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從黎明中醒來,輪廓清晰。
蕭淑清簡單地用過早膳,剛喝完一碗白粥。玉落從殿外進來:“娘娘,各位女眷已經在殿門口侯著了。”
“那宣她們去正殿,本宮隨后就到。”蕭淑清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盈盈起身。
鳳藻殿正殿,一眾皇室王妃,官員命婦,世家小姐,皆正襟危坐。
見蕭淑清從屏風后面出來,一眾女眷款款下拜:“妾身參見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長樂無極。”
“都平身吧。”蕭淑清面色平靜,不咸不淡,沒有太多的情緒。她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少女,可她不得不老成穩重,她如今的一舉一動都要為天下女子表率。
“玉落,奉茶。”蕭淑清低聲吩咐身旁的玉落。
“早就聽說娘娘傾城國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先開口的是丞相夫人,她是丞相的結發之妻,從丞相困頓求學到一舉高中,皆陪在身邊。
“哪里的話,本宮聽聞夫人的女兒也是生得落月之姿。幾年前本宮見過她一次,當真是拔尖兒的美人兒。”蕭淑清只見過丞相女兒一次,還是當年太后為趙煜挑選太子妃的時候。后來聽說,丞相的女兒嫁給了云國公的次子,也算是門當戶對,才子佳人。
“小女如何能和娘娘比,娘娘的氣質,恐怕小女一輩子都學不來。”
“夫人言重了。”這樣的夸贊不過是拍馬屁罷了,蕭淑清其實打心底里不喜歡,所以微微一笑,不再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一陣寒暄過后,想著時辰不早了,各位女眷起身告退。
“諸位世家小姐留一下。”蕭淑清身為皇后,自然要多了解一下這些世家貴女,且不說趙煜剛登基,可能隨之而來的就是選妃,就算是日后為諸位未娶親的王爺賜婚,也是要多留意的。
下面坐著的六位世家貴女中,個個顏如舜華,氣質出挑,果然都是大家風范。右排第二個一個身著湘緋色蜀繡衣裳的女子,蕭淑清似乎覺得有些眼熟,細細回想,似乎是兩年前在街頭見過的那位鄭家小姐——鄭柔惠。
蕭淑清望著她,溫和的對她笑,開口詢問道:“你是鄭大人的女兒鄭柔惠吧。”
鄭柔惠有些驚訝,在她的印象里她從未和這位皇后娘娘見過面,不知她如何會認識自己:“正是臣女。娘娘見過臣女?”
“兩年前你在街頭幫助一對母子,本宮的馬車就停在遠處,所以本宮見過你。”
提起兩年前的事,鄭柔惠似乎有些記不清了,但還是回想起來了:“原來那個時候娘娘就見過臣女了,娘娘真是好記性,還記得臣女。”
“你今年應該十六了吧。”
“是,臣女上個月剛過完十六歲的生辰。”
“多么美好的年華。”蕭淑清回想起自己的十六歲,那個時候剛自己嫁給趙煜不久。
“娘娘也很年輕啊,為何如此感嘆。”鄭柔惠有些不理解。
望著鄭柔惠宛如湖水波光流轉的雙眸,蕭淑清心想,果然是個天真爛漫的姑娘。
蕭淑清正準備詢問鄭柔惠是否定親,殿外就傳來細長尖銳的:“皇上駕到。”
趙煜下了早朝,就先過來鳳藻殿看望蕭淑清,再回勤政殿批閱奏折,從登基以來,一直如此。
“臣妾參見陛下。”
“臣女參見陛下,愿陛下長樂未央。”
“都平身吧。”趙煜的眼睛里只有蕭淑清一人,徑直走過來,握住蕭淑清的手,眼底溫柔。果然,愛一個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趙煜本來就生的好,身段頎長挺拔,五官俊美,最主要的是他周身的氣質,讓人挪不開眼睛。
一眾世家女子都是未滿雙十,正值妙齡,少女懷春。見到趙煜的時候,除了敬意,還有小女兒情懷。
可惜,趙煜生得這樣撩人,眼里卻只有蕭淑清一人,完全不為所動。
“清兒,蜀地新進貢一批質地上乘,刺繡奇巧的面料。我已派人送來給你,到時候做幾套新衣裳。”
“陛下,臣妾的衣服夠多了。您還硬往臣妾宮里塞。”
“不,衣裳不怕多的。我的清兒生得如此美,什么衣裳穿著都好看。”
“好了,陛下,臣妾讓玉落為陛下泡了茶,陛下先去休息吧。”還有這些世家女子在場,蕭淑清也不能冷落了她們,一味和趙煜講話。
“娘娘,陛下對您可真好。”鄭柔惠率先開口,臉上還有未曾消退的紅暈。
“以后你的夫君,也會如此對你的,只怕會更好。”
“是嗎,那就借娘娘吉言了。”鄭柔惠活潑開朗,說話也不扭捏。
蕭淑清又問了其他幾位小姐的話,心里有了底。
“好了,坐了幾個時辰,各位也是累了吧。都散了吧。”
“是,臣女告退。”
走出鳳藻殿,鄭柔惠回頭望了一眼殿門口,趙煜剛剛就是從這兒進去的,仿佛這樣看著,她就看到了趙煜的臉。她天性不愛拘束,所以父母也未對她有多約束,她從小就經常溜出府,好看的男人她不是沒有見過。但今日一見趙煜,她才知道,以前見過的那些男人,僅僅是清秀罷了,都不及趙煜萬分之一。再加上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簡直是這世間獨一無二。
看他對皇后娘娘的態度,就知道他除了生得好,還是個深情的人。說實話,鄭柔惠有些羨慕皇后娘娘了,她從前只覺得,皇后娘娘一生都被困在這皇宮里,失了自由,是多可怕的事情,但是身邊有皇上這樣的男人對她用情至深,失了自由又如何。
鄭柔惠突然萌生一個念頭,她想入宮,做趙煜的妃子,陪在他身邊,就算他不愛她也沒關系,只要每天能見他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