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不行啊。”李誨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有些擔心的問道。

站在他身后的姜人秋一臉難色，看起來對自己沒什么信心。聽到李誨的質疑，有些不確定地回答：“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從來都沒試過。”

“不難吧？”李誨繼續說。

“可是······這不好吧？”姜人秋十分為難。李誨的要求實在是聞所未聞，就算是軍隊中也沒有這樣的。

李誨一動不動地坐在凳子上，感受到時代差距所帶來的麻煩。

“剪個頭發，你大膽下手啊，沒什么要求，剪短就行了。”他不斷鼓勵姜人秋。

剪頭發這件事實在是難以獨自完成，李誨只能拜托姜人秋動手。他對發型也沒報什么希望，只是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礙事的長發剪短。

就在半個時辰之前，兩人在院子里試驗符紙時發生了意外。這個意外直接導致李誨的頭發被燒了許多，不僅變短，而且還被粘成了一團。

他只能把亂在一起的頭發全部剪掉，也正好借此機會，回復原來的短發。穿越之后，頭發就一直是古代式的長發，這對于一個從沒留過長發的人來說，麻煩的要死。

“李兄，這······就算是軍中的漢子也沒人把頭發剪得很短，這么短，不是成了和尚了？”姜人秋還是想勸阻李誨，畢竟短發實在是太過于奇怪也太顯眼，走在街上，別人不把你當和尚就把你當一類，還會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怎么想都不自在。

李誨見姜人秋遲遲不動手，沒好氣地轉過頭，用認真的眼神看著姜人秋，嚴肅地說：“你知道長頭發有多麻煩么？”

姜人秋被問得發愣，不知怎么回答，因為他并沒有覺得長頭發哪里不對。

“我每天睡醒都會把頭發吃進嘴里，你知道這有多惡心嗎？我還要每天花小半個時辰洗頭發，你知道這多浪費時間嗎？每次吃飯的時候都要擔心會不會把頭發蘸到菜里，你知道這有多煩人嗎？”李誨連著發問。

其實他所說的問題并不是所有長頭發人的困擾，想姜人秋這種從小都是長頭發的人就不會出現這樣那樣的麻煩。可是李誨所有的習慣都是短頭發時養成的，他已經習慣了躺下就睡覺，習慣了只花幾分鐘的時間洗澡，習慣了飯桌上不必擔心頭發的日子。

“我······”

“少廢話，剪！”李誨重新坐正。

他也不要求姜人秋能剪得多好，反正頭發這種東西，只要剪得夠短，之后長出一點點之后就會變成很帥的發型。

“咔嚓咔嚓”

看李誨堅決的態度，姜人秋知道自己拗不過他，也就不再糾結。咬咬牙，狠下心就直接動起剪刀，把被火燒得亂七八糟的頭發一點點剪短。

“咔嚓咔嚓”

男生理發永遠是最快的，而且姜人秋在習武反面很有天賦，對手的掌控很好。沒過多久，李誨的發型就變成了原來世界最常見的短碎發。

“好，停。”李誨擺擺手，示意姜人秋停下。

他解開脖子上圍著的白布，在鏡子前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看了看。然后露出了微妙地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

“湊合吧。”李誨評價。

姜人秋是第一次剪頭發，他也不好要求太多。雖然頭發有些地方長長短短的，但勉強能看，等變長了就好了。他只是在心中感嘆美容美發確實也是一門技藝，并不是隨手就能做好的。

“李兄你這······”姜人秋看著站起身來得李誨，不知說什么好。

大梁沒有什么“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說法，但長發依然是一中傳統。除了和尚，幾乎沒有人會把自己的頭發剪到短過后背。

“閉嘴，我不想聽。”李誨指了指姜人秋。他并不想聽到關于發型的評價，也不想再做解釋。他一直都是個不會在意別人目光的人，別人覺得丑就覺得丑，只要不說出來壞了他的心情，他就無所謂。

“唉······”姜人秋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覺得李誨真是任意妄為到了極點，也特立獨行到了極點，看起來根本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去洗個澡，之前我說的，你考慮考慮。”李誨丟下一句話，就摸著短發去洗澡。

這次姜人秋沒有回答，而是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誨在被燒了頭發之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剪頭發，而是繼續進行了試驗。在他看來，之后說不定會有別的意外，所以也就把頭發和收拾的事放在后面，免得到時候又要重復收拾。

在那之后，他們有試驗了許多種符。有了李誨的加成，所有符的反應都不錯，都有正常的水準。不再像姜人秋之前自己畫符那樣寒酸。

一開始只是普通的試驗，后來李誨不知出于什么想法，詢問姜人秋有沒有不是即時發動，而是可以后觸發的符，有沒有可以重復使用的符。

符術發展了上千年，這樣的技術自然不會沒有。姜人秋聽了李誨的問題，就給他展示了讓符紙可以延遲發動和重復使用的手段。

李誨見了之后兩眼放光，連被燒了頭發的苦悶都被拋在腦后。

就在所有的試驗結束了之后，他問姜人秋要不要合伙做筆買賣，言語中的興奮勁兒像是發現了天大的商機。

姜人秋完全不理解，更不知道李誨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可他知道李誨的生意一定和剛剛試驗過的符紙有關，這就不得不讓他謹慎，沒敢直接答應。

李誨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一個不錯的好人，這一點毫無疑問，所以姜人秋才會沒有什么保留地把自己的功夫和符術透露給李誨。李誨想要和他一起做些生意他也應該痛快答應，就算不分他紅利他也不會有怨言。

可是，事情牽扯到了符就會變得復雜。

符術在民間一直是可聞不可見的東西。除了玄地，可能只有國家的最上層才會有符術傳承。

其中原因有兩點。其一，符術本就是玄地的東西，很少能流到民間。在民間，符是很稀罕的玩意。一旦有人獲得了符，就會收藏起來或是賣個好價錢。其二，那些有幸習得符術的人，有兩種情況，有天賦的就被玄地或是國家選走，悉心培養，沒天賦的，就像姜人秋，鉆研多年，也不會有任何成果。

如此一來，符就變成了只會向上流動的東西，民間一旦沾染上，迎來的就是無數或善意或惡意的覬覦者。

實話說，姜家的禍事，固然有姜人秋和妹妹姜寒容貌的原因。可誰知道上月寨的人又是不是因為姜人秋被玄地符師指點的傳聞而產生了新的貪念呢。

“唉······”有些糾結的姜人秋看著試驗剩下的筆紙，默默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