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雪宿醉后有些頭疼，不只是生理意義上的。
昨晚陸有息跟她說的那些話，到底是胡話，還是真心的，她一時之間難辨，就這么把問題拖到了今天早上。
“早上好！”
一捧鮮花伴隨著早安，趕到了杭雪開門的一瞬間。
“陸有息？”
杭雪雖然猜到了陸有息出現的目的，但她沒有想到他來得這么早，驚訝之余還有些驚喜。
“我等不及聽到你的回答了。”
“謝謝你的花，但我現在趕著去上班，我晚點和你說？”杭雪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快到上班時間了。
可是，她卻迎頭頂了一個溫柔的“暴栗”。
“杭醫生，你睡糊涂啦，今天周六，不然我怎么會來你家門口等你？”
杭雪一拍腦門，恍然大悟，自己的確是記錯時間了，真是喝酒誤記性呀。
“那我們現在可以談一下了嗎？”
杭雪想了想，便又重新開門邀請他進來。
這是陸有息第一次參觀杭雪的屋子，帶著一絲竊喜。他四處張望，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小公寓，整潔大方，就像是杭雪給人的感覺一樣，深得他的心。
遙想起久遠的年代以前，不知道是誰說過這么一句話，你女朋友的屋子是什么樣，你未來的家就是什么樣。
這么想著，陸有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怎么了？”
杭雪泡了茶遞過來，卻見他一副“癡漢笑”的模樣，不明所以。
“第一次來你家做客，有些興奮。”
杭雪點點頭。
“你去管小姐家做客的時候，也這個樣子？”
管心？陸有息想起當年的事，他和管心多么要好，雖然只是朋友，當得知管心要搬出來的時候，他不知道有多高興，那時候，他以為，他的機會來了，他幫著管心搬家收拾東西，仿佛下一秒，他們就會在一起。
“是啊，很開心。”
陸有息竟然直言不諱，這讓杭雪微微驚訝。
“不過，能來你家做客，我更開心。”
“為什么？”
杭雪暗想，陸有息這廝，果然有備而來，雖然預想到了他會說一些甜言蜜語的場面話，可聽到后，還是忍不住地喜悅，偷偷的。
“我跟管心是朋友，去她家做客，我當然高興，但是，杭雪，你呢？我以什么樣的身份來你家做客？”
陸有息把問題拋給杭雪，她卻默不作聲，低著眸子，靜靜地看著茶杯里漂浮起來的白煙。
“我想追你，杭雪，可以嗎？”
聽到這話，此時表面看起來依舊冷靜的杭雪，內心早就一片兵荒馬亂，她想，感情這事，果然比手術棘手。
“可是，陸有息，你為什么要追我呢，你追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陸有息喝了口茶，回味了好一會兒，就像是在品位杭雪一樣，雖然他跟她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卻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誠如現在，他理解她在感情上用邏輯追問。
“我喜歡你，你卻不一定喜歡我，所以，我要追求你，讓你喜歡我。”
……
“讓你喜歡我，是我追你的意義，而我追你目的，是希望你能和我一直一直在一起。”
……
“簡單的說，我希望跟你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
“我們認識才一兩個月吧。”杭雪終于有所回應了。
陸有息放開她的手，抓住她的肩膀，讓她直視自己：“既然你這么說的話，那我和管心認識了八年。”
“所以，這次你才決定速戰速決嗎？”
“我想說的是，有些人，認識一輩子都不會結婚，但有些人，就算認識一天，可能就知道那是自己想要的那個人。”
“陸有息，我這么問你好了。”杭雪躲開他的手：“如果說現在，管心沒有跟顧莫在一起，你喜歡的人，就不是我了吧。”
……
“可是你出現了呀。”
杭雪不語，她依舊沒有這個自信。
“換個問題，杭雪，你告訴我，你對我是什么樣的心情，是喜歡，還是厭惡，是一個普通認識的朋友，或者連朋友都不是。”
杭雪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在她的理解，如果她說喜歡，那不就是等同于交往的成立條件嘛，可她卻還沒有這個準備；可是說不喜歡，這又不是她的本心。
“你至少對我有些在意的，對不對？”
陸有息替她回答。
“你只是在想，既然我們都互相在意，那就應該在一起，可是你，至少現在還不想，對不對？”
杭雪難得露出驚訝的表情，陸有息真的懂她，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記得我跟你說過嘛，我第一次見你，實在燕都盛宴上，那晚的事情太多，可我卻只記住了你。”杭雪說：“因為那晚的你，實在太有魄力了。”
陸有息同樣驚訝，他一直以為那場宴會，自己留給世人的只是狼狽。
“當時的你，讓我想到了一個詞——沖冠一怒為紅顏。”杭雪呡了口茶：“我是真的很欣賞，所以，我實在沒有信心……沒有信心，讓你像是喜歡管心一樣喜歡我。”
“杭雪…。”
“你先聽我說完。”杭雪輕捂住陸有息的嘴：“我聽說，男人對自己的初戀，都是一輩子難忘的，我知道，管心在你心里，一輩子都不會磨滅，但是我會介意的，真的會介意，我怕我們以后會爭吵，爭吵之后會分居，甚至離婚。”
陸有息終于知道她在擔心什么了，也終于知道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影響有多大，她害怕她父母的事情，會在他們身上重蹈覆轍。
可是，他又忍不住調笑她。
“可是，杭雪，你這么說很不公平呀，按你這么說，世界上的男人，都只能跟自己的初戀在一起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
陸有息難得見到炸毛的杭雪，忙把她摟緊懷里安撫。
“我承認，管心是我年少時候的歡喜，可是你呢？”陸有息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想把接下來的話一字一句地拍進她的心窩。
“杭雪，我希望，我白發蒼蒼的時候，側臥之榻的人是你。”
…。
杭雪很感動，但她依舊顧慮。
“陸有息，我真的沒你想的那么好，你遲早有一天會厭煩我的。”
“我還擔心我會被你嫌棄呢。”
…。
杭雪：“我…不會的。”
陸有息：“所以，我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