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聞親回到家中,把小茍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小茍不服氣努嘴地說道:那金滿銀不再是以前的金滿銀,我們家現在就跟踩螞蟻那樣踩死他都可以。為什么還要怕他呢?
呸,你個傻冬瓜。金滿銀現在確實不算什么,但你在大街上把咱們家底話都說出來就壞事了。你說你不好好在家帶孩子,跑到大街上跟一個落魄成乞丐的金滿銀去理論什么呀!
他欠我們家的木材錢,我去討有什么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你腦子才進水了。你跟一個鼻涕出孔都不夠自己舔的破乞丐去討錢有意思嗎?
爸,你不是常說金滿銀欠我們家的很多。
我那是在謹醒自己,以后做事要小心,人不能輕易相信。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你看以前金滿銀那么富裕,轉眼之間就家破人亡,淪落到乞丐的地步。而那時望子榮家和路娟家都是比我們還窮的,現在人家一個是超級大老板,一個是名揚天下的醫務科學家。人呀,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不能被表面現象給迷惑。
那這么說就放過金滿銀了?
就當吃虧買教訓吧。以后不要再提這個事了。
作為一位資深的夏綠村老干部,茍聞親在茍家族里具有絕對的威信力。小茍聽后不再說什么。大茍這兩天被茍聞親從羅薩廟接在家里住著,茍聞親嘆了一口氣問大茍道:現在家里的底細被你弟弟捅出了,夏綠的父老鄉親多多少少是看清了我的真面目,以后要在村部混就不容易了。而且,一些小人一定會把事情告訴馬村長和胡副村長。他們兩人也會趁此機會向我發難。我該怎么辦呢?
父親,你在村里當村主任已經非常多年了,隱忍那么久,一次次換村長你都沒有機會上,而且當上夏綠村長的人往往是非多,都沒有什么好結果。現在您已經上年紀了,明哲保身求個安穩度過晚年才是聰明人的選擇。
是呀,我也想退。總覺得自己現在進退兩難。這么多年在人前人后被稱村主任,現在突然閑在家里沒有人前呼后擁,那多丟人,那樣無權無勢的日子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呀?
父親,你是在村官的泥沼里泡得時間太長了,把我們自己的本來身世給忘得一干二凈。從爺爺開始,我們祖上世代都是貧苦農民,那時家里男的種菜女的澆水,雖然日子過得清苦,但很充實也很簡單。睡覺從來不用花心思去算計別人,也不用擔心人家來算計自己,一覺自然醒。自從您當村主任后,一天到晚在為上級領導跑腿應酬,又累又傷身,夜里還要防這人坑那人,常常失眠多夢,夢中多語。錢權名利本來就是身外之物,再大的權再多的財富,兩腿一蹬,什么都沒有。人只要每天能過上心安理得的日子就是最幸福的。
茍聞親背著手在房間里踱步,思忖后道:大茍提醒得是。在村部當官這么多年,我過得非常辛苦。整天絞盡腦汁巴結這個奉承那個,總說著一些違心的話。常常自己都覺得這樣的日子活得太累太辛苦了。我也好幾次想退,但又不知道路在哪里。
父親,紅霞山的羅薩廟本就屬于你在村部管理的一項工作。估計明天馬胡兩村長會借機找你麻煩,所以你明天回村部去先向馬胡村長提出離職。這樣,馬胡會放你一馬,你就提出去羅薩廟管香火。這是個小工不累。
那好。我這輩子虧欠你最大的就是不能保護住你心愛的女子,讓你們相親相愛地幸福生活。
父親,這不能怪你。世道人心險惡。我沒有福氣娶到心愛的女子,那也是我的緣分不到。真的是一個好女子,她面對侵害也必然表現出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的骨氣。然而那女子卻能接受一位父親級別的有錢有家室的男人并還為他生孩子,可見她生性就不是好人。茫茫人海,良莠不齊。等不到真愛,就自尊自愛。
好吧。我不再圖什么權錢,只要能和你做伴也算這后半輩子沒有白活。
次日,一大早茍聞親就來到村部把辭職報告寫好等著馬胡兩村長的到來。
馬胡兩村長昨天晚上商量了一下,準備今天對茍主任開刀。他們昨天已經收集到很多村民反映茍主任在村部工作期間貪贓枉法,而且還是茍主任自己的小兒子親口抖出的。這是除掉茍聞親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老馬十分提防茍聞親,在茍聞親面前從來不肯多說一句話,生怕被老茍逮住把柄狠狠地咬上一口。在老馬的眼里老茍就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冷面殺手。對于這樣的危險分子,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就必然打倒他。
不料,上班的第一時間茍主任就遞上辭職報告。馬胡兩人都吃了一驚,又笑說道:茍主任,這是怎么了?
