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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星空下的我們

你是那五十億分之一的唯一。

六月的夏空下,飛揚(yáng)著無數(shù)張色彩斑駁的紙飛機(jī)。最頂層的初三教室前,同學(xué)們高聲呼喊著“解放了”那一刻無論關(guān)系是多么不要好的同學(xué),在即將離別的時間里,都會在彼此的同學(xué)錄里寫下最真摯的祝福。

曾經(jīng)的數(shù)學(xué)課代表,那個頭發(fā)跟刺猬一樣的男孩子楊博,有點(diǎn)不好意思的走到萬代面前。

“給你!”他神氣的模樣依舊還在,只不過其中夾雜著一份害羞。

萬代低頭看著課桌上那一頁印著小熊圖案的紙,她知道這是一本同學(xué)錄里最漂亮的一張,通常是會給自己最要好的人的。

“給我?”

楊博扭著頭,不屑的說:“趕緊寫,我可沒時間等你”

萬代拿起圓珠筆,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在紙上寫道“祝福你在往后的日子里過的越來越好”完后,萬代把同學(xué)錄給到楊博手中。

“你就寫這么點(diǎn)!真是個呆子!”楊博憤憤的走了,他回到座位上,將萬代寫的那一頁放在了第一頁,只要翻開它就可以看到。

整個班級似乎就只有萬代沒讓別人給自己寫同學(xué)錄,她人緣不好,買回來的同學(xué)錄放在抽屜里動也沒動過。萬代也想過讓李驕陽寫一張,但當(dāng)看到他被好多好多人圍著的時候,那種想法久消失了。

萬代眼光看向一邊的李驕陽,他面前堆滿了同學(xué)們給他的一張張彩色的紙。李驕陽轉(zhuǎn)過頭視線與正在看他的萬代對上,李驕陽溫和的笑了下。萬代像是很容易被這種笑給吸引,她有些慌亂的移開視線,去看別的地方。

畢業(yè)典禮那天,初三(一)班全都集合在操場上照畢業(yè)照。萬代的個子高站在了后面,李驕陽的個子也高也站了后面。李驕陽小心的靠近萬代,萬代也不躲閃,結(jié)果那一張畢業(yè)照上,最后一排的男孩女孩像是一道獨(dú)特的風(fēng)景線,讓人忍俊不禁。

畢業(yè)照結(jié)束后,李驕陽悄悄的來到教室里,在萬代的抽屜里找到那本同學(xué)錄,在最后一頁寫上了他想說卻沒勇氣說的話。

萬代一直沒發(fā)現(xiàn)自己空空的同學(xué)錄上,有人寫上了東西。

最后一節(jié)班會上,張老師眼眶紅紅的,班上好幾個女生都依依不舍的哭了起來。初中生活真的結(jié)束了,在那個年代有人選擇上高中,有人選擇去學(xué)一門技術(shù)。十五十六的年紀(jì)里,那些充滿期待的夢想在六月的夏空下閃閃發(fā)光。

中考結(jié)束一月后,萬代和李驕陽相約來到學(xué)校里看中考成績。教學(xué)樓下的宣告欄前,擠滿了前來看成績的學(xué)生,有人歡笑,有人愁。

“李驕陽,你的名字這兒!”萬代歡喜的喊著李驕陽的名字。在第一排的的位置上,李驕陽的名字用金色的筆寫在了第一名的地方。

李驕陽微笑的回應(yīng)萬代,接著在幾百個人的名字尋找她的名字。按理說萬代的成績不差,至少可以在前列,可是幾遍下來就是不見。

“萬代怎么不見你的名字???”

萬代也覺得奇怪,在幾百人的名字里面就是沒有看見自己的名字。

李驕陽將萬代拉出人群,說:“我們?nèi)フ医虒?dǎo)處主任,問問他!”

萬代猶豫了會兒,說:“好的。”

教導(dǎo)處位于初三班級旁,主任是一個油腸肥腦的胖子,平日看人色迷迷的,一副嫌貧愛富的模樣。

李驕陽敲響了教導(dǎo)處的門,可是里面好一會兒沒反應(yīng)。

“主任不在吧!”萬代說。

“你等等,我看看!”

