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我知道你現在很恨我，我能想像你第二天滿懷希望來找我，卻發現人去樓空那失望、痛苦的神情。我也恨自己，為什么和你生活在兩個世界？我被愛情沖昏了頭腦。明珠，你確實是個仙女，和你在一起讓我忘記了現實，我竟然覺得愛情能解決一切的難題。

送走你以后，我還在設計我們的未來，但是無論如何設計未來都是一片渺茫。我知道你只要和我在一起什么都不在乎。但是我們的差異太大了，作為一個男人，我怎么忍心讓心愛的女人蝸居在只有十平方米的小屋里？怎么忍心讓你住在沒有衛生間連上廁所、洗澡都成問題的家？怎么忍心你擠在一個轉不開身的角落里生著煤球爐？怎么忍心我去上班后你一個人孤獨地蜷縮在小屋里？怎么忍心我慢慢老去，而你還在青春年華，總有一天你一個人孤寂地走下去？怎么忍心你遠離自己的家鄉，來到一個陌生的、吃穿住行交流都不習慣的國度？我不能這么自私，愛情是享受甜蜜的，不是來品嘗苦果的。或者說我們的愛情所能帶給你的甜蜜遠遠抵不過將要帶給你的苦澀，愛到極致才能真正希望你幸福，所以我輾轉反側了一夜，決定放棄你、遠離你。

我知道這對你是個打擊，我何嘗不是呢？我的心在滴血，我除了品嘗離別的痛苦之外還要比你多背負被世人指責玩弄感情，但我無怨無悔。對你來說長痛不如短痛，你還會遇到一個愛你的男人，會和他過上幸福的生活，會忘掉那個曾經背信棄義的中國男人。

明珠，我們此生無緣啊，我忽然想到了一句愛情格言：“我的她在哪里呢？也許在另一個城市，也許在另一個國度，也許在遙遠的非洲某個部落，可是即使她就在我的身邊又怎樣呢，還是會有力量使我們生離死別。”

明珠，我愛你，我還是這么承諾我說的每個字今生不會變。我本來不相信神靈妖魔，不相信來世今生，可現在我愿意相信，我希望我說的每個字生生世世不會變。

那年上海之別后，我為你一口氣寫下了25個不同字體的“壽”字，以后每年你生日那天，我都會為你添上一個“壽”字，我活著的意義是因為世上還有一個你，我的心永遠和你在一起。

明珠，你知道嗎？現在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我還有一只眼睛在注視著你，它永遠聯系著我們，那就是我送你的翡翠掛件。我沒告訴你，那是我們陸家的祖傳珍寶，是無價之寶，只傳給陸家的媳婦；我也沒告訴你，冥冥之中把我們時時刻刻禁錮在這小小的空間，因為我就是那條龍，而你就是那顆璀璨的明珠。我們永遠在一起，永不分離。

明珠，愿你幸福！

永遠愛你的中國龍

19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