馬村長胡村長,近些年來我的身體越來越不好,經常腰酸背痛,夜不能寐。本來早就打算辭掉村主任一職,因為馬胡兩位村長剛來,如果沒有把事情交接妥當,我就匆匆離去,這也太不負責任了。現在兩位村長的工作都理順了,也是我該走的時候了。
馬村長道:人各有志。我們就不勉強,不過你茍主任為村民工作這么多年也是有功勞的。你有什么要求就說吧。
謝謝馬村長的抬舉。我想現在年紀大了,去給別人打工看不下人家的臉色也做不動。就讓我到紅霞山羅薩廟去管香火吧。
啊,這真是屈才了。
承蒙夸獎。
胡村長道:既然,茍主任這么清心寡欲,那也是我們學習的榜樣。我和馬村長當然同意了。
謝謝馬村長,謝謝胡副村長。
茍聞親走出村部,感覺全身輕松。剛才是他最后一次低聲下氣地說違心的話。他抬起頭望著晴朗天空,呼吸著通暢的新鮮空氣,美麗的紅霞山顯得特別地可愛迷人,那暢流不息的蚌貝河悅耳動聽。茍聞親把家事都丟給小茍,自己開著車帶著大茍高高興興地直奔羅薩廟去。
羅薩廟不再是過去破爛不堪無人問津的羅薩廟。現在的羅薩廟是夏綠鎮旅游的金色招牌。它每年都給夏綠鎮帶來巨額的旅游收入。不僅如此,羅薩廟現在還是一個就業的大鍋爐。羅薩廟的管理層人員的調動都得通過珍珠市政府部門的同意。現在很多大學畢業生想進入羅薩廟來工作都得經過公開考試競爭上崗。很多人都羨慕像三牛這樣傻里傻氣大字不識的人也能進入羅薩廟吃公家飯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甚至有些人不服氣就把三牛告上了省政府部門,說一些政府部門管理混亂不堪,有知識的年輕大學生都得公開競爭考試才能到羅薩廟上崗工作而三牛這樣不僅沒學歷沒文化還有些弱智卻能在羅薩廟的政府工作人員名單內,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這些人哪里知道,當初羅薩廟被荒廢那么多年時,只有三牛一個人日日夜夜無怨無悔孤冷地守著羅薩廟。喝水不忘挖井人,如果三牛都沒有資格吃羅薩廟的飯,那天底下真的沒有一個人有資格在羅薩廟吃飯。省政府部門派人調查實情,通通駁回狀告三牛的人,并把這些盲目跟風狀告者全部列入禁止報考羅薩廟的工作崗位資格。
來羅薩廟上班的第一天,茍聞親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過去羅薩廟的政治工作一直都是他直接管理。陌生的是他現在是直接來底層工作。不同的是,現在他來底層工作心里特別地踏實,真正了解到基層工作的樂趣。茍聞親把香火整理了一下,沒別的事就四處走一走,當他看見三牛蹲在爐灶旁燒水時,心里是百感交集。過去,茍聞親看著三牛這樣樂此不彼地為游客和廟里工作人員年復一年地燒茶水喝就當看傻子似的,但現在明白了三牛其實是快樂的。
茍聞親走了過來,幫三牛一起燒開水。三牛笑嘻嘻道:茍叔,你和大茍都是好人。
此話怎講?
大茍是負責羅薩廟的消防安全工作,沒事就經常幫我去山澗打水。現在你來管香火工作,第一天就來幫忙,可見你是好人。
這時,大茍也走了過來。三牛叫大茍來看火,自己挑起水桶到山澗打水去。
茍聞親自言自語道:牛家還是三牛最幸福。
哦,父親,你以前經常跟牛家人在一起,后來牛家敗了。除了老牛被判入獄外,其他人怎么突然都集體蒸發了?
這事說來話長。當年老牛被抓,我也良心過意不去,就第一時間通知了牛媽守天珍趕緊跑人。牛媽當時慌得不知所措,問我怎么辦,我叫她趕緊帶上牛家人往天涯村的娘家躲去。因為天涯村山高路陡,又有牛媽哥守澤天在那里當實際村長,所以會很安全。牛媽聽我這么一說才回過神來,連夜帶著牛家的家小坐車跑到了天涯村。后來事情平靜下來后,牛媽偷偷來信給我,讓我照顧好三牛。
是啊父親,以前老牛和牛媽也會來羅薩廟看看三牛,后來老牛敗事,就再也沒有牛家人來看望過三牛。我也不敢把真相告訴三牛。
哎,當年牛家和朱家在夏綠就是一手遮天的強龍惡虎。那是何等的威風,何等的霸氣,現在兩家人都家敗人衰。夏綠人不再有人議論牛朱兩家人的是是非非,人們早已把牛朱兩家人忘得一干二凈。而今夏綠人眼中的英雄是碗兒和曾兒以及路娟和塵森。人家那才是正氣英雄。大茍你說得對,人呀,能平平安安過日子就是最幸福的。為名利紛爭到頭來害人害己害家人。
父親,既然你知道牛媽他們在天涯村,為什么不找個機會把三牛帶去見見牛媽呢?
