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梟轉頭深情的看向驚慌失措的鳳傾歌，一字一句道，“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

鳳傾歌既感動，又害怕。感動的是帝梟那一番深情款款，害怕的是帝梟會因為她而丟掉生命。

那是她無法接受的，她寧愿自己千刀萬剮，也不想看到心愛的人在自己面前痛失生命。

龍老爺子朝保鏢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個戴墨鏡的西裝男人毫不猶豫地沖帝梟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子彈以極快的速度朝二人飛來。鳳傾歌從小練就了一目十行，耳聽八方的本事。耳朵十分靈敏，在聽到手槍扣動扳機的聲音時，她就利落的選擇放開帝梟握著的手，擋在他的身前。

這一槍非同凡響，她無論如何都得護他周全！畢竟鳳家也好，龍家也好，他帝家從來就是作壁上觀，沒必要卷入其中。

哪知帝梟不僅反應快，速度更是飛快，用力的將她牢牢護在了身后。鳳傾歌再想有所行動已經來不及了，子彈來得迅猛，準確無誤的飛向他的肩膀。

子彈入體，鮮血不斷滲出。鳳傾歌看著捂著肩膀，俊臉面不改色的帝梟。眼淚在眼眶中聚集，忍不住厲聲道，“帝梟，你成熟點好不好！你要是死了，你讓帝奶奶怎么辦？！”

帝梟看著她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轉過身去，不顧自己滲血肩膀，將她摟在懷中。喘著粗氣，肩膀的疼痛讓他說話都不利索。

“那鳳傾歌，你要是死了，你讓我怎么辦。”

倘若那一槍，在偏差那么些許，帝梟早就成了躺倒在地上的尸體了。他感受著懷中不斷顫抖著的嬌軀，忍不住開口逗弄她。“我要是死了，下輩子就去找你。”

“都這種時候，你還開什么玩笑！”

龍老爺子看著眼前的一幕，鼓起掌來。“鳳丫頭，我們相處了十幾年，我的脾氣你向來清楚不過。該做些什么，怎么做，不需要我來提醒你。”

鳳傾歌聞言，聽出言外之意。龍老爺子這是還在顧及和帝家曾有過的情分，所以才沒有讓那子彈穿透帝梟的心口處。

她一瞬間什么都懂了，腦子格外的清醒。現在能保住帝梟生命的唯一辦法，在于她。

她緩緩從帝梟的懷中退出來，換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帝少，別為我做無謂的犧牲。你在我眼里，從來什么都不是。”

說著，再也不顧受傷的帝梟，決絕地朝龍老爺子的方向走去，站在他的身旁，面無表情。

“鳳傾歌！你以為你說些絕情的話，我就會信你！”

鳳傾歌抬頭凝望著他，盡量作出冷然的樣子。語氣帶上了冰冷的色彩，“你信不信，與我無關。”

雖然心中的抽痛感快要逼得她受不了，可她還是咬牙強撐著。如果有人發現的話，她的掌心中已經被尖銳的指甲刺穿了，正滲著鮮血，就如她的心一般，那么痛，那么疼。

“識時務者為俊杰。”

龍老爺子對于鳳傾歌做出的選擇很是滿意，讓身旁一位保鏢把黑色手槍遞給鳳傾歌。

“既然無情無愛，要我相信也簡單，只要你朝他開一槍。”

鳳傾歌接過了手槍，看著龍老爺子，眼神冰冷。“他可是您的舊友帝老太太的親孫子，恐怕傷著了，沒得交代。”

龍老爺子心中早已做出了決定，不由分說地開口，“能不能交代在我，你這丫頭真是不聽話，非得老頭子我親自回國。”

“可是......”

再怎么做戲，鳳傾歌還是做不到朝帝梟開槍。她不能，與其讓她開槍，不如讓她死！

“不開槍也行，我老頭子老眼昏花的，自己動手會發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鳳傾歌只能端起了手槍，冰冷的槍口正對準不遠處的帝梟。她的手卻顫抖不已，始終無法扣下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