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

為什么幻境中會這么痛……

她們安全了么……

眼皮好重……

……

似乎是一覺醒來，薩斯感覺身體四周暖洋洋的，身體很重，不想動彈。

他好久沒睡過這么安穩的覺了，沒有崩壞、不用擔心奧莉婭的身體、不用考慮怎么處理人類和西琳的關系、也不用被自己的良心所譴責……

好幸福

再睡一下也沒關系吧？

薩斯如此想到，隨后意識便開始模糊起來。

‘該醒了……’

這時，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了一個聲音，但他很確定，這不是他的想法。

“你……你……是……是誰？”

薩斯艱難的張開嘴，用著嘶啞的聲音詢問。

‘我是時間……也是空間……是門……同時也是鑰匙……我是……猶格·索托斯。’

“猶格……索托斯……？”

薩斯聽到這個名字，回憶起了自己剛才臨死前的記憶，立刻有些激動：“我是誰？！我……我記得……”

‘你是他……你不是他……’

虛無縹緲的聲音在薩斯的腦海中回蕩著，薩斯想要睜眼，卻立刻感到了一陣劇烈無比的疼痛：“這……這是……為什么我睜不開眼睛，你在哪兒？！”

‘我無處不在……至于你為何睜不開眼睛……你現在還不能看見我……也可以說你的身體不允許你看見我……’

“不允許……”

薩斯回憶起自己閱讀過得書籍，其中也有記載這些恐怖存在的小說，他打消這個念頭，向著正前方問道：“那他呢？”

‘他一直在……’

猶格的聲音永遠那么不緊不慢，卻又令人記憶深刻：‘你的生活……你的夢境……你的想法……你的一切……我們無所不知……自你獲得意識，我們一直關注著你。’

“為什么？”

一股徹骨的冰寒席卷薩斯的全身，他不會去懷疑猶格的話，因為在他體內蘊含的遙遠而又古老的血脈中，他還依稀記得曾經，自己和他……又或是那個完整阿撒托斯有多么的強大。

‘因為這個世界受到我們的影響而變得很特別，你的身上也有他想看到的東西，所以……’

特別？

薩斯似是想到了什么，心情激動了起來：“你是說崩壞？！那是你們的手筆？”

‘是。’

沒有絲毫隱瞞，一個冰冷的答案就這么擺在了他的面前。

“你們！”

‘探尋真相需要勇氣和犧牲……我們的意志，你們別無選擇……這一切早已注定，而你這個變數，卻還能帶來一絲不同……’

‘強者……沒有理由和義務，為弱者提供庇佑，你們的世界也是這樣選擇的。’

“你們……沒有選擇的權利！”

猶格的話越發的鋒銳逼人，最終，一道青年的聲音傳入薩斯的耳朵。

隨著他的話，薩斯只感到四周的空間開始折疊、裂變，如同一桶清水，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隨波逐流，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縷亮光自他的腳下冒出，與此同時，猶格的話音也再次響起：

“這是一個大世界中的第五十七平行宇宙……”

亮光越來越強，隨后無數的恒星和行星便出現在薩斯的視野里，這是一片眾星閃耀的廣闊星空。

“……再過去的三萬六千年內，這個宇宙被作為這個世界中黑暗育母：莎布·尼古拉絲的狩獵場。”

薩斯漂浮在星空中，只感覺四周的萬物開始飛速的變化，無數的黑色蝠翼怪物、生著無數觸手的恐怖黑色怪物，以及那無限黑暗之中，潛伏著的終極恐怖之物。

那些各式各樣的怪物開始掠奪四周的行星，無數的生命星球上燃燒起火焰，許多類人生命曾奮起反擊，卻也都在無窮無盡的黑色潮流中被吞噬殆盡。

最終，整個宇宙竟然沒有了一個生命，只剩下恒星的光，照耀在那怪石嶙峋的行星上，宇宙的冰冷孤寂在此時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薩斯看著面前那些失去了活力的星球，有些無法接受，在這時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這就是弱肉強食。”

薩斯回過頭，那是一個黑發的青年，外貌和他一樣，看起來也就十八九歲，但他知道，自己那不到百年的壽命，在面前之人的生命中，就如同一粒沙礫。

“你是……猶格·索托斯？”

薩斯不確定的問。

“我是……也不是……”

青年慢慢悠悠的說：“我是他的一個分身，具有他萬分之一的力量，我的本體此時正侍奉與他的身邊，這點小事的話，我來就可以了。”

說著他伸出手，在虛空中撥弄了幾下，一股詭異的波動立刻傳來，薩斯和他自己瞬間來到了一個充斥著黑紫色亂流的地方。

“這是哪兒？”

“這是空間與時間的夾縫，我最多也只能帶你到這兒了，你們世界對于外來者的容納程度已經到極限了。”

青年說著看向薩斯：“你有什么想問的嗎？”

薩斯看著面前隨手就能殺死自己的青年，心中沒由來的涌出一絲膽怯，但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在意的那個問題：“你們說的影響……也就是崩壞，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問完這個問題，他才猛然想起，面前這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想問什么，剛要開口，就看到青年笑了：“問你是因為尊重一下你，至于崩壞要什么時候結束……”

“……不會哦！”

略帶玩味的三個字，在薩斯的耳中卻是如此的冰冷，他再顧不上恐懼，上前抓住了青年的肩膀：“為什么？！我只要在毀滅了那些貪婪的人類，崩壞不就會消失了嗎？世界不就和平了嗎？！”

他的質問聲很大，自己堅持了十幾年的夢想，即將在被三個字所化為泡影，他不敢相信，他也不能相信。

他向著她們許諾過，和平……

“呵呵呵，其實這并不是我們的錯，要怪就只能去怪這個世界的意志了！”

青年撥開薩斯的手：“你們的世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能讓自己變強的方法，他怎么可能放棄。”

“你什么意思？！”

“割韭菜啊，你不懂嗎？”

青年一臉的笑容，他將臉湊到了薩斯的面前：“是你們的世界，創造了崩壞，我們只不過是提供了一點點的幫助而已。”

他將臉拿開，薩斯則是渾身顫抖的坐在了地上。

“你知道嗎？在你所在的文明之前，可是還有兩輪文明啊。”青年說著劃開空間，一幅幅畫面閃過：“你們的世界在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時，便開始投放崩壞，然后你們就開始和他一起制造律者，來毀滅你們自己！”

“第一紀元，海之律者迦娜毀滅了文明，數十億人類死亡；第二紀元，終焉律者Kiana毀滅了文明，數十億人類死亡；第三紀元，原本也會毀滅，但因為你的進入，結局可能會有所不同。”

薩斯癱倒在地上，雙眼渙散，他在剛才看到了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西琳尸體……看到了獨自在深夜哭泣的德麗莎……看到了絕望的看著崩壞獸一步步走來的奧莉婭……也看到了對著相片癡笑的奧托、傳承彼此信念的瓦爾特、獨自守望萬年的赤鳶……

“我……”薩斯緩緩的抬起頭：“……該怎么辦？”

青年一笑，微微側身：“阿撒托斯大人在等你，你想要的東西，全都在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