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徐輝眸光微微一動,趁著眾人不注意,立刻悄無聲息地將不知道什么時候落在自動按鈕上的手,稍稍挪開了一些。
“老狐貍,你怎么能說這種話?”
喬唯一氣得臉都綠了,“36號現(xiàn)在傷成這樣,以后恢復(fù)本來就需要很多的時間,他避著身邊的危險還來不及,怎么可能還故意送上去讓你撞?——你現(xiàn)在馬上為你剛剛說的話,跟他道歉!”
“臭丫頭,你是不是瘋了?”
司晨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坐在輪椅上始終不發(fā)一言的男人。
一雙漂亮的狐貍眼,幾乎快要從眼眶里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了。
“你讓我跟他道歉?要不是我,他早就去閻王爺那里報道了,現(xiàn)在你居然還讓我跟他道歉?你到底有沒有搞錯?”
“你……”
喬唯一讓司晨的話這么一噎,整個人就跟讓人掐住了死穴一樣,周身的氣勢一下子就跟著弱了下去。
早已到了嘴邊為徐輝據(jù)理力爭的話,此刻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雖然從小她有個大病小病的,都是司晨替她看的。
可是她知道,那都是因為傅以漸的緣故。
不然的話,就以她那個小孤女的身份,是絕對沒有那個能力讓他這個有著“C國第一神醫(yī)”之稱的司晨,輕易為她這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陌生人出手的。
想來這次36號受傷,也是因為他救了她,傅以漸才讓他出手的。
現(xiàn)在她居然讓他為了這么一點小事,跟36號道歉?
似乎真的有些不自量力……
“小姐,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司少說的沒錯,怎么說他都救了我,現(xiàn)在為了這么點小事,就讓他跟我這么一個小小的保鏢道歉,徐輝實在是承受不起。”
眼見著氣氛一時間有些僵持不下,徐輝適時出聲在二人之間打著圓場。
只是,他不開口還好。
他這么一開口,一直在旁邊努力憋著沒說話的韓黎川又炸了。
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到他跟前,強忍著說話間唇舌扯動臉上皮膚的刺痛,一臉瞧不起地瞥著司晨呲牙咧嘴地對他道,“保鏢怎么了?你是比他少了顆門牙還是比他少了根頭發(fā)?既然都沒少,那么他就應(yīng)該跟你道歉!——別說什么他救沒救你的狗屁話,要不是我們家總裁每年都會往司氏醫(yī)院匯入大筆醫(yī)療研究基金給喬小姐治病......”
“黎川!”
傅以漸性感的嗓音微微一沉,韓黎川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驚覺自己失言,趕緊畏畏縮縮地退回到了一邊。
經(jīng)過司晨旁邊的時候,司晨很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氣得韓黎川差點沒一拳打在他那張欠揍的臉上。
“小舅舅,韓特助剛剛是不是說我——”
頓了一下,喬唯一的聲音里明顯帶上了顫音,一陣秋風(fēng)刮過,略顯寬松的白色病號服下瘦小的身子隱隱還有些顫抖。
“生病了?”
看著女孩如此恐懼不安的模樣,傅以漸心里倏然一緊。
然而面上,始終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異常。
“小丫頭,你還記得從小到大你進過多少次醫(yī)院嗎?”
傅以漸不答反問,只是走到喬唯一面前,安撫性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男人手心的溫度透過發(fā)絲傳遞到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喬唯一胸口的位置終于有了一絲溫度。
“我不記得了。”
喬唯一努力鎮(zhèn)定下來一本正經(jīng)地思索了好一會兒,然后才輕輕搖了搖頭。
傅以漸不予置評,只是繼續(xù)問道,“那你還記得你通常是因為什么進的醫(yī)院嗎?”
一聽這話,喬唯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個人一改幾秒鐘前的低落,略顯青澀的小臉“刷”地一下就紅了。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了,不會和人打架了——”
看著女孩俏生生的模樣,略顯蒼白的小臉白里透著一股淺淺的紅色,大大的眼睛有些不自然地滴溜滴溜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卷而翹的眼睫毛撲閃撲閃地眨著,似乎下一刻蝴蝶就會從其中破繭而出。
傅以漸懸了一個晚上的心,總算落了地。
“是啊,不跟人打架了,現(xiàn)在凈讓別人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