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誨以前覺得閃光彈在游戲和影視作品中被夸大了威力，他覺得喪失戰斗能力是一種夸張的表現。然而，他發現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單純的強光，不僅能剝奪人的戰斗能力，甚至還能剝奪一個人的斗志。

他被《古詩文精選》發出的強光淹沒，就算緊閉雙眼也有強烈的不適感蔓延全身。

他在第一時間就把書丟開，自己把方形的木桌放到，把書隔開。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能睜開眼。被奪去了視線的情況下，他連想要摸索著找們出去都辦不到。

好在如此強光并不是一直持續的。

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李誨就能感到光線的衰弱。從一開始讓人劇烈不適，開始慢慢變得溫和，一點點地減弱。

“嚇死我了，還以為要爆炸。”李誨靠在翻到的桌子旁，長長地松了口氣。

剛剛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有種奇妙的感覺，感覺在“欲窮千里目”的加持下，他能夠輕微地控制天地元氣。

那時他拿著《古詩文精選》，下意識地就調動著天地元氣匯聚其中。他也不知道會有如此劇烈的反應，還好是在后宅，要是在鋪子里，現在他怕是要被人圍起來詢問。

“還好沒暴……露。”李誨自言自語一半又頓了頓，因為他想起這個宅子里并不只有他自己，就在隔壁不遠，姜人秋還在休息吃飯。

“完了。”

“李兄！”

李誨的心剛剛向下一沉，外面就響起了姜人秋的聲音。

這個時候《古詩文精選》發出的光已經變得十分微弱，在正午陽光的下，幾乎看不出來。但姜人秋不可能沒有看到剛才的強光，這個宅子里的門雖然都是古式的木門，但中間的縫隙全是由這個世界的玻璃鑲嵌，就算這個玻璃沒有現代的那樣透明清澈，但透光方面覺得不差。

姜人秋帶著傷還來敲門，肯定是覺得出了什么事。

李誨揉揉額頭，有些苦惱，心里盤算著怎么把姜人秋糊弄過去。

他睜開眼，又快速眨眼幾下緩解被強光造成的酸澀。然后站起身，輕巧的扶起倒下的桌子，隨便用了一聲：“什么事？”

“剛剛……”姜人秋略有遲疑。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剛剛的異象，那樣強烈的光他從來沒見過。當初收他做記名弟子的符師給他展示過一種“雷符”，那符發動之后也能發出強烈的光芒還有震耳欲聾的聲響。

可剛剛的異象，不僅沒有符術的痕跡，也沒有聲響，只是光。

“怎么了？”李誨打開門。

此時那本《古詩文精選》已經沒有了動靜，又恢復了普通的樣子，甚至連天地元氣都不再吸收，只是靜靜地躺在地上。

姜人秋扶著門框，看起來有些勉強地站著，臉上滿是擔憂之色，他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李兄，剛剛我看到你這里有……”

李誨保持淡然的表情，很隨意的打斷：“有什么？什么也沒有啊。”

“可是……我看見你這里有很強的光……”姜人秋皺眉，不明白李誨是什么意思。

“所以呢？”

“我就是問問你……有沒有事。”姜人秋被李誨問得有些懵，看起來李誨不像是出了事的樣子，但剛剛確實動靜不小。

“唉。”李誨嘆了口氣，把手搭在姜人秋的肩膀上，怕觸動他的傷口，所以只是輕輕地拍了拍，“阿秋啊，你知道的，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事。你看你被砍了這么多刀都沒死，我呢，偶爾也是會發發光的嘛……”

“阿……阿秋？”姜人秋愣了愣，從來沒人這樣叫過他。大梁人們相交多以兄與弟想稱，例如他稱呼李誨為“李兄”，在他看來，李誨也應該稱他為“姜兄”。

一時間，他甚至沒有注意到李誨說的“我偶爾也發發光”這種話。

“嗯？你不喜歡么。那叫你阿人？還是阿姜？”李誨聳聳肩，表示在稱呼上自己十分大方，完全可以按照對方的喜好來改變。

“不，我是說剛剛的光？”姜人秋還是反應過來，并試探地向李誨屋內看了看。然后感覺好像不太禮貌，又連忙縮縮頭，目光里又帶上了歉意。

“嘖。”見姜人秋還在糾結，李誨不由得咋舌，“所以說啊，你想想，這世間上是有那種被雷劈都不會死的人的，那我閃閃光，很正常啊。”

這次姜人秋倒是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露出奇怪的神色：“聽說大梁南邊的鄰國有武者引雷修行，還有在熊熊巖漿之上鍛體的人，難道李兄也是？”

這下輪到李誨瞪大了眼睛。

“真的假的？”李誨覺得這個世界實在是瘋狂無比。又是瞬間移動又是引雷鍛體，這已經不是人類武力范疇了吧。

姜人秋臉上那見怪不怪的表情，李誨感覺那種自殘行為在鄰國可能真的只是常規操作。但是，正常來講，被雷劈一次不死都已經是幸運兒中的幸運兒了，竟然還有人故意引雷鍛煉體魄，這是活膩了自殺吧。

“當然是真的，我聽師傅說那越國也與玄地接壤，很多武者歷盡千辛萬苦去求學，這種鍛體之法就是從玄地傳出來的。不過這種方法好像需要很多準備，其中秘密只在越國少數武學世家里流傳，不知李兄是從哪聽說？”姜人秋見識不錯，雖然只跟著那位符師學了不久，也沒有什么符術天賦，但多少長了見識。

“嗯……”李誨沒想到自己瞎編的理由竟然能被討論起來。

他的本意是隨便扯謊，讓姜人秋意識到這是一個需要避諱的話題，每個人都有秘密。這就是一般的社交手段，隱晦地提醒對方這個話題我不喜歡不要再說了。這難道不是大家最常用的且十分高效的對話方式嗎？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世界真的有人做出這么二逼的事情。沒人會想著引雷劈自己然后變強的吧？這又不是什么靠噱頭博人眼球的直播，而且熔巖什么的聽起來都比鐵鍋燉自己更加危險。

姜人秋不僅沒能會意，反而還說的頭頭是道。這讓李誨明白自己和這個世界還是有代溝，他覺得自己在講笑話，對方卻說“嗯沒錯，這樣確實可以”。

“李兄？”姜人秋看著有些呆滯的李誨，有些疑惑，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

“沒事，這是一種神秘功法，練功的時候會發光。具體的，師門有命，不得外傳，實在抱歉。”李誨支起勉強的微笑，用中二爆表的臺詞解釋。

“原來如此，是我冒昧了。”姜人秋終于會意，微微抱歉，“那我回去了，不打擾李兄。”

“嗯。”李誨繼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