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哥，”木九州走到水耀祖身旁，握緊了這個男人的雙手。“可苦了你。不過如今，可不一樣。當(dāng)年體育剛剛興起，多少規(guī)則不完善，讓那些小人鉆了空子。現(xiàn)如今，政策好極了。而且你難道忘了老爺子的叮囑。”

水七星爺爺?shù)亩冢空f到七星爺爺，水耀祖心中更是一陣痛。

“真是因?yàn)槠咝菭敔敚v使不考慮其他，我也不能讓七星打籃球。”水耀祖一臉悲痛。“七星爺爺就是被我氣死的。”

當(dāng)時選拔賽賽是在州里的大城市，水耀祖忙著處理著那些焦頭爛額的事。

等到知道父親病倒，自己再趕回家，七星他爺爺，已經(jīng)是彌留之際。

“傻瓜，你這樣你父親才不能含笑九泉。”說道水七星的爺爺，門外傳來了動靜。

“我那傻哥哥說得話，我記得清楚。”一個老爺爺走了進(jìn)來，正是水七星的二爺爺。

“二爺爺，您怎么來了。”水七星上前一步，扶過老人家。

二爺爺被水七星攙扶著嘴里念叨著：“那個老混蛋，死之前嘮叨著，不后悔你走體育，能看到你在競技場上爭光，是他最大的榮耀。”

“我父親真的這么說？”水耀祖縮縮頭。

換了別人罵自己老子，水耀祖還不得跟人家拼命。

可眼前是自己老子的弟弟，就由他去吧。

而且水耀祖有愧，當(dāng)初如果不是受自己牽連，七星他二爺爺，也不能到如今還是一個人。

“二爺爺您坐。”水七星找來了凳子，拉過二爺爺。

“雖然我一直對那老混蛋罵罵咧咧，可他說的話，我確實(shí)反駁不了。他說他最后悔的，不是沒有教會你世故，而是沒有看到你在國際賽場上爭光哇！”

“我怎么不記得了？”水耀祖有點(diǎn)疑惑，自己怎么一點(diǎn)印象也沒有。

“你哭的跟個大傻子一樣，還記得什么。”二爺爺拍拍胳膊，一臉激動。“那過去懲罰自己，再傻不過。”

“你給他們說這些干什么，”水家奶奶有些生氣，一下子沖到二爺爺眼前。

“老嫂子，你覺得他爺倆這樣，我那哥哥，會開心嗎？”二爺爺指了指眾人，“我早就說過，紙包不住火的。”

水七星腦袋有些不夠用，難不成不讓自己打球的，是奶奶。

往事徹底拉開。

那一年的選拔賽，水耀祖興沖沖而去，卻敗興而歸。

非但自己身體出了問題，還被認(rèn)定作弊，被禁賽三年。

要知道當(dāng)時七星媽媽剛生出七星不久，水耀祖事業(yè)上也順風(fēng)順?biāo)纹湟鈿怙L(fēng)發(fā)。卻不想挫折接踵而至，一個又一個，壓的水耀祖喘不過氣來。

“你父親就是頭犟驢。”七星奶奶白了兒子一眼，如是說道。

得知兒子的情況，七星爺爺很是上火，又恰逢七星媽媽婆家來人鬧事，種種打擊下，本來身體就欠佳的老爺子，便駕鶴西去。

但七星奶奶還記得，那死老頭子，一直念叨著讓兒子好好干，要為國爭光。

“打吧打吧，我老婆子管不了你們。”

七星奶奶一跺腳，走向廚房。

“這……”張教練和齊老師沒想到居然會看到這么一出大戲，不曾想木訥的水七星，居然是個有故事的人家。

“我們會保密的。”張教練眉頭皺皺，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如果水耀祖當(dāng)年真的是被人陷害，那水七星絕對不能頂著水耀祖兒子的頭銜搞體育。

當(dāng)然，現(xiàn)在來說，這些還都不是問題。

“如果有興趣，明天讓七星到學(xué)校跟我們知會一聲。”張教練和齊老師向眾人告別。“時間不早了，七星，我們走啦。”

“老師慢走。”水七星揮揮手。

“還不出去送送你老師。”水耀祖拍了兒子一下，走得時候，木九州也讓兒子木春藤跟了出去。

兩個大男人頭碰著頭，思索著什么。

“聽說你兒子在今天的比賽中，拿了十四個蓋帽。十四個！老哥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木九州開口道：“這意味著遠(yuǎn)超同齡人的身體素質(zhì)。而且你兒子之前打沒打過籃球，這你自己知道，就這么幾天，他已經(jīng)可以在非專業(yè)選手中，實(shí)現(xiàn)Mvp級別的表現(xiàn)，Mvp。”