我想也應該這么做。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明天我來幫三牛燒開水,你開車送三牛去天涯村吧。
好,就這樣。
次日,天蒙蒙亮。三牛就跟往常一樣爬起來挑水去,這時大茍也起來叫住了三牛道:三牛今天我來挑水燒,等一下你跟我爸去個地方。
三牛笑道:去哪里呀?
去看看你媽你舅唄。
真的嗎?
你還不相信我說的話?
相信,當然相信。
很快,茍聞親就走了過來和三牛吃點齋飯,隨后就到廟后的停車場開車出發了。
從夏綠鎮到珍珠城的“望塵路”早已經改頭換面成平坦的柏油路,但去天涯村還是泥石路。一路上坑坑洼洼,山陡路滑。在高山上霧氣騰騰,能見度極低,看著就叫人心驚膽寒。茍聞親是第一次開這樣的路,雖然小心謹慎駕駛,但還是緊張得汗流浹背。
三牛道:茍叔,這里很涼爽,你怎么出了一身大汗呢?
哦,我是激動。很久沒見你媽他們,想急得見到唄。
不急,慢慢來。這里霧氣很大,前方的路都看不到,安全第一。
知道了。
茍聞親一路小心謹慎,穿云破霧,經過幾個小時的努力,終于來到了天涯村的村部門前。
天涯村在天涯山云霧繚繞的嶺上。從山下爬到嶺上,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一塊百米長寬的平泥地,這是天涯村最大的平泥地,矗立著一座三層樓的磚頭房,這就是天涯村的村部,也是天涯村最豪華的建筑。其它民舍都是籬笆墻的竹木結構,跟繁星似的散落在山頭。點點看,大約有兩百多戶人家。
四周是一望無際的竹林和果樹,還有幾畦山茶。
天高皇帝遠。夏綠鎮鎮政府基本上沒有什么管理天涯村,不是不想管理而是實在有點鞭長莫及。這里沒有學校也沒有醫院,更沒有超市。人們過著還是最原始的物物交換生活狀態。
天涯村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村長,守澤天的祖上就是天涯村的,所以守家人在天涯村是龐根勢大,又加上守澤天能說會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看相卜卦樣樣精通,自然就成為天涯村人公認的村長大人。
守澤天雖然霸道了,但籠絡人心還是很有一套的。他把山地按抽簽分給村民,組織族人挖渠給村民家家戶戶通上日常用水等。
現在夏綠鎮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有私家車,但是在天涯村除了牛媽守天診當初開著車和家人逃到天涯村來外,其余人家都沒有私家車。在這里人們使用的交通工具依然是最原始的徒步行走。
牛媽沒事就在村部里打掃衛生,見有車從外山進來就和哥哥守澤天一同出村部看是誰。
三牛和茍聞親從車上走下來,牛媽激動得熱淚盈眶,趕緊把茍聞親請到村部喝茶,三牛也一起坐著。
牛媽謝謝茍聞親的忠誠,說了一大堆感激的話。
茍聞親已經不再是村部里干活的茍主任。他沒有邀功,甚至有些愧疚。因為牛家人現在的下場也有他老茍不可推卸的責任。他當然不敢把自己在背地里使壞的話跟牛媽說。他盡最大努力來彌補自己對牛家的虧欠。
守澤天在家里盡地主之誼,熱情款待了茍聞親。桌上的飯菜跟外面世界的自然不同,純粹就是野味十足的雞鴨豬肉以及天然瓜果蔬菜。
飯間茍聞親跟牛媽和守澤天談了夏綠鎮天翻地覆的變化。十分難為情地說自己辭去了村主任的職務,現在和三牛一起在羅薩廟干活。
牛媽感慨萬千地對茍聞親,道:還是這樣的好。爭來爭去最后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現在我和家人在天涯村雖然遠離了世間的繁華,但這樣過著很踏實很安心。
茍聞親吃了一口酒,說道:你能這么想我也寬心了。我怕你想不開,放不下。
牛媽笑了笑道:人呀就是這樣。沒有經歷過總覺得在權力場上爭個你死我活才是本事。其實呀,什么名呀,利呀的,真的沒有意義。名利富貴就跟天上的風箏一樣,大風一吹就沒了。茍主任能放下身價到羅薩廟去工作干活,真的是睿智的選擇。
