經到我的腰了。他長得好高好快,就像小時候明天也長得很快一樣。
我沒有當面把結婚請柬送到明天和林彥俊手里,因為我媽主動幫我寫完請柬之后,他們倆已經又飛到別的城市去工作了。于是我只好給明天打視頻電話,她接電話的時候正在化妝間,說是要準備上臺了。
那我就只好長話短說,把原本想嘮的家常暫時先收回肚子里:“小弟,我和正廷下個月就準備結婚啦,你倆記得帶著孩子一塊兒來。”
明天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我,大到好像可以裝下整個世界,平復了一下心情,她冷靜下來。“行好好,會來會來肯定要來!但是你怎么突然就想著....結婚了?你不是前段時間還說早著呢嗎?”
“快三十了啦,再不結婚生小孩不容易。”
“原來你想著早點兒生個小孩兒送給我,好報答以前你一直把我兒子順走是吧?”
“啥啊,你要是這么想也行吧。”
同一時間時,顧染和黃明昊還是走得平平淡淡的,去年公開戀情的時候經歷了一場腥風血雨、史前浩劫。不過兩個樂觀開朗的小孩兒一點也不受影響,罵聲越響每天曬恩愛的次數就越多,我和朱正廷默默為他倆豎起大拇指,然后在官宣博下面扣下好多99。
他倆的結婚請柬是朱正廷去送的,他說送到的時候倆人正在一起,看了一眼請柬,淡淡地答應了一聲“嗯”就繼續打游戲,就好像老早就知道了一樣。
大概是我媽已經和顧染她媽媽提起過的緣故吧,我媽心里藏不住事兒,她閨女結婚這么大一件事她怎么能守住呢?小區里大爺大媽估計都知道了吧,我想。
婚禮那天來得很快,就像在夢境里一樣,我看見成對的金色獨角獸在親吻。滿眼都是圣潔的白色和歡喜的紅色,我穿著從童年就幻想的婚紗向世界昭告最幸福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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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9年,我懷孕了,生了個閨女。
我早就該猜到朱正廷是個女兒奴,護士從產房抱著女兒出來的時候,我躺在手術臺上都能隱約聽見朱正廷在外面的歡呼聲。然后他走進來象征性地關照了一下我,就又抱著孩子走了。
當時我頭發濕光了,渾身無力,但是我的拳頭硬了。
后來幾個姐妹來醫院看我,調侃著要把我閨女拐走的時候,朱正廷直接急眼了。
她們幾個走了之后,朱正廷對我說:“都忘了給她取名字了,你說叫什么好?”
我翻爛了手里的字典,露出了來自選擇恐懼癥艱難的微笑,然后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你也想想啊,別靠我,給小孩兒起名字不包括在文藝工作者的工作里。”
“好吧,”朱正廷擺出樣子沉思了一會兒,“朱佳怡?可以嗎?我覺得挺好的。”我歪了歪頭,然后他從我床頭扯過一張餐巾紙,用水筆在紙上寫下歪歪扭扭的幾個字:朱佳怡=朱家軼
天哪,我都覺得自己被秀到了。
坐完月子回家后的每一個夜晚,我都是在睡下去、醒來給小孩喂奶、又睡下去、又醒過來給小孩換尿布的循環往復中度過的。我終于知道幾年前為什么明天會這么瘦,我終于知道當媽媽是什么感受,我終于和明天達成統一戰線催著顧染和黃明昊加速。
在朱正廷又飛走去工作的夜晚,沒有人和我交替班看孩子,我失眠了。
唱著小時候聽的歌謠哄睡了女兒之后,我坐在窗前看外頭霓虹,這是一座永遠不會停息的城市,就好像我和朱正廷、和顧染、和明天、和所有人的故事一樣。
于是在這樣的夜晚,我打開了電腦,讓屏幕耀眼的光打在我的臉上。我新建了一個文檔,想要把過去的事情寫成一個故事。
所以我在扉頁寫道:
“想你的夜晚數羊沒用
數星星沒用喝酒沒用
沒用沒用沒用
除了想你,什么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