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中夾雜著無盡寂寥的嗓音驀然回響在耳邊，韓黎川癱倒在地上的身軀狠狠顫動了一下。

嘴角沾滿鮮血的雙唇一張一合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勉強發出幾個顫抖的音符。

“以漸，對不起……”

跟在他身邊那么多年，喬唯一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他比誰都清楚。

可是，他怎么都沒想到。

到頭來，居然是他這個兄弟，親手毀了他所有的希冀……

“黎川，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著想，可是黎川……做不做總統于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拼盡我的一切，讓她能無憂悠長的活著……這才是我人生的所有意義……”

稍稍頓了一下，傅以漸神色倏然一正，微微側頭看向他。

“所以，今天的事，我不希望以后還有第二次！”

話落，傅以漸徑直越過他，轉身就回到了病房。

沒多久，司晨出來了。

“嘖嘖嘖，這不是我們的韓大特助嗎？怎么摔成這幅樣子了？還真是可憐哪！”

聞言，韓黎川嘴角狠狠一抽，不經意間拉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得他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死狐貍，你故意的是不是？有本事，你也來給我摔成這樣試試？”

司晨繞著他轉了兩圈，然后就跟觀賞動物園里的猴子似的，蹲坐在他面前，單手摸著下巴，細細打量起他來。

“我可沒有你韓大特助有本事，不僅業務能力一流，摔跤的技術也是一流，熊貓眼、豬頭臉、土豆鼻、河馬嘴，就你這摔跤水平，不去奧運會參加摔跤比賽，簡直對不起你這張臉……”

“滾！”

韓黎川一拳砸過去，司晨身形微微一側，巧妙地避開了他的攻擊。

旋即湊到他耳邊，以二人可聞的聲音繼續不怕死地繼續調侃道，“你看你這張臉差不多已經毀容了，我最近剛好學了一點整容的技術，你要不要試試？免費的哦！”

“免費你妹！”

縱然韓黎川一貫都是個好脾氣，可是聽到他這番話，還是沒忍住爆了粗口。

只是，因為他實在是太過激動。

一個不小心，就又拉扯到了他撕裂的嘴角和腫的跟個豬頭似的臉上的神經。

疼得他整張人都快扭曲了，偏偏某人沒有一點眼力見，依舊在旁邊自說自話。

“沒想到啊沒想到，韓大特助，你野心還真不小哪！看上我唯一的妹妹也就算了，現在還讓我給你免費？就算我們關系好，可是俗話說，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再不濟，你也得拿個幾千萬的禮金出來意思意思唄……嗷嗚……”

見他說話越來越不堪入耳，韓黎川簡直都要氣炸了。

強忍著身上骨裂般的疼痛，猛地一腳踹過去，司晨一個不察，旋即就以一個拋物線的方式飛到了對面的墻上。

“砰！”

幾秒鐘之后，司晨以一個狗啃屎的姿勢，摔到了地上……

…………………………

病房里，傅以漸坐在床沿邊，看著病床上仍舊昏睡著的人。

女孩頭上纏著一層厚厚的紗布，越發襯的她巴掌大的小臉蒼白了好幾分。

平日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此刻緊緊閉著，水潤嬌嫩的雙唇現在也有了一些干裂的痕跡。

從上到下，不見絲毫生機與靈氣。

如若不是她胸口的位置還有一絲起伏，他定要以為她已經……

“誰是那傻逼，傻逼，傻逼……”

乍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及時抽回了他偏離軌道的思緒……

傅以漸拿過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英挺的劍眉皺了一下，毫不猶豫地掛斷。

誰知，幾秒鐘之后，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傅以漸生怕吵到喬唯一，作勢就要重新拿過來直接關機。

忽然間，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拿著手機上下翻看了一眼，旋即立刻起身走到陽臺上接起。

只是，電話剛剛接通，還不等他開口，對方已經搶先問道，“唯一，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一直不接電話？我現在已經到了咖啡廳了，你現在在哪呢？……”

“一一現在不方便。”

低沉中飽含威嚴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方寒握著手機的手一抖，好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