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被害人并不恨傷害他的人，而是恨那個見死不救的人。”陸謙勾著漫不經心的笑，鳳眸深邃了幾分。

那時候明明只要她一句話，他就可以脫離苦海，可是……她選擇了坐視不管，甚至落井下石，這樣的她，怎么能不恨？

欒錦歪著頭，白瓷似的脖頸，脆弱而漂亮，眉眼如畫，淡色如水的唇更顯得她寡淡清冷。

“四叔真糊涂，我幫你是情分，我不幫你是本分，我和你又有什么情分可言？”

聽到這些話，陸謙低眸，沉默了良久，猛的捏住她的下巴，力量大的似乎要捏碎，他慢慢的靠近她，臉都快黏在一起，聲音陰冷：“欒錦，這可是你說的，既然如此。”

他微頓，薄唇貼著少女微涼的臉頰，笑的狠歷：“別怪我心狠手辣。”

那種感覺，像是被毒蛇纏住了一般，渾身仿佛掉入了冰窯，從頭冷到尾。

——

李叔走到少女身邊，把端來的咖啡放在面前，“小姐為什么不和四爺說出實話？”

在文件上簽上名字，欒錦輕抿了一口咖啡，蹙著眉，看著咖啡，今天的咖啡有些太甜了。

“實話？沒什么好說的。”

“如果小姐說出真相的話，四爺就不會再為難你了。”

當年，陸謙只不過是欒家的一個養子，欒家是什么地方？你沒有人為你撐腰，就會被人踩在腳底下，更何況還是個養子，毫不意外，陸謙可以說天天被欺負。

被豪門公子看不起，被欒家人厭惡，別傭人刁難，簡直活的連狗都不如，當時欒錦深受欒老爺子看重，誰看的她都禮讓三分，可以說是風光無限。

每當陸謙被豪門公子捉弄的時候，欒錦要么假裝沒看見，要么嘲諷一句，而且還是字字誅心。

別人都認為欒錦也厭惡陸謙，那些豪門公子為了討好她，做出的事一件比一件過分，長久以來，陸謙的心里自然會有怨恨。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欒錦每次表面上非常厭惡他，暗地里卻會讓人打發那些豪門公子。

因為她知道，欒家是個多么今人作嘔的地方，而欒老爺子并沒有表面上那么寵愛她，對于陸謙，她只能做這些。

欒錦笑著搖了搖頭，透過落地窗，看著繁華的都市，聲線清冷：“晚了...一切都晚了。”

從陸謙開始策劃那場車禍開始，從蘇南昔死的那一刻，一切都遲了。

她欒錦和陸謙永遠都不可能會好好相處，他們中間有一道沼澤，誰先踏進去，誰就會輸得一塌糊涂。

既然如此，那件小事又有什么好說的呢。

李叔似乎聽明白了里面的道理，眼眸漸深，語氣很輕：“小姐...有些東西，該放下了。”

深吸一口氣，輕輕的摩擦，手中的杯子，纖細白皙的手指輕點了一下嘴角的梨渦，答非所問：“今天的咖啡有些甜了。”

“李叔，我說過很多次，我不喜歡吃甜的。”

李叔身體一顫，眼中的少女精致清冷，仿佛什么事都不在意一樣。

小姐啊！咖啡沒有甜到你心里嗎？是不是心里的苦澀太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