我現在和三牛,大茍在一起反而覺得非常滿足和快樂。
以前,我們牛家人個個都說三牛傻,現在才明白三牛不傻而且聰明。
三牛聽了很開心。這是三牛平生第一次聽到牛媽從心底里說自己不傻,還當著大家的面夸。
是呀。最大的遺憾就是三牛和我家大茍都沒有后代也不討老婆。
這有什么可說的呢。誰會想到現在大開放時代,我們居然還能生出感情專一的千古癡情種。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算了,我的余生就陪著三牛和大茍一起過吧。
守澤天端起酒杯喝盡,對茍聞親說道:咱們不管外面世界的風云變幻,有空就常來天涯村過我們自由自在無人打擾的日子。
吃完飯,守澤天帶著茍聞親在天涯村四處走走看看。
真是神仙居住的福地。四周山巒疊嶂,遍布著翠眼欲滴的樹竹,奇花異卉芳香馥郁,千年銀杏樹如擎天大傘聳立在山坡上。瀑布從高聳入云的山崖泄流而下。溪流在深澗中環轉,即使在盛夏的日子,晚上也要蓋著厚被才能睡眠。一群群野猴在竹林里玩耍,白鶴時而穿林飛過。
兩人沿著蜿蜒起伏的山路邊走邊看邊聊。茍聞親道:這里生態環境是沒有得說的,就是缺少學校、醫院。
正說著,忽然嶺下嘰里呱啦地有幾個采藥人背著竹簍沿坡爬上,正巧和守澤天、茍聞親迎面相遇。
茍聞親愣了愣,覺得這些采藥人很面熟,又記不得是哪年哪月的事。于是自言自語道:奇怪,好面熟呀。
守澤天笑問道:你是說剛才那幾個采藥人嗎?
是呀。總覺得很面熟卻想不起來了。
他們你肯定認識的。
怎么說呢?
哦,剛才走在前面的老婦人就是金滿銀的老婆,她身后的男子就是金滿銀的大兒子金魁。
對呀。就是他們,以前他們白嫩嫩的,現在變得黑黝黝的,我一下轉不過來。他們但看去比以前健壯很多。
那當然了。人家現在風吹日曬,天天爬坡上坎的,身體肯定是硬朗。我們天涯村的人無論大病小病都是吃中草藥,很多人到現在都不知道外面的醫院長得什么樣哩。
這草藥靠譜嗎?
可靈著呢。我問你,現在城里人最怕什么病或者說哪種病對現在人的生命威脅最大?
那還要說,就是癌癥了。現在無論是城里還是農村,癌癥都成爆發式的發展態勢。縱使現在醫學科技這么發達,人們依然對癌癥束手無策。所以癌癥成了現在人談之色病的恐怖之王。
那就是了。你從這里望到山涯下有沒有看見房舍?
沒有,這樹林太茂密了,山涯下都是霧氣彌漫,看不清。
來,從我這個角度穿過前面的樹杈望去。
這時,一團云霧蕩開,幾棟木房若隱若現。茍聞親喊道:看見了,看見了。那里怎么還有幾戶人家?為什么他們不搬到上面來住?
哎,這里可有來歷的。
怎么說的?
那里地處天涯村的腳下,所以就叫涯下村。其實它們不是一個村,只是名叫涯下村,有三十多戶人家,都是姓孫的。相傳他們的老祖爺就是“藥王”孫思邈。
那這么說來,他們都懂中醫了。
正是,剛才那些采藥人都是涯下村的。
哦,對了,我記起來了。那金滿銀的老婆就是姓孫的。
正是,她的娘家就是涯下村人。我們天涯村人生病了就去涯下村請郎中來看病。
小毛小病,不看也會好。如果是大毛病就不行了吧。
非也。無論是大病小病他們都能準確對癥下藥且藥到病除。
不會吧。
你不信。
我只信現代醫學。這種能藥到病除的土郎中只當是傳說。
可能你們外面人對祖國的瑰寶“中醫”不是特別地了解。而深居高山的天涯村人祖祖輩輩都是用中醫來治病救人。我們這里有上百個方子,我記得最熟悉的就是治“蛇串皰”,以前我得過這個討厭的毛病,反反復復一直好不了。后來就到涯下村去討方子。那孫家現在出了一位,被大家尊稱為“神醫”的嫡女,名喚孫蔡珍。她給了我一個方子叫“龍膽瀉肝湯”,組成的成分是:桅子、龍膽草、當歸、柴胡、甘草、生地、木通、黃芩、澤瀉、車前子。怕我記不清楚還教我編了一句順口溜“志龍歸柴草地,毛巾洗車。”回家我按這方子吃了幾貼真的就好了,到現在都沒有復發。都說外面西醫講科學講實踐實驗數據。我說,中醫那才是咱們國家民族社會歷經幾千年實踐檢驗的瑰寶。以前我也羨慕外面的花花世界,就跑到夏綠及珍珠城里去混了一段時間。也看見過很多西醫在行騙人家。后來,我不小心壞事了,為了避難還是跑到老祖宗的根據地天涯村來。現在才發現,外面世界雖然繁華迷人但充滿著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弄虛作假、虛榮忤逆,坑人拐騙等無所不為的齷鹺之能事。還是我們天涯村民風淳樸,過著返璞歸真的生活。
