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淵也怔住了，好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爸爸不是親的，姐姐也不是親的。

他認為禁忌可怕的感情，其實完全沒有問題？

哎，以為嘉治可憐，沒想到，這家伙其實更可憐……

望著沈若淵錯愕、茫然的側臉，郝心晴的疼惜又轉移了對象。

這個男人，還是頭一回，在她面前，表現出如此充滿無力感的模樣，一點也不強悍，一點也不霸道。

她不覺走過去，從背后握住他的手，低聲說：“其實，這也沒啥，我從小就死了媽媽，爸爸也不怎么管我，還不是健康又可愛的長大了？”

健康又可愛……

沈若淵嘴唇一抽，想笑，可這種情形，讓他怎么笑的出來？

看著手牽手的兩人，沈一爵冷笑，“若淵，你跟若寒不是親姐弟，如果你們在一起，我會很贊同，也很高興，我快死了，事業自然全交給你們。但是——”

他的表情陰沉下來，看上去冰冷絕情，“如果你堅持要跟這女人在一起，公司我就交給若寒和林嘉治，你跟我沈家就沒什么關系了！這么蠢的女人生出來的繼承人，我可不想要！”

“你，你這臭老頭！說什么鬼話！”郝心晴怒了，才不管他什么首富、男爵。

他說我蠢可以，姐忍了！

但沈若淵當了他二十幾年的兒子，怎么能話說出這么傷人的話？

她把沈若淵的手指攥的更緊，主動貼上了他的臂膀。

跟這些家伙比起來，她是很渺小，卻是此刻唯一愿意給他溫暖和支持的人！

沈一爵不理她，繼續問：“怎么樣，若淵，你想好了嗎？是要繼續當我兒子，還是帶著這蠢女人滾蛋？”

“你……”郝心晴舔舔嘴，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么。

男爵的兒子，中國首富的繼承人，聽上去就好誘人……

而她呢？據說是又蠢又窮的毛丫頭一枚……

這還用得著選？

只要腦容量不為零，肯定都會選——

沈若淵不說話，郝心晴熱熱的胸懷，也一點點變涼，慢慢的，慢慢的，松開了手指。

她的指尖正要從沈若淵掌邊滑落，突然，又被他反手抓住，緊緊攥進熾熱的掌心。

“這三年，我從沒以‘沈一爵的兒子’自居，有什么問題嗎？你的事業，愛給誰就給誰吧，我會開創自己的天地，帶著這蠢丫頭一起！雖然她生的繼承人，極有可能也很蠢，你說對不對？”沈若淵回頭，莞爾一笑，問郝心晴。

說得好，太提氣了！

沒爸爸算什么？我們自己拼！

郝心晴情懷激動，毫不猶豫的點頭，大聲回答：“對！”

“啊哈！”沈若淵笑出聲來，終于是快樂的了，像他們慣常相處時那樣。

哎喲，又上當了！

郝心晴這才省悟，居然承認自己蠢？還承認會給他生“繼承人”？

“你——你才蠢！”她羞惱的掄起小粉拳，砰砰捶打他的背。

可是，好想哭啊，這個蠢男人！

在商業帝國和蠢丫頭之間，居然選了后者？

“選定了，不后悔？”沈一爵唇角微揚，目光閃動。

“不后悔！”沈若淵答的毫不猶豫。

一秒，兩秒，三秒……

“唉……”沈一爵抬頭，朝天嘆息，“真沒辦法，跟蠢丫頭廝混久了，連我兒子都變蠢了，愛情比遺傳更強大么？”

“若淵，死的那一個，是女嬰，你才是爸爸親生的……”沈若寒低聲說，抱著父親的臂膀，把臉埋進他肩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