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境轉(zhuǎn)。這一次,女孩出現(xiàn)在叢林之中。
“螢川?”品月下意識地低喚。沒有回答。對了,子未說過,式神是無法通過時空門的。
若他不曾遇到她,事情怎會一發(fā)不可收拾。
臟兮兮的女孩失云魂落魄地在叢林中緩步穿行,毫未留意剛剛自已踩過的東西之中有一只熊腳。
嗯,她上采了路過的某熊一腳。
黑影裹挾著怒吼急撲而來,品月一怔之中毫無防備,忽然被人護入懷中。
是子未。生生接了棕熊一爪,他的小臂被劃傷了,鮮血滴滴嗒嗒淌下。
誅神座中,他的小臂上也有三道劃痕,滴滴嗒嗒淌著血。
“不要!”品月用力推開滿臉欣喜、還來不及說又見面了的子未,一字一頓地開口,“離我遠一點?!?
因為我會讓你受到傷害。
身后棕熊再次攻擊,品月長發(fā)凌動,甩了它一個大嘴巴子。
忽然,子未又一次撲了上來。這一次,擋的不是熊,而是把小銀刀。品月的臉瞬間白了:子未的肩上插著一把小銀刀。又一次,如誅神座內(nèi)情景重演。
品月迅速解決棕熊,撥掉小銀刀。
“有毒……”子未喃喃著,靠在品身上,昏迷過去。
品月抱著子未,含著眼淚,怒喊:“誰亂扔刀子!”
灌木叢后面走出一隊人馬,為首的一個服飾華麗,佩有香囊,許是貴族。其余除了個略顯靈氣的隨從,都更像是兵士。最讓品月惱火的是,那個為首的小白臉還在笑。
他笑道:“姑娘,刺熊的毒藥,人一碰就死定了。”
長發(fā)凌動,小白臉的坐騎頭顱飛出三米,撞樹乃止。
品月抬頭,回敬以笑:“公子,想死直說,你說,我保證弄死你。”
那個略顯靈氣的隨從連忙跳下馬,扶起狼狽地跌在地上的小白臉。身后人馬倒是無一挽箭,有的人似乎還對首領(lǐng)欺負孤女表示羞恥。
“好,那我就直說了。”小白臉竭力保持優(yōu)雅,“姑娘,你……很強,你幫我們做事,我們幫你救人,如何?”
亂刀傷人還有理了!品日很火大,但這小白臉一臉假笑,也是拿定了她不會拒絕——殺人容易,救同伴就沒那么容易了。
“好?!彼а缿?yīng)下。
子未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帳中胡床上。品月趴在床邊睡看了,她伸出的手緊握著子未的手。少年眉眼間不覺盛了笑,他伸手,欲去摸女孩的頭發(fā)。
品月忽然清醒,松手,閃開。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子未茫然地望著女孩:“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是不是……是不是,未來的我惹你生氣了?”子未小心地問。
沒有得到回答,就把沉默當默認了。他繼續(xù)說:“你別生氣了,等我到了那個時候,一定狠狠揍自己一頓,好不好?”少年雙眸明媚,藍得澄澈。
然而這只眼睛會被插上銀匕首,失去早已諳熟于心的色彩。
“你不要對我這么好了。”品月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冰冷,“如果有一天,你因我而死,那時想起今日,你不會后悔嗎?”
“我死了?”子未微怔。沉吟片刻,他忽然坐起來,一把摟過女孩,緊緊抱住,讓人無從掙脫?!澳歉撜湎Т藭r才是。不要悲傷,我的神明,為你戰(zhàn)死,無怨無悔。”
少年的輕呢在耳邊響起,品月終于忍不住任視線模糊。
“鴛鴦木本非毒物,制成的鴛鴦刀,卻因骨血分離滲出毒淚?!毙“啄樑釋⑴醭鲆恢荒竞?,打開,里面放了一把精致的匕首,與刺中子未的那把是相似的款式。
“被雌刀擊中后,會漸漸力竭而死,須用雄刀刺同一部位,方可解救。”
品月伸手去拿那盒子,卻被裴將啪地關(guān)上了盒蓋。
“姑娘怎么知道,救你同伴的雄刀一定是這一把?”裴將笑道。
品月皺眉:“你這人怎么回事,幫你橫掃三千兵甲了,還打算毀約?”
裴將笑:“有求于人的是姑娘,不是我?!?
品月內(nèi)心罵了一萬遍,還是忍不住懟。
“是,一人橫掃三千兵甲,姑姑是利器,怎能輕易放走?”斐將說罷,一振衣袍,露出一塊一掌大的大玉佩,自豪道:“其實,在下乃本朝王爺?!?
品月翻了個白眼:關(guān)我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