說得很在理。外面世界精彩紛呈但林子大了魚龍混雜,什么鳥都有。我曾經也迷醉在紙金生活里,走出來才發現自己陷得太深了。天涯村遠山含黛,細雨盈荷確是人間仙境。看來這里出“神醫”也是可能的。
真沒胡說。那孫蔡珍就是現在的中醫一朵奇葩。她在家人的熏陶下和自己長期實踐中,獨自摸索了一套“解郁、通絡、軟堅、排毒”的腫瘤治療思路。真的很通靈。她不像孫家的其他人有些秘法就藏著不外露,相反她非常大肚開朗常常對鄉親父老說,西醫科學講究病理機制,同樣真正的中醫科學也講究病理機制,在中醫理論上,腫瘤的病理機制是:“氣滯、血瘀、痰凝、濕阻、毒聚”。所以她對應的措施就是“解郁、通絡、軟堅、排毒”。為什么腫瘤病人治療療程長且病情反反復復,頑固得很,主要原因是“濕”,“濕”性粘滯,留止而不易去,所以要多吃利濕的食物,如米仁、小種赤豆、冬瓜、小米、帶衣花生米、冬瓜皮、冬瓜子、葫蘆等,還建議多吃化痰軟堅之物,海帶、海藻等。如果睡眠不好,多吃、經常吃黃花菜干。如果腸胃不舒服,乏力,吃米油、豆腐皮、黃花菜干(金針干)。她說在治療癌癥時“飲食、睡眠精神、治療”三樣東西各占三分之一,即同等重要,這三樣做得好,成功率可能遠遠高于只做好其中一項或兩項的,且做好了療程就短。
那她這樣告訴別人,難道還有人找她看病嗎?
有,她越是這樣,找她看病的人就越多。讓她出名的也正是她那誠善的胸懷和精湛的中醫能力。有一回外界來了一位懂得風水,名叫福運的大老板,是為給他患晚期肝癌的父親找塊死后葬身的風水寶地。正巧碰見孫蔡珍在涯前采藥。孫蔡珍見是一個陌生人又滿臉憂傷就問那人怎么來涯下村了?福運看孫蔡珍善良就把事情跟她說了。孫蔡珍放下藥筐說“我筐子里這些草藥就是治肝癌的良藥,如果你真的孝敬你的父親就把他帶到我這里來治或許能治好。”福運聽后苦笑說“姑娘的好心,我很感謝,但真的沒用的。我們家有的是錢,卻買不回家人的健康,我父親去了所有最好的大醫院看病甚至國外最好的醫院都去了,所有權威專家醫生都說沒藥治了,花再多錢也是浪費。他們都勸我把后事準備一下,說我父親就這么幾天了。”孫蔡珍嘆道“我這里有藥你不愿意試,大醫院沒藥救趕你們走,你們卻不走。算了吧,就當我沒說過。”正當孫蔡珍轉身走時,福運喊道“姑娘,你慢點。我同意把我父親接來這里治。反正外面大醫院所有權威專家都說我父親沒幾天了。這里風水好,我也打算給我父親在這里找塊葬身地。若是父親在這里也治不好就埋在這里吧。”
后來呢?
后來福運把他父親接到涯下村的孫蔡珍家治療。當晚孫蔡珍和家人一起敲定一個方子,但方子里面一味”旋復花”要不要用,足足猶豫了半天。“旋復花”是沒有毒性的,但有記載”虛人忌食之,食之如殺人。”福運的父親身子是虛弱到極點的人,用上去以后會怎么樣?藥煎好后,孫蔡珍送去。心想,如果福運父親今天過不去,就是我們的錯。因為她采用的是大劑量攻下破瘀的斷然措施。當福運父親喝下藥后,過了一天,福運的父親沒事,孫蔡珍長吁一口氣。但到了晚上,他說肚子脹,孫蔡珍又火急火燎半夜搗藥來吃。后來,主方不變,其它中藥一直視情況增增減減,沒力氣了加龜板,睡眠不好了,加夜交藤。福運的父親一點點好轉,三個月后居然已經能走了。到了這年秋天,中藥也不吃了,他回到了珍珠城家中。過了一年后做B超,肝里腫瘤不見了,腹水也不見了,脾臟大小也正常了,只剩一個鈣化斑,抽血驗甲胎蛋白指數也正常。至今健在。后來,他又中風三次,也是孫蔡珍用中藥把他弄起來,會走的。從此,一傳十,十傳百,常常就有人翻山越嶺從四面八方來涯下村找孫蔡珍看人人談之色病的癌癥。
既然中藥方子一樣。那孫蔡珍就不怕把秘法泄露出去而影響她的行醫之路嗎?
