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末,一場大雨中斷了火樹星橋的熱鬧景象。
滿街的人都在雨聲中急急忙忙的撤離,中間還夾雜著衙役維持秩序的怒吼聲。
花小小和葉青桉正好在房檐下遮雨,雨下的猝不及防,兩人被迫在這躲雨,現下只能一邊聽雨,一邊借著檐下快要被雨水打滅的微弱光線,看著四處躲雨的人來打發時間。
明明滅滅的燈火中,伴隨著瓢潑大雨。
“八弟。”溫潤如玉的聲音傳來,似乎帶著股不確定。
葉青桉看向聲源處,壓抑而又淡漠生冷地回道,“六哥,七哥。”
其實葉青桉與葉青松兄弟同年出生,他們只比葉青桉大了三個月。
雙胞胎是二月二龍抬頭出生。
當初羅氏特地求了簽文,聞得道者說,此日出生的郎君一見稱心懷,乃中由玉石,鯉魚化喜事重得,能望到手,做事有成。
而不巧的是葉青桉是端午出生,民間流傳有五月五日生子,男害父,女害母的說法,這也是葉青桉在家不受重視的原因。
家里老太太和老頭子可能也覺得是葉青桉害死了他父親,他們的兒子,這才在葉青桉自賣自身決定入贅的時候,毅然決然的將他逐出家門,開祠堂將其從族譜除名。
“這便是弟妹吧?”葉青松拱手。
花小小從焦灼的氛圍就知道,他們兄弟感情不怎么樣,所以也只是禮貌的回禮。
“春節怎么不見八弟帶弟妹回家,家里人都盼著呢。”
葉青柏也隨口道,“是啊,八弟,我們都有多久沒見了,爺爺他們也是一時氣急,你回去求得他們原諒就好了,親人哪有隔夜仇。”
花小小暗忖,這兄弟倆來者不善啊,開口就挑撥他們夫妻的感情,還間接告訴她,她相公在家里地位,顯然料定了葉青桉不會把自己家里的情況說出來。
不過他們猜想的不錯,葉青桉不論是入贅前還是后,確實是沒有在跟原主提起過他的家人,只說是父母俱喪。
原主一度以為他現在只身一人,不過,卻也沒錯,有些人活著在某些人的心里也已經死了。
花小小的想法是,以葉青桉的脾性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把他們當家人。
葉青桉情緒無波,“我既以被開除宗籍,此后與葉氏家族不再有絲毫瓜葛,葉老爺子不也已經到縣衙備案了嗎?”
葉青松兄弟一哽。
這是暗諷多管閑事,他們已經沒有立場對他的行事指手畫腳。
“天色已晚,我和拙荊先離開了,二位請繼續。”
葉青桉伸手握住花小小的手,花小小順著力道跟著他一起沖進雨里。
民間流傳說:“雨打正月節,二月雨不歇”。
上元節至今已有二十日,晴少雨多,這是百姓喜聞樂見的,這預兆著今年秋收,五谷豐登糧滿倉。
從上元節那件事后,葉青桉又恢復以前的起居,早出晚歸,這段時間花小小愣是沒碰見過他一次,也有可能是某人故意為之。
花小小上次買的那根墨條和紫豪筆還沒送出去,過兩日葉青桉就要進考場了,花小小想著今晚還是把東西給了才好。