“別給我整英文。”水耀祖皺皺眉。

當(dāng)年七星爺爺在時，就很反感這個。自己在家覺得老爺子頑固不化，出門在外，卻記得一清二楚。

“得，這才有我老哥哥的樣子。”木九州從口袋里掏出來一盒煙，看看水耀祖又放回口袋。“咱們哥倆誰跟誰，當(dāng)年沒有你，我怕是已經(jīng)變成了一塊爛木頭。”

“都過去的事了，”水耀祖擺擺手，輕咳了兩聲。

這咳嗽老毛病了，當(dāng)年那藥，對水耀祖身體影響太大。這些年又沒能好好休息，能維持這樣，已經(jīng)算是水耀祖身體底子極好。

木九州張張嘴，想勸水耀祖去看看病，但想想自己說這個，只怕只會是被眼前這家伙趕出去。這家伙執(zhí)拗的很，連自己都一直不愿見。得虧自己聰明，讓自己兒子已經(jīng)和水七星交好，不然自己怕是今天還見不到水耀祖。

“你看你兒子，身高一米八六，男孩發(fā)完育晚，只怕這幾年還可以向上竄一竄。如果有小兩米身高，在國內(nèi)一些聯(lián)賽也可以立足了。”

也許中鋒大前尚且需要兩米以上的高度，但像小前鋒，能有195以上的身高，足以。

水七星的特色在于彈跳好，速度快，如果練練技術(shù)，后衛(wèi)也不是不可以打。

“行了，我想好了，不用再說。”水耀祖一拍木九州：“事實(shí)上你們今個不來，我也會讓七星打球的，我的兒子我還不知道，真以為我不知道他偷偷打球。”

“老哥哥說得好，”木九州只當(dāng)是水耀祖在給自己找面子，不過既然都這么說了，想來水耀祖是同意七星打球。“你這么說我便放心了，看來我木九州還蠻會勸人。”

“去，少得意，我是夢到了我兒子將來大殺四方。”

“怎么大殺四方？”

“就是山姆大叔家聯(lián)賽那些記錄，將來都是我兒子破掉的。”

“切，你怎么不說七星超越邁克爾，成為新的籃球之神。”

……

屋外，水七星和木春藤被要求出來送老師，這有什么好送的，人家老師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要我們兩個小屁孩送？

要知道這可是送老師哇，水七星和木春藤心里這個沒底氣。

話說如果穆大田在這，說不得會侃侃而談。

還是張教練打破了尷尬，轉(zhuǎn)過頭對著水七星說道：“七星，如果你爸同意了，記得明天跟我說一聲。”

“好。”水七星重重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再言語。

看著這木訥的傻小子，張教練一笑，不過這小伙子在籃球場上，還挺有領(lǐng)袖氣質(zhì)。

“全國中學(xué)生籃球新賽聽說過嗎？”張教練歪著頭問道。

“之前沒有，剛剛聽你提過。”水七星老老實(shí)實(shí)的說道。

張教練一樂，這小子真的憨。“這是一個針對中學(xué)生非專業(yè)籃球手的比賽，縣里的選拔賽大概不到一個月，就要開始了。我來帶隊(duì)，帶領(lǐng)咱們學(xué)校出征。”

張教練指了指自己，很神奇：“你們要有想法，就跟齊老師報名。畢竟咱們也有過這樣一段時間的師生情，對你們我還是很歡迎的。”

水七星和木春藤都不是能言善道的主，對上同齡人或許還能說上幾句，但面對老師的叮囑，只能一個勁的點(diǎn)頭，表示自己聽進(jìn)去了。

“走了，你們趕緊回去吧。”說著張教練便拉著齊老師走遠(yuǎn)。

“你真的覺得他們不錯？”齊雪花問道，該不會是因?yàn)樽约旱脑颉?

“傻樣，”張教練一笑，“難怪你學(xué)生呆呆的，原來是老師傻。”

“你說什么！”齊老師不干了。

張教練連忙求饒：“我是說啊，咱們二中沒有比他們更適合的了。特別是水七星，我覺得在咱們學(xué)校非專業(yè)選手里面，他可以稱得上第一大前。”

“我們回去？”看著老師們走遠(yuǎn)，水七星拉了拉木春藤的衣角。

可能是老師走了，兩人略微活躍起來。

“當(dāng)然，路不就在你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