不怕,一點都不怕。孫蔡珍常說:治病救人,要選用地道藥材。比如,有的病人方子會用到白花蛇舌草,因為加工方法不同,它有綠色、黑色或褐色之分。綠色的更好,因為綠色說明加工前沒有經過水洗,藥性保持得較好,所以她用的都是綠色的白花蛇舌草。還有昆布這味藥,因它長在海里,應考慮污染問題,用這味藥時,她會專門化驗它的重金屬有沒有超標,不合格就不用。她又說有好藥材就夠了嗎?“不夠。好藥材,好比是一副好牌。好牌可能人人手中都有,但怎么出才能贏,這要靠智慧。從中醫上講,肺腫瘤的發病機理是氣滯血瘀,痰凝毒聚,舌質往往紫、舌干少苔或剝苔,脈象往往滑細。中醫治療的方法是破瘀活血、化痰、排毒、軟堅散結。如果有胸水,還需寬胸利水。在臨床上,必須根據病人的實際情況,科學用藥。我的經驗告訴我,川松貝效果比便宜的川貝好,為了弄到這個東西,在松貝開采季節一到,我們馬上派人去采集,專挑如黃豆大小的松貝,大一點的效果會差,一律不要。腫瘤患者忌“閉門留寇”食補有時也起決定作用,家里如果有腫瘤病人,家屬都會買一些補品給病人服用。腫瘤病人服用補品到底有沒有用?腫瘤病人需要補,自然就要吃補藥。但我們反對腫瘤病人隨便進補。一般情況下,我們都選擇補而不滯的藥物,比如鱉甲。因為如果補得不對,會把腫瘤一同補進去,會“閉門留寇”。事實上,對抗癌癥,忌口和食補有時會起到決定作用。腫瘤病人,經常吃不下東西,食量很小。這時我就會建議病人選擇易消化、吸收的食物,比如豆腐皮。豆腐皮的蛋白質含量在44%以上,而蛋白質又是我們人體最需要的能量。能量補進去了,也就有力氣對抗病魔了。而牛肉、蛋白粉都是我不建議的。牛肉是發物。牛肉會加速腫瘤的增加。而市面上能用水沖泡出來的蛋白粉,往往是經過高溫的,易上火,外火引發內火,火旺則毒盛。除了吃豆腐皮、粥油,我也建議病人吃一點利濕的東西,像薏仁、赤小豆等。從中醫角度來看,腫瘤的病因之一就是痰濕、內濕,所以用利濕的藥物是沒錯的。濕去除了,療程也可以縮短。
守澤天停了停,說道:講這么多,孫蔡珍不怕這樣公開治療病人就是因為中醫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科。同樣的病,下的藥不盡相同。這也是中醫難以大規模推廣的原因。它不像西醫那樣,一個標準,一個流程,很容易大規模鋪開。
那為什么孫蔡珍自己不去開個醫院呢?
她夢想開醫院救更多的人,但家人反對。孫家的中醫祖傳秘方都不外泄,他們認為世人貪婪,死不足惜。然而,孫蔡珍認為在病痛面前生命沒有善惡之分,應該力所能及的救人。因為孫蔡珍自創一套對抗腫瘤的行之有效辦法,孫家人也沒有什么可多加干涉的。事件的轉機是那個大老板福運一家人非常感謝孫蔡珍。起死回生的老福不惜代價要讓孫蔡珍到珍珠城開醫院。把醫院的名字都取好了,不料卻批不下來。一個土郎中沒文憑沒資歷想在大城市里開醫院那就是江湖騙子。作為城里的大老板老福一家人也理解有關部門的規定。否則,每個拿著一些中草藥的人都來開醫院豈不就亂套了。以前就是因為太多江湖騙子打著中醫的名頭大街小巷在行騙,才導致國人對中醫的科學性大幅降低甚至很多人不再相信中醫。西醫也有江湖騙子,但西醫醫院都是在國家嚴格審批下建立的。個別無德的西醫敗壞不了整個西醫科學的名聲。
那怎么辦呢?