李驕陽小心翼翼的爬上窗臺“小心點(diǎn)”萬代擔(dān)心的說。

“放心好了!”

李驕陽雙手死死的扣住墻壁,扭著身體趴在窗戶上。突然,李驕陽瞪大了眼睛臉紅耳赤的。教導(dǎo)處主任光著身體趴在一個女人身上,做著那種人類最原始的事。

萬代見李驕陽臉色不對勁,問道:“你怎么了,不要緊吧!”

李驕陽支支吾吾的解釋道:“沒事……沒事……主任不在……里面”

“那……我們回去吧!”萬代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

李驕陽默默地跟在萬代后面,他腦子里現(xiàn)在全都是剛才看到的那個場面。青春期的荷爾蒙開始在少年體內(nèi)發(fā)揮著它的作用,它像是一頭猛獸在李驕陽的腦海里咆哮、掙扎。好在,平日里嚴(yán)厲的張老師出現(xiàn)了。

萬代迎面走過去向張老師打著招呼,張老師覺得奇怪問他們:“你們怎么來教室里了,難不成你們在……”張老師一臉賊賊的表情。

“不是不是”萬代忙解釋說。

“那你們在干嘛?”張老師把眼神轉(zhuǎn)向一旁的李驕陽。

李驕陽說:“萬代的名字沒在宣告欄里!”

“沒在?不可能啊!我記得萬代和你是并列第一的!”張老師打開手中的文件夾,在一堆密密麻麻的紙上指出萬代的名字。

“那……為什么沒有寫上!”萬代難以掩飾內(nèi)心的開心說。

張老師想了會兒:“可能是他們把你的名字漏了吧,要知道新來的老師總是那么毛手毛腳的。”

盡管到最后,萬代的名字還是沒有寫在李驕陽的旁邊,但在萬代眼里自己就在李驕陽旁邊。

這個暑假過的特別漫長,李驕陽還沒來得及和萬代說,他就和爸媽回去了他爺爺家。后來,李驕陽給萬代打電話時說“他爺爺身體不好,隨時都有可能離開的危險(xiǎn),所以就回來陪爺爺”

萬代當(dāng)然能夠理解,再者說自己好像也無權(quán)干涉李驕陽的事。只是,自己在長長的幾個月時間里,沒了李驕陽,過的特別特別慢。

那天晚上,萬媽媽久違的做了一次飯,當(dāng)然林叔叔也在。因?yàn)槟翘焓侨f代生日,林叔叔給萬代買了一個小霸王的游戲機(jī),還買了一個兩層高的生日蛋糕。本來林叔叔是想在酒店里給萬代過生日的,可是萬代的表情說明她不愿意。萬媽媽總是在萬代和林叔叔之間扮演著粘合劑的角色,她滿懷期待的有一天萬代能夠接受自己和林俊。

萬代躺在沙發(fā)上,明晃晃的燈光映照著手里的那個兔兒爺,心里想著“李驕陽,他現(xiàn)在在干嘛!”

是不是心里想著那個人,他便會感受到?

“叮叮叮!”

萬代猛的從沙發(fā)上起身,拿起電話放在耳邊:“喂!”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話筒那頭傳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的溫和聲音。

是李驕陽!是他!

“你在干嘛?。 ?

李驕陽笑著說:“今天不是你生日嗎?”

“是啊,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我在楊博的同學(xué)錄上看到的!”

“你……你竟然去偷看別人的東西”

“沒有偷看,是他借我看的”

萬代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又沒有怪你……白癡!”

電話那頭輕輕的笑出聲來,沉默了半會兒問。

“萬代,你那邊的天空可以看到星星嗎?”

萬代抬頭看了眼窗外的天空:“嗯,好多好多”

“我也是,這里的星星有好多好多!”

最后,還是李驕陽先掛的電話。萬代走出門,站在寂靜的星空下,她雙手合十迷上眼,在自己十六歲生日之際許下了一個讓她一生都不能背叛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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