后來,老福就讓孫蔡珍到珍珠城中醫藥大學去進修學習。孫蔡珍欣然接受了。在大學里孫蔡珍非常刻苦學習,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還有進省城中醫藥大學讀書的機會。孫蔡珍感謝社會人間的友善,她發誓要努力奮斗以科學的中醫理論挽救更多被癌癥摧殘折磨在鬼門關的病人。以前她對中醫知識都是比較龐雜,趁在中醫藥大學期間系統地把中醫理論學了一遍。當時她去省城珍珠醫科大學附屬第一人民醫院的中醫科實習了一段時間。當時,醫院院長路娟非常賞識看去消瘦的孫蔡珍對中醫的敬業精神。路娟有意讓孫蔡珍留下來專攻中醫科技。因為路娟和塵森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攻克尖端的西醫科技上,沒有太多時間和精力來研究中醫。然而孫蔡珍覺得大醫院雖然工作條件無可挑剔但真的很難讓自己的中醫特長發揮優勢。她毅然婉拒了路娟的要求。她覺得自己開個中醫館更能使得自己的中醫優勢發揮出來。當然,路娟對中醫還是有了解的。她不認為中醫對現在醫學沒有積極意義。所以,路娟還是非常支持孫蔡珍的發展。當然,孫蔡珍對路娟的孜孜不倦的求真務實的科研精神也是非常的敬佩的。大學畢業后孫蔡珍就順理成章地在珍珠城腫瘤醫院附近開了一家名叫“宗福堂”醫院。剛開始沒有人相信“宗福堂”醫院的治癌能力,人們很難相信在當今高科技層出不窮的西醫技術下都不能真正攻克的癌癥,而一家名不經傳的小小中醫院“宗福堂”卻能治療當今人類健康第一殺手癌癥。最后都是一些被醫療技術最先進的西醫大醫院“判死刑”的癌癥病人被醫院“趕出來”,抱著最后一絲絲的希望來“宗福堂”把死馬當成活馬醫。結果真有幾個絕望的晚晚期癌癥病人被孫蔡珍活活地從鬼門關救了回來。這些人才算開了眼界。人們真不敢相信在西醫科技高度發達的今天都難以救回的晚晚癌癥病人卻被一個年輕的沒有名氣的鄉下來的女中醫救活了。切身經歷過鬼門關的人才猛然發現中醫也是一門科學,并不是那些江湖騙子。如果高科技西醫都無法打敗的癌魔卻被祖國正宗的中醫打敗,那么我們就沒有理由否定中醫的科學價值。時間長了慢慢才有人相信“宗福堂”醫院的奇特中醫。
那這樣說,在孫蔡珍心里中醫一定要比西醫好了。
以前我也是這么認為。后來,有一次孫蔡珍來我們天涯村做講座時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她是堅決反對把西醫神化,同時也堅決反對神化中醫。那些醫好的病人,說她是“華佗再世”。她感嘆道“其實,這世上哪有什么神醫啊,全是下苦功夫不斷琢磨得來的。而且也不瞞大家,在我手上醫過的病人中,最后沒治好的也有很多。手到病除、包治這種話,我是不敢說的。”
哦,真的有點聽糊涂了。人們稱她是神醫。她卻自己說也有治不好的病人。
這話聽起來矛盾,事實上卻很正常。你想想,一個被癌癥折磨得快要死的人,又經過最好的西醫治療都說沒藥可治了被“趕出”醫院。這樣極其虛弱的將死之人,到孫蔡珍的“宗福堂”沒有被救活,也是非常正常的現象,不能因此就咬定說孫蔡珍的醫術是騙人的,反過來說,那些被大醫院趕出來的快死病人為什么不說西醫大醫院是騙子呢?正如孫蔡珍說的,無論中醫還是西醫,它們的宗旨都是為了治病救人。無非就是各自的理論不同。中醫是科學,西醫也是科學。它們都是要通過實踐活動來檢驗。它們都必須要有各自嚴格的病理機制。無論是西醫還是中醫,破壞名聲的都是一些沒有真正醫德醫風的醫生甚至是一些打著醫生旗號的黑心騙子。孫蔡珍是堅定支持中西醫接合來治病救人。她說早期適合手術的,首先考慮手術;中晚期的病人,有些癌放化療確有療效的也建議選用,如鼻咽癌、宮頸癌;白血病、淋巴瘤等化療效果好的建議病人先化療。同時,讓中醫中藥早點介入,早點參與。手術、放化療等抗腫瘤治療手段會影響患者正常生理功能,抗腫瘤藥物的使用會加重人體肝臟、腎臟負擔,同時出現的各種毒副反應也不利于提高療效和恢復機能。這個時候,中醫中藥早點介入,才能事半功倍。不要等到病情非常嚴重甚至已經滴水不進、被大醫院拒收了,再來看中醫。
那孫蔡珍的中醫科學理論是什么呢?
當有人質疑問難她的治病依據時,她說:歷來中醫治病,是扶正還是祛邪,意見總是不統一。許多腫瘤一發現就已經到了晚期,此時應該攻邪為主還是扶正為主,確實也不好回答。為了求穩,“寧可誤補、不可誤攻”的思想有;“扶正、攻邪兩不耽誤”的有,“扶正即是祛邪”的也有。我是堅定的“祛邪”派。
她說:腫瘤是癌毒高度集中之處,就像是一座頑固的堡壘,堡壘不能攻破,就談不上治療腫瘤,更談不上清掃體內的癌毒。所以我們常常用比較猛烈的手段,來祛除病人體內的邪氣。我們發現,肺、肝、胃、大腸、婦科等腫瘤,跟氣滯有關。氣滯致病,就要解郁。腫瘤病人體內有癌毒,有瘀血、毒火、痰濕、食積停滯,所以我認為要立足于祛邪為主。“中醫要根治腫瘤必須走破瘀活血的道路,然而破瘀活血藥物的運用易造成擴散,以至于近代醫務工作者都不敢去嘗試……但是回過頭來還是要走破瘀活血的道路,只有找到了破瘀活血的藥物與其他藥物的有機結合,既能消除腫塊,又不造成擴散,那就找到了中醫根治腫瘤的道路。”和華佗認為“腫瘤發生非獨局部氣血雍滯而致,更有臟腑蓄毒不流原因”據此擬定治則:排癌毒,軟堅塊,活血破瘀,并處出以重用涯下村當地草藥為主的方子。
孫蔡珍停了停又說道:她在珍珠城中醫藥大學的教授說過,中醫藥根治腫瘤必須找到破瘀活血藥與其他藥物的有機結合,既不造成擴散又能消除腫塊。這其他的“藥”就是大劑量的祛邪藥、排癌毒藥和軟堅塊藥。尤其前者劑量是活血破瘀藥物劑量的20倍以上。這樣既不讓擴散,又保證足夠力量為破瘀活血藥護航,為消除腫塊打下基礎。只要掌握好分寸,大劑攻下法可能就把病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了。
茍聞親疑惑道:那按這么說,只要按這種辦法大劑量下藥,不都可以把快要死亡的晚期癌癥病人救回來嗎?
非也。孫蔡珍說過,中藥講究因人而異,不是所有的腫瘤、不是所有病人都適合大劑攻下法。即使可以用的人,此時若大補,你補下去的東西,腫瘤可能吸收得更多。用得不好,人參也是毒藥。為什么這么說?舉個例子,不說腫瘤,就是疔瘡,如果疔未潰之前就用人參等補藥,不僅疔瘡不好轉,反而會出現毒不外出,反向內攻,出現發熱等危象。古訓講人參殺人,還是有道理的。腫瘤且不可妄補!所以,我們主張餓著腫瘤,如果要補也選龜板、靈芝等,讓腫瘤補而不滯。
講得太專業復雜了。孫蔡珍有沒有像她教你治蛇竄皰那樣編個順口溜。
有。她有簡化說,中醫消腫塊基本上分三個步驟:第一步,3個月,打基礎,主要是解郁、排毒、祛痰、軟化、活血,重在排毒;第二步,3個月,解郁、排毒、軟化、活血,重在軟化;第三步,即第7個月開始,解郁、排毒、軟化、活血、消瘤。“中醫認為,腫瘤病人都有郁證,而解郁是治療腫瘤病的一把金鑰匙,不解郁,這氣滯就解決不了,所以中醫往往會選用能解郁的中藥。”如果說解郁是把金鑰匙,把門打開后,要做的就是基礎的治療工作——活血通絡。活血可以通經絡,活血可以破瘀。腫瘤實質上是人體的排毒系統不行了,毒氣不能正常排出體外,所以必須通過通經絡、通腸道、通竅(包括開汗孔),將體內之毒排出體外。當然,腫塊堅硬,光用活血破瘀的藥,還是無法攻散消除的。怎么辦?“軟化腫塊是有可能的。祖國中藥就是厲害,光是軟堅散結的藥物,就有好幾種。有的病人經過幾個月治療,如果長在頸部等體表的腫塊,手摸上去有明顯變軟,那么,這就值得讓人高興了。
是不是,那些民間方子都可以試?
不可以。孫蔡珍說:不要亂吃偏方。有的偏方只有四五味藥就號稱能治百病,這些往往都是猛藥。或許真治好過幾個人,但肯定不是很多人。每個人體質不同,藥的耐受性也不一樣,亂吃反而會出事。我們對待同樣的腫瘤病人,用的藥也是不一樣的,在主方差不多的基礎上,會根據每個人的體質做增減。
真是:神醫良藥涯下村,懸壺濟世上省城。不為名利爭出頭,只在鬼門奪活魂。
欲